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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迟往晋苍陵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很没志气地跟他打商量。
“内个,要不然我跟你买下这块石头如何?两万两!”
镇陵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你当本王是叫花子吗?
“剩下的宝石也都给你!”云迟咬切,表示自己大出血。两万两和全部宝石都给他,她也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又是一穷二白的了,这诚意够大了吧?
那些宝石至少还能值个十几万两,买一块玄石,他还能不要?
晋苍陵似笑非笑,“如果本王没有记错,那些宝石有一半算是本王给你的聘礼吧。”
咦,王爷下了聘礼?三十六兵齐齐竖起耳朵。
没有人让他们起来,他们倒也耐得住气,就继续跪着呗,也正好能听听王爷王妃的悄悄话!
他大爷的。
云迟差点一口气呛死自己。
她怒了。
“难道这东西不是我帮你破针救了你一命的报酬吗?”
王妃昨晚救了王爷?哦,那是要以身相许的!王妃很厉害啊,竟然能救王爷!
三十六兵看着云迟的眼神顿时带上了崇拜。
“那你昨晚枕了本王的手臂一夜又怎么说?你以为本王的手臂是谁都能枕的?”
嗬嗬嗬!有奸情!
王爷王妃都同床共枕了?王妃还是枕着王爷的手臂睡的?
三十六兵八卦的火焰齐齐烧了起来。
云迟咬牙,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院子里几十号人呢,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她一转头,便见那些人个个一脸八卦地看着她,顿时怒极反笑。
晋苍陵这样的大冰山竟然还能带出来这么一整支部下!
“起来。”
“是!”三十六兵立即霍地站直了。
云迟拿着那块玄石朝晋苍陵挥了挥,然后塞回袖袋里,“算是你先借我的!”
借......
晋苍陵薄唇紧抿,手背到后腰,捏了捏拳头。
不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出手把她捏死。
云迟却已经转身不再理会他,而是扫了影部三十六兵一眼。
“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请你们帮忙。”云迟决定先办正事,办完正事再跟晋苍陵谈谈那玄玉的问题。
骨影道:“王妃,您手上有王妃信物,等同于王爷,所以,有事只管下令便可,影部三十六兵,包括属下,但凭吩咐,绝无二心。”
“但凭王妃吩咐!”三十六兵瞬间又正了神情。
原来这信物还有这么强的作用?
等同于镇陵王?
晋苍陵这岂不是把他所有的一切都送到她手里了?
云迟眼神有丝复杂,却不再看晋苍陵,只是对骨影伸出手。“我让你带出来的东西呢?”
骨影招手,立即就有两名影兵提着两个大大的包袱过来。
云迟解开包袱,先拿出里面几纸画纸,让骨影铺开,又让徐镜磨墨。
“我要破一个大阵,只是这个阵法非常复杂,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办到的,我需要十八个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执趣÷阁开始在画纸上作画。
画出来的正是万魔悲。
三十六兵是骨影部下,自然由他选出十八人来,之后他便再次隐身在镇陵王身边。
晋苍陵扫了那边正低头作画的女人,走进了正厅,柴叔拄着拐杖跟了过去,有影兵端了茶具过来,柴叔便动手烹茶。
正厅门大开,他们坐在这里正好看到云迟。
柴叔神情谨慎,看了片刻,低声问道:“主子,云姑娘的来历尚未查明,若是她真是迟家人,那如何是好?”
如果云迟看到这时的柴叔,就会发现他不再是平时那温和忠厚的模样,而是眼神锐利,看着又极具城府。
而他与镇陵王说话的语气,也要比平时更加慎重了些。
镇陵王端起一杯清茗,微带粗砺的陶杯在他指腹之间轻轻转了转,茶香气扑鼻而来,他的眸光却更冷了。
“就是迟家人又如何?”
“主子,难道您忘了师门与迟家人的血海深仇吗?”柴叔有些急了,“当年您还发过重誓,绝不娶迟家女为妃!”
镇陵王瞥了他一眼,将那热气腾腾的茶汤一口饮尽,却只觉得入口苦涩,全无回甘。将茶杯放下,他语气冷冷,“她姓云。”
“迟家女儿的血脉也算迟家人。”
“老柴。”镇陵王突然叫了他一声。
柴叔顿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不是那么好听。
“当年师父将你送至本王身边,为的是什么?”
提到他口中的师父,柴叔面露敬畏,双手朝天做了一个拜势,认真地道:“助主子寻找玄尊之墓,夺得无上传承,有朝一日上九天山,报师门大仇。”
“你觉得,云迟会是本王的得力助手吗?”
柴叔愣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主子是为了利用云姑娘?并非真正要娶她为妃?”
还不等晋苍陵回答,他又恍然大悟道:“是了,云姑娘也非寻常女子,如果不是许她妃位,真正把她视为自己人,她怎么甘心辅助主子?只是主子如此牺牲,到时若是心小姐醒来,误会了主子又如何是好?”
晋苍陵眸底涌起一丝杀意。
只是柴叔并没有发现。
他正等着晋苍陵的回答,那边忙了半天的云迟却突然转头望了过来。
看看他,又看看柴叔,她蓦地扬唇一笑。
这一笑犹如春风拂开了最美的一朵娇花,令人怦然心动,神魂俱迷。
然后柴叔就忘了自己之前是问了镇陵王什么了,自然也就没有再等着他的回答,他继续烹茶,而镇陵王继续当冰山。
只是,他看着云迟,总觉得有几分不对。
云迟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低声与徐镜说着话。
没有人看到她微垂着的眼眸此刻积聚了无边的冰霜冷意。
镇陵王的暴戾从不加掩饰。
但是,云迟的暴戾却极少有人知道。
万魔悲是一个上古巨阵。
徐镜不认识,骨影不认识,柴叔不认识,影部三十六兵自然也不认识。
所以他们听着云迟的安排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阵的破解之法实在是太过复杂了,竟然要他们十八人走出一套步法来,还连一步都错不得。
更令他们觉得挫折的是,那套步法看似简单,云迟走给他们看的时候他们还觉得她走得甚是好看,如仙童漫舞,美妙多姿。
可真让他们学了,才知道其中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