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云之中走了一圈后,不一一和锦鲤都需要一定时间来恢复,锦鲤伤的较重。
在天地看来,魔族是邪祟之一,天容不下他们,雷对锦鲤的伤害自然很重。
虽然大部分都让池顿阻挡了下来,可雷光的力量还是影响到了锦鲤额间的灾咒。
那黑色的咒文,已经在她的额头之上扩散了,虽然有银尘露可以用于压制,不过显然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够完成的。
当天,住在山洞之中的四个人,合衣而眠,侧躺在兽皮上,池顿透过山洞上的一个小小的缝隙看着外面的阴云。
不时的传入耳中一声炸响,实在让人睡不着。
池顿如今有些后悔,让锦鲤跟着自己了。
现在他的心情可并不是太好,在这个破地方,一直打雷不说,甚至连仰望星空抒发一下情怀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啊就这样,一直躺到了后半夜,也不见那雷声小些。
还是习惯了噪音,浅浅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锦鲤抱着银尘露的酒葫芦喝了一小口,又躺在那开始睡觉。
这酒虽然可以压制锦鲤身上的灾咒,可本身也是酒,而且只要喝上一口都会脑子晕晕的。
想到这里,池顿稍稍有些羡慕,昨天睡的最好的,可能就要属锦鲤了。
不一一则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兽皮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山洞的石壁。
显然,她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或许是因为雷声的影响而变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池顿觉得这样挺好,精神饱满状态下的不一一,要比那雷声烦人多了。
以下是不一一的犯案经历:
某日,夜,池顿躺在自己的床上酣睡,某只猫悄悄的摸入了他的房间,隐匿气息来都他的床边,把一只老鼠丢到了他的床上,并且对他发出了善意的‘游玩’邀请。
自那以后池顿就算在家睡觉,也要检查一下房门是否紧锁才敢入睡。
不然可能就会有一个好朋友半夜三更的叫你起床重新睡。
这样难道睡得更香吗?
不,这样会使你后半夜都睡不着觉。
“老师,这里好无聊啊。”
最为淡定的,还是要属不笑了,其实池顿不知道他睡没睡,但是昨夜躺下之前,就看到他在石头上坐着,早上起来再看,依旧如此。
好似在修炼,不一一的话让不笑睁开了眼。
他说:“无聊,就自己出去玩。”
不一一的耳朵动了动,一双满眼满含惊讶与疑惑的看向了不笑。
“我可以出去吗喵?”
以前在森林里的时候,她每天被无尽的课业包围着,不笑总会出一些生涩难懂的问题将她牢牢的锁在家里,只有全都弄明白了,她才有机会出门去玩。
她是真没想到不笑会说出这种话。
“嗯,去吧。”
不笑的回答很随意,然后又闭上了眼。
又说:“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好啦老师!再见老师,我走了老师!”不一一拔地而起,整只猫荣光焕发化为一道影子冲出了山洞,看的池顿是目瞪口呆。
这都要和人家全族开战了,这个时候把不一一放出去遛弯,是不是太招仇恨了点。
那可是有胆子和整个族群隔空对骂的主啊。
“你也可以去,记得回来吃饭。”
没多久之后,不笑睁开眼,看向池顿说。
池顿想了想,尴尬的笑一笑,也走了出去。
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出去溜达溜达也好。
锦鲤现在睡的迷糊,也不需要别人照顾。
整个山洞之中,就剩下了锦鲤和不笑两个人。
沉静了好久,才有一道柔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认识他?”
锦鲤半睁着眼,醉酒的困意让她没有力气将眼皮完全睁开。
她问话的对象,自然就是不笑。
“曾经吧。”
锦鲤撑着身子,从兽皮上坐了起来,她躺过的地方,还留有一丝暖意,身上也出了一层细汗,在微风拂过她身子的时候,微微打了个冷颤,有些凉。
“你可以帮帮他吗,他现在很危险,有很多人都想要他死。”
锦鲤由衷的说出这句话,是用恳求的语气。
她觉得不笑有这个实力,因为在不笑的身上,她看到了一种超然,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能够有他这样的气质。
视众生为蝼蚁,看淡一切事物。
“不行。”
不笑的回应,依旧是那么平淡。
锦鲤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她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转过身,直视着不笑之时,她跪在那儿。
头低到了地上。
“求求你,帮帮他吧……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力量。”
这在锦鲤一生之中还是头一次,从来她都是靠自己活着,没有依靠过任何人。
而现在不同了,她在恳求一个人。
为了自己以外的人而在恳求。
不笑能够感受到她那强烈的意愿,这个姑娘非常的聪明,昨天在阴云之中时,不笑便觉得她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当然,不笑也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想法。
触景生情,不笑自从看到池顿以后,总是会想起过往的一些零星的片段。
那个古灵精怪的善良姑娘,从她把自己捡回去的第一天开始,不笑便与这个下界的小姑娘产生了一道不可分割的缘。
他一直最想明白的,就是她的那些话语之中的含义。
此时的场景,宛若当初所有人都想杀掉他这只满身阴气的阴虎,她却跪在所有人的面前恳求他们的原谅。
其实当时的她早已知道,阴虎在天神界的天神眼中是何等肮脏的东西。
就像那位被众神排斥,拥有‘阴’之神魂的天神大人一样。
不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在知道明明不可能的情况下,仍要去做。
“你,为何会替他求我?”
不笑问出这话时,声音有些颤抖。
为何?
“不为何,因为他现在很危险!”
锦鲤也说不上,但她心里明白。
她心中的阳光早就被黑暗吞噬了个干净,本想着自己的生命或许已经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
她觉得自己就算活下去,也只能给别人带来灾难。
不如就像一颗不起眼的尘埃一样,在那片黑暗之中死亡。
没有人会为她悲伤,没有人会记得她的存在。
甚至连这个世界都不会有她任何的痕迹,就这样,已足够。
可未曾想的是,会有一个人,拼了命的为她拨开那片漆黑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