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恩和萧蘅友好磋商后,暂时相安无事。
但余晓恩继续拒绝去酒店,并且义正言辞的说,酒店费用太高,现在开始他要省钱给未来老婆花。
萧蘅对这无赖的理由简直没办法,只能劝慰自己:反正睡书房,就憋屈死他吧。
到了晚上,萧蘅洗完澡,顺便把衣服也给洗了。她端着洗脸盆,穿过书房,走到阳台,拿了几个衣架撑衣服,正要往杆上挂,抬头一看,如遭雷劈似的站着不动了。她可爱的小内旁的那条男士内裤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余晓恩正在书房看书,见阳台许久没动静,走出来问:“怎么了?”
萧蘅的小手颤呀颤,指了指相映成趣的男女小内,回头看着余晓恩:“你怎么乱挂衣服?”
“没啊,我看你的衣服都挂那边,就挂那边了。”
“你可以挂这里。”萧蘅用撑衣杆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呵。”余晓恩低头轻笑一声,“没事,那个码挺好,太大了不好。”
“……”余同学,你真的很欠抽,你造吗?萧蘅收回撑衣杆,脑子里闪现出余晓恩抱头被自己追着打的场景,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你可以进去了。”
第二天,萧蘅一早去上班了。余晓恩像个小媳妇似的在家搞大扫除,其实萧蘅把房子弄得挺整洁干净的,但余晓恩觉得不给萧蘅干点什么,心里就不踏实。打扫好卫生,他就下楼在周边逛了逛,发现一个菜市场,买了些菜和水果回家,分类放了冰箱,看着满满当当的冰箱,他满意了。萧蘅不是喜欢他做的菜么,今晚再露两手,想要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余晓恩跃跃欲试。
可惜,萧蘅岂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姑娘中午就给他电话,说晚上在某某饭店请他吃饭。余晓恩不好拒绝,毕竟人还在她的屋檐下呢,应了。
有些人是被老天特别眷顾的。萧蘅看着向她走来的余晓恩,心下感慨。其实余晓恩的长相并不具备攻击性,一点都不逆天,关键是他的整体感非常好,身形修长,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子带点忧郁的优雅,很特别,很让人难忘,世人对于这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统称为气质,对,余晓恩是有独特气质的人。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饭,都顶着一股子高冷范儿。萧蘅今天穿的是职业套装,中规中矩的长袖白衬衣,领子开到第二个扣子,衬衣下摆扎进深蓝色齐膝短裙里,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化了淡妆,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来,习惯性的摸左手一块圆盘手表,整个人看着很干练、知性,要不是那晚见识了她的毛毛虫形象,很难想象她这样的人会有那样不修边幅的一面。
余晓恩看这架势,知道萧蘅“班长”附体,刷满了战斗状态,就等着借机爆发。他也保持了沉默,两人的沉默形成了一种无言的对峙。
“怎么不说话?”萧蘅肘部支在餐桌上,十指交叉,略撑着下巴,微微一笑。
“食不言寝不语。”余晓恩身子往后靠了靠,“现在吃好了,跟我说说,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唔,只是一个消息,还没有确定下来。”萧蘅有些支吾,“让你见笑了。”
“随时洗耳恭听。”
“过阵子吧,现在说也没什么意思。对了,你定了什么时候的机票,我去送你。”
“希望我早点走还是晚点走?”
“正经的,你那边两家公司要操心,出来太久不好。”
“嗯,周日走,再呆三天。”
“那好,周末我安排下,上次没来得及玩的地方去一趟。”萧蘅说得如同例行公事。
“萧蘅,我发现你还是病着可爱些。”
“病了好被你欺负啊。”萧蘅抿嘴一笑,“再次强调,你这次来T市,我挺开心的。”
余晓恩摸了摸下巴,说:“嗯。这家饭店的菜式很一般,明天我给你做,我们回家吧。”
回家……萧蘅忍了忍,没跟他呛声。总是要走的人,回家就回家吧。受昨晚谈话的影响,她今天的工作一直不在状态。想着,如果答应余晓恩两个人在一起,势必会有一方做出牺牲,而余晓恩愿意做牺牲的一方,这就给了萧蘅很大的压力,让她觉得对他是有责任的,有义务的。这个责任和义务就是嫁给他,对他好,然后感情的天平才能平衡,而达到平衡度的感情才能长久。如果不答应,保持老同学关系也挺好,自己下周还有两次相亲不是,按照这种密度的相亲安排,总能遇到个靠谱的吧。就是可惜了余晓恩的“美色”。
想起鲁师傅说的那句话“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当同学太可惜,还是当老公好”,萧蘅摇头自顾自的笑了。
周五,一天都没什么新鲜事。余晓恩在家忙着准备晚饭,萧蘅在公司想着晚上余晓恩给她烧什么菜,有了炒土豆丝这“美玉”在前,萧蘅对今晚的饭菜期待很高。
五点半下班时间一到,她迫不及待的刷卡走人。
回家一开门,一股浓郁的肉香飘进了鼻子,萧蘅吸了两下,啧啧称赞:“做了什么好吃的?真香!”她还没换下套装就直奔厨房。
余晓恩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到门口堵着,“去去,换衣服去,还有最后一道菜,马上开饭了。”
“收到!”萧蘅奔回房间,火速换了一条七分牛仔裤,一件套头T恤,又跑进卫生间打散头发,扎了个马尾,洗洗手,进了餐厅。
余晓恩围着碎花围裙,端了第一道菜上来。
“东坡肉!天啦,你居然会做东坡肉!”萧蘅双眼发亮的盯着那一碗泽鲜亮的东坡肉,惊住了。
“至于嘛,又不是很难。”余晓恩看她表情夸张,忍俊不禁。
“还有呢还有呢?”
“过来,帮我端一个。”萧蘅乖乖跟着余晓恩进了厨房。
“开边虾!清炖蟹粉狮子头!”萧蘅快哭了,这都是她的爱啊。
“砂锅里面煲了鸡汤,你在生理期,多喝点。”余晓恩摆好碗筷,给萧蘅盛了一碗鸡汤。
“谢谢。我来我来,我来给你盛饭。”萧蘅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狗腿的给余晓恩盛了一碗饭,然后双手递过筷子。
余晓恩接了,笑道:“乖。”
萧蘅就心虚了,看着一桌子大菜,瞟了余晓恩一眼:“那我们就开动吧!”
“吃吧。”
东坡肉肥而不腻,开边虾味道色香味俱全,狮子头入口而化,鸡汤?哦,鸡汤萧蘅喝了两碗……
这顿,萧蘅华丽丽的吃撑了。可恨余晓恩饭后还弄了个水果拼盘,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又看了看那一大盘子五彩缤纷的水果,深深觉得厨艺要是过分的好,也让人很伤脑筋啊……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萧蘅带着余晓恩去了T市的古玩市场。话说T市的古玩市场在古玩界还是有点名头了,不过随着时代变迁,国家对古文物的保护力度越来越强,古玩街也就越来越没落,地摊上摆的,店铺里放陈列柜的,基本以仿品居多。反观古玩市场里传统小吃,那又是另一番景象,捏糖人的,卖糖葫芦的,摊煎饼果子的,裹大饼鸡蛋的,还有耳朵眼、大麻花什么的,摊前店里基本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声有色的演绎出中华美食长盛不衰的一角盛景。
萧蘅和余晓恩走走停停,看到一家捏泥人店,进去了。
这家泥人捏得好,而且分了很多系列,动物类、人物类还有故事类的,个个色彩鲜明,憨态可掬,让人很是爱不释手。
萧蘅拿了一个猪八戒背媳妇的组合泥人,递到余晓恩跟前,笑着说:“这个好玩,哈哈。”
“挺好。”余晓恩扯了扯嘴角,“买吧?”
“不买,这就逗个乐子,我家里有套八仙过海的,都没想好放哪儿。”萧蘅把猪八戒放回原位。
兜兜转转一圈,两人什么没买,又回到了街道上。
“嘿,去那边那个地摊上看看。”萧蘅拉了拉余晓恩。
这个摊位主要卖玉器,首饰、挂饰、摆件基本都有,七七八八摆在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矮桌上,红的、白的、绿的闪着幽光,挺吸引人的眼球。这年头买玉器是个头疼的事,假的太多,好的太贵,有的吧,还是从死人手上撸下来了,想着也晦气。但是,这些都不能影响萧蘅对玉器的情有独钟,她喜欢玉器脆弱、温润和独一无二的特质。
“喜欢玉器?”余晓恩问了句。
“嗯,玉有灵气。”萧蘅随便应了声。她试了几个镯子,一问价格,连连咂舌。
“姑娘,你戴这个贵妃镯好看。你手白,特显色儿,不信问问你对象。”老板见萧蘅多看了几眼一只翡翠镯子,忽悠上了。
“嗯,挺好看。”余晓恩发表意见。
“是吧,这小伙子有眼光,买给女朋友吧?”老板殷勤的说。
“这是什么年代的镯子?”萧蘅问。
“也没多久,清末的。”
“多少钱啊?”
“不贵,就三万。”
三万还不贵?萧蘅翻白眼:“我看着也好,这得是几品夫人用的规格啊。”
“姑娘看来是个识货的,我跟你说,可是从一个二品夫人的墓里得来的,前阵子刚到我这。”老板用手挡了挡嘴,压低声音跟萧蘅说道。
“算了,我还想说传下来的老物件三万可以,不过这死人用过的,我怕压不住。”萧蘅忍住笑,拉了余晓恩要走。
“那,这,姑娘,给你们一个开张价,两万八!行吧?”老板有点急了。
“太贵了,不要。”萧蘅果断走人。
“哎呦,我老李再让一步,两万五,怎么样?”
“谢谢老板,真不要。”萧蘅看余晓恩回头,吓了一跳,赶紧拉了他的手急急往前走。余晓恩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这姑娘内心可能还未意识到自己感情的变化,但行动上却有了自然的表露,开始无意识的亲近他。
待走得远了,萧蘅甩开余晓恩的手,在牛仔裤上擦了擦,面带尴尬的说:“天真热,手都是汗。你刚才回头干嘛,吓我一跳。那镯子一看就是假的,要是真的,从坟堆里刨出来的东西能戴吗?”
余晓恩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确实汗津津的,回道:“你戴着挺好看的。”
“好看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能纵容奸商,知道吧?两万五呢,那可是一百个二百五,够缺心眼的。”
余晓恩闻言笑出一口白牙。
“笑什么笑,牙齿白啊。”
“还好。”余晓恩摸了摸萧蘅的发顶,萧蘅立马让开了,“给我规矩点,大热天的,好好走路。”余晓恩讪讪收回手,凉凉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刚才谁不嫌热,拽着我的手走了半路。”
萧蘅无语,她忘了余晓恩有个自带技能: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