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荣乐儿,当时取名郑乐儿。郑乐儿出生后不久,郑玉章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容氏也发现了,其实郑玉章,是不想伪装了。
此时,姚梨依旧没有动静。荣乐儿出生没过多久,荣家便被郑家打垮,生意差不多全部被抢,因为此时的郑家,有姚家撑腰,荣家又没了能主持大局的人,败落,甚至在没有任何动静的过程中,就完成了。
从头到尾,荣家甚至没有敢站出来跟荣家叫板,他们已经彻头彻尾成了怂包!这个时候,荣家的人根本没人管荣氏母女了,毕竟在俗世看来,荣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同时,荣家也不可能再接受她们母女了,毕竟荣家是被荣氏的丈夫打垮的。
荣家彻底败落的事,郑家有人悄悄跟荣氏讲过,毕竟荣氏在郑家经营多年,有好心的老人跟她秘密透口风。他们说,荣家的败落,就是姚梨一手帮郑玉章策划的,去姚家找帮手,也是姚梨在做。
这事其实没人跟荣氏说,荣氏自己也知道。她是个精明的女人,这一切,都在她的注视之下,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无法回天。
她知道自己的结局会很惨,然而无能为力,只希望郑玉章能看在女儿的份上,让她们母女以后过个安分日子,有粗茶淡饭也就行了。
事实不是这样的。
荣家败落不久,有人将她们母女连夜赶出了延津城,她什么也干不了,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这是连夜过来的。这座房子,当时早就建好了。安排在这里的目的,荣氏心里清楚,为的就是日后荣乐儿长大,看看是不是还有利用价值,至于荣氏本人,被人杀掉,只是迟早的事。
她的病,就是坐月子期间没人管,落下的,而余宇问她那三张不错的药方,荣氏也承认了,是郑家一个客卿给她的,让她调理身子用的,此人日后也来看过她几次。
来到这里之后,郑家也一度有人来,不过也只是看看而已。当时被撵出家门,荣氏身边没有任何东西,都被搜走了,这就是姚梨的可恨之处。她不是赶尽杀绝,而是慢慢的折磨你。让你在穷困潦倒中,度日如年。
对于郑家而言,她的利用价值已经完了,而郑乐儿的利用价值还是有的,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可以在将来必要的时候,作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嫁给某个有跟郑家有来往的公子哥,拉拢关系,或是直接送给谁,作为货物交易。
郑玉章的野心,已经将他的亲情彻底掩盖了。
来到此地,荣氏并无收入,孩子还要养,送她来的马车什么的都留给她了,可是她根本就用不到,后来她就靠变卖这些东西度日。如此,一直到余宇来到之前,日子实在过不下去,荣乐儿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便要出来做事。
当时她来到此地的时候,还是个吃奶的孩子,在这里长大,看见很多小伙伴们都在外面做事,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做事了,不过荣氏一直不让。荣乐儿知书达理,这些都是荣氏教授的。
荣氏所言,跟余宇所了解的,基本一致。他以前去盐津城,没了解到有个荣家,还以为是其他城市的荣家,后来慢慢了解才知道,十几年前有个荣家,不过早已消亡。
直到现在,郑家也只是延津城中第二梯队的存在,还远远不到第一梯队。此时,姚家跟东山门镖行对上了,如果有一方落败,或是两败俱伤,郑玉章或许可以等到机会。
但问题是,到了东山门以及姚家和这个层次,他们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每每都会发生,所以两家一直闹,但一直不敢大规模的开打。
郑家,以及其他的家族,此时都不说话,一来想看清局面,二来也怕引火烧身。像是郑玉章现在,他除了静等时机以外,什么要不敢做,唯恐东山门以及姚家转移目标,共同对付他郑家,那就完了。
这个时候,什么事都会发生。所以此时的延津城,反倒很平静,只是下面暗流涌动罢了。
听完之后,荣乐儿的脸色比她母亲,似乎还难看。她默然,而落寞的坐在那里,往日的朝气,一下子消散殆尽,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惶惶然不知所以的坐着。
她甚至有些痴呆的目光,空洞洞的看着某个地方,像是傻了一样,又像是梦游。
“乐儿……”她的这个举动,倒是吓坏了一旁的荣氏,连忙起身去拉荣乐儿,荣乐儿猛的一甩她母亲的手,大吼一声“我不要你管……”
紧跟着,荣乐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捂着脸,跑到了自己的屋里,放声大哭!
看的出来,她有点崩溃了。
荣氏绝望的吃吃的站在那里,看着荣乐儿离去的方向,好半天,她抹了把泪水,转向余宇这边,然后坐下“说说你吧,王乐先生,你是不叫王乐,对吗?”
突然,荣乐儿的哭声止住了,变成呜咽,呜咽声似乎也止住了,安静了下来。荣氏看了一眼那个屋子的方向,满眼复杂的看向余宇。
“夫人是绝顶聪明的人,我叫什么,有何意义呢?是不是王乐,我都出手了,而且我没有离开的打算”余宇道。
“现在仍旧不打算离开?”荣氏道。
余宇的意思,她能听懂。说与不说余宇的身世,其实又有何妨?对于她们母女而言,此时面对余宇这样的人,她们能做什么呢,如果有余宇不仁之心,恐怕她们母女也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果余宇对她们没有恶意,她知道的多少,都是无妨的。
作为聪明人,她能懂得跟人打交道的各种意味,也能理解高层们的心态,以及高手的心态,在郑家的那段时间里,荣氏是相当受人尊敬的,包括郑家自己的人。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武道修为怎么样吗?”她问道。
“那个粗壮的妇人,不是我的对手,你也看到了。”余宇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浅浅的提了一句。
那屋里的荣乐儿,支愣着耳朵个听着这屋里两人的谈话,一滴泪水也没有了,唯恐自己漏过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