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宇回到了家里,不过不再是圣城的家里,而是圣城宗门外的一个庄园内,此时诺达的一个庄园,只有豆豆和余宇两个人。
余宇默默喝酒,旁边放着那杆长枪,跟豆豆一起坐在大厅内。豆豆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门外,她好像是一脸茫然,又像是满腹心事。
“两个人,一条命。”余宇笑了笑,说道“这是你小时候的话,你忘了吗?”
豆豆在劝余宇离开此地,然而也没多说,或许她知道余宇不可能答应,也不会接受。听到余宇的话,豆豆的头,并未扭转过来,仍旧保持着向外看的姿势,说道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一直都是小时候,永远也别长大。我不希望这件事牵涉太多的人,让你为难了,把她们三个都赶到了凤麟阁里。”
“不那样做,我也不放心。”余宇道。
“你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也不是。”豆豆回过头,盯着余宇看“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当年时候,是成年人,而我,却还没有长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长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毁灭他们的想法,有时候我在想,自己这个想法,是对还是错。不过,不管我怎么想,都无法止住心里的想法。这件事,似乎我必须要去做,而我也只能去做。”
豆豆知道了余宇的身世,或者说,她知道了很多事!很多余宇知道或不知道的事!余宇并不感到意外,她醒过来,见到余宇,跟他聊了许久。
可她没说自己的事。而余宇,也没追问!
他默默的喝着酒,就像是当初在陌城杀人回来后一样,豆豆陪他坐着,自己则默默的喝着最廉价的烧酒!
其实那口感,他也不知道好坏,就像是今天,像是现在!
“不去见见你二师姐吗?”豆豆问道。
关于贝惜雪的事,关于莫红菱的事,关于豆豆静坐前发生的事,余宇都跟她说了,说家常一样,跟豆豆慢慢的说着,豆豆听的很认真,很仔细。
但她却不说话。正如余宇之前跟她唠嗑一样,她都是听的多,讲的少,而现在,更少了。
“算了!”余宇摇摇头“何必呢!”
“何必呢……”豆豆的表情再度显得有些茫然,她再次转过脸,看向外面。她还是原来那样,略带些孩子的面容,但眼神里的光彩,却没了孩子气,一丝一毫也见不到了!
门外阳光正好,虽然是冬季。刚过年节不久,天还很冷,而这样的阳光,很适合搬个凳子,在外面晒太阳。
不知何时,敞开的大厅门口,出现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女修,站在中间,星场境后期,左右各站着一名界场境后期的存在。
余宇放下了酒壶,站了起来。豆豆却没动,她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或许是注意到了来人,好像又没有看到。
余宇提枪,站在了豆豆的身旁。
“余宇,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打架!”星场境的紫衣女修缓步迈入了大厅,身后两人跟随,悄无声息。
虽只是缓步,但似乎只是两步便来到了豆豆的面前。
她静静的看着豆豆,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没有正眼去看余宇,此时更加没有理会旁边站着的余宇的意思,目光始终落在豆豆的身上。
“跟我们走吧!”紫衣中年女修的声音有些冷,有些凉,没什么感情,既不像是发怒,也不像是威胁。
因为,她是在下命令。最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以为他会来的!”豆豆好像很失望,她落寞的扭过头,寂寥而无精打采的看着余宇“余宇,你知道我在等谁吗?”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等人!”余宇道。
紫衣女修一皱眉,但却没有打断豆豆的意思,她似乎,也有些兴趣知道,豆豆到底在等谁。
“父亲!”
豆豆默默的说道。
余宇的身子一震,瞬间面无表情了起来。
紫衣女修亦然,身形似乎微微一晃,随即面色便是一沉,道“好了,跟我们走吧,你就可以见到你父亲了!”
豆豆摆手,止住了余宇,道“我说过了,这次,我要亲自动手。我能做的,都做了。我等了他,他没来……余宇,我不想再等了。”
“那就不等了!”余宇道。
“够了,说完了没有!”紫衣女修有些不耐烦的一摆手,一男修上前一步便要来到了豆豆的身边,一伸手,一把就要抓向豆豆的肩头。
“啊……”
余宇见余宇如此气定神闲,便没有动手。当那修士单手尚未接触到豆豆身体的时候,那条手臂从手掌开始,一股青色的火焰,恍如无中生有一般,电光火石间燃烧到了他的整条臂膀。
修士狂吼一声,痛苦万状的大叫起来!
“好厉害……”
“孽障……”
另外一名修士和那中年女修同时惊呼一声。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一左一右,两件宝物,一红一白,同时砸向了豆豆。
尤其是那女修的宝物,高阶灵宝,速度之快,丝毫不容闪躲。余宇惊魂未定之际,两宝已然打向了豆豆的头颅。
然而……空间,时间,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了一般,余宇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微一阵,脑子登时一片空白,好像断篇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惊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能有如此手段,让自己的元神无法稳固,这份本事,那紫衣女修是肯定做不到的。
两件宝物,在豆豆的头顶上方约莫一拳的地方,稳稳的停住了。
“你……”两人几乎又是同时惊诧一声,便欲飞退。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两团青色的火焰,不知何时从那两名修士的头顶开始烧起,紧跟着两人浑身上下,燃气一片诡异的青色火焰来。
“啊,啊……”
一片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声在大厅内响起,三名顶尖的大修士,痛苦万状,哀嚎之状犹如疯狗一样。尤其那星场境后期的女修,此时那里半分星场境修士的做派与风度,简直犹如一条被痛打的落水狗一样,状貌疯狂,犹如癫痫一般撕扯自己被青焰烧到的地方。
饶是见惯了惨状的余宇,此时也不禁眉头一皱。
每当那女修撕扯一处,都好像是从土墙上扣掉一大块泥土,整块整块的血肉连带骨头往下掉。眨眼间,整个人的身体到处都是破洞,残垣断壁一般,其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