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轰鸣声大作,拐了了漂亮的弧形,扬长而去。
河童佐罗说:“车子很漂亮。”
我“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一边开门他一边盘问:“和文静出去,怎么和杨辉回来了?”
“哦,杨辉是吃饭的时候碰到的,文静说她还有事,所以我就搭杨辉的车回来了。”我竟然乖巧得像个小媳妇。
他轻轻的“哦”了一声。
进了家门,把包丢在桌上,跑去卫生间洗脸,他站在门口,看着我说:“换了个造型还真不习惯。”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确是瞬间增添了些许成熟的韵味,我把头发梳好理顺,朝他摆了个pose。
他笑着对我说:“还是蛮好看的。”
我又把双手在他眼睛前晃动,十指黑色的丹蔻上开着暗红色的花。他却低头看我的鞋,“脚上的呢?”
我哈哈笑了起来,把鞋子脱掉,“手上都是被文静硬扯着去涂的,脚上那是万万不可的了。”
他说:“的确,还是什么都不涂最好看。”
“哦,文静说女人要百变,她怕我这么清汤寡水的样子,嫁不出去。”
“她管得可真多。”他悻悻的说。
我把新买的鞋子穿上站在他面前,他噗嗤一声就笑了:“长高了许多嘛。”
我比划了一下,快到他的耳朵边,嘟囔的讲:“那肯定的啦,有10呢。”
“喜欢这么穿吗?太辛苦了。”
“那没办法啊,有时候必须要这样穿。”我低头看了看鞋跟的高度,对着他嬉皮笑脸的说,“但是像我这种人能偷懒就偷懒,才不愿意受这个苦呢。”
他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轻轻的搂着我的腰,狡黠得一笑,“这样才刚刚正好。”
后背猛得一沉,毫无征兆下嘴巴就野蛮的吻了下来,我象征性的轻轻锤了几下,就毫无反抗的任由他的入侵,他的舌头长驱直入似乎要从喉咙贯穿我的身体。此时我的身体和思想全部被他的力量所主宰,跟着他旋转任由他穿越,化作无形的柔弱甘愿无力缠绕。世界是如此的狭小,只剩下两个人化为一个人的空间,我愿意自己被他揉捏成最小的那一团,紧紧的跟随着依附着他……
他的嘴唇在我肩窝里不断的探寻着领地,喃喃的说:“月儿,不要听文静的话好不好?”
靠着他的胸口,被他有力的臂膀环绕,他粗重的喘息及气味,在我的周遭氤氲形成一个透明的保护罩。突然脑中跳出眼镜说的坟墓,还有文静极力要把我嫁出去,他们都要我离开望港离开他,难道他就是我的坟墓不成?可是为什么这里如此安心,越来越泥足深陷的安心,他一点一点的渗入我的生活渗入我的身体,纵然是没有过去也不及未来,我还是如此的醉心于这种安心。
“相信我,月儿,我能给你幸福的。相信我好吗?”他的声音近乎有点哀求。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不是全世界都不相信我的时候,你还是会相信我?”
我又轻轻的“嗯”了一声。
“纵然以前我背叛过你,你还是会相信我的,对吗?”
我睁开眼抬头望着他,他的眼里闪烁着光芒,这光芒是为我而绽放的吗?我知道他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救赎他那颗曾经背叛的心,可是有用吗?根本就没用,因为我一开始就已经不能自已的心动了。他在等我回答,可是我并不想把标准答案给他。
尼采说过,祝福健忘的人,因为忘记错误会过得比较好。这就是我现在的状况,我对他的心动,或许来自忘却。而他对我的好,或许来自不能忘却。十年前的一道疤在我们胸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到现在都能渗出血来。
我轻轻的推开他,却根本动弹不的,我说:“哪天你若是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相信,那不是你,是化成你人形的魔鬼。”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虽然你不记得了,可是你却还是用这么恶毒的比喻形容我。”
“我没有那么阴魂不散,或许下一秒我就‘嗖’的一声,在你眼前就消失了。”
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恶狠狠的说:“消失?消失去哪里?就算到了外太空,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也不用那么远,这十年,你也不是一样没把我找出来?”
他沉默了,眉头拧成一个结,喉结不断的颤动,似乎千言万语都堵在那里无法汇成语言。
我心底有种恶狠狠的痛快,没有缘由的。语言有时像把刀一样也会认人痛彻心扉,可是看他痛苦,我的痛快只是一闪而过。
我的手指隔着衣服在他的胸口游走,他把它轻轻拉下,不安分的手指又攀上他的肩头,轻轻拨弄他紧闭的嘴唇,他又把它轻轻拉下,那么还有什么能使他这么倔强呢?
我双手勾住他的肩膀,用力去吻那不愿开启的双唇,舌头不断的探索要去撬开密不透风的牙齿,想要把那些语言都释放出来,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狡辩。他把头别到了一边,不让我的计划得逞。
手指没有因为嘴唇的拒绝而停止游走,偷偷的钻进衣服,在他的胸口停停走走转着圈跳着舞,看着他的眉头慢慢舒展,不再抗拒我挑逗的眼神,而指尖也开始快乐的向下游走……
他委屈别扭的撅着嘴说:“你就知道欺负我。”而后又开始腼腆生涩的笑了起来,喜欢看他的笑脸,有孩子般的稚气和无邪,在他温柔的眼光里,我肯定是个充满欲望的邪恶女巫。
他的手轻轻拉开我裙子后背的拉链,不安分的抚摸……
一阵音乐猝不及防的响起,我打了个感的运动,当人郁闷伤心甚至是绝望的时候都可以试一试这些活动,它能平衡你的情绪。”这些年代久远的话,在熟悉的舞曲中慢慢绽放。这些年我似乎并未按照父亲的循循善诱来平衡我的情绪,若是如此我所所承受的失忆幻觉应该都不会出现吧。
铃声还在继续,不知道这是第几个电话,可是他还是在带着我旋转。
他说:“想起来了吗?”
“这是我爸教我跳舞的曲子。”
“看来你只记得前半段,”他楞了一下,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是很满意,“这也是你教我跳舞的曲子。”
“我教你跳舞?”
“是哦,你说学会了跳舞,说不定在新生入学舞会上,可以认识一个漂亮的女孩。”
“那你认识了吗?”
他咬了咬嘴唇,还是回答了,“认识了。”
接下来的对话肯定会索然无味,我索性就闭嘴了。
他说:“那你的新生入学舞会呢?”
“我没参加,自告奋勇去彩绘学校的那间活动室了。”
“然后就认识了致远?”
“是哦。”
“他看到你站在高高的脚手架,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很像我妹妹。’”
我一把推开他,“你怎么会知道?十几年前的事,这个你也调查清楚了?”
他眼神无限凄惨的看着我,“笨蛋,这都是你以前亲口告诉我的啊。”
“我告诉你的?”我重复他的话。
停顿了一下的音乐又响起,他说:“看来我真的要走了。”
我靠在桌子边,“嗯”了一下点点头,想着他刚才说的话,脑中大大的问号。
他捏着我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一下,微笑着说:“我妈找我,老人家总是啰哩叭嗦的,有些话只能当面才可以讲清楚。你早点睡吧,今天一定很累了。”
我又重复得点点头。
看来,河童佐罗是很清楚的知道有致远这个人的,那致远知道他吗?
我从未听致远谈起过,和致远在一起的时候,有时会觉得很远有是又会觉得很近,这种远和近是和河童佐罗截然不同的。致远稳重可靠,就算是我伤心无理取闹甚至是赌气离家出走一段时间,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当我旅行归来大包小包破门而入时,他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回来啦”,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转身又回到他的书桌旁。但是和河童佐罗在一起,很想靠近,再靠近,可是靠得太近,内心就会化学反应一样不安愤怒危险的感觉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