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也算是服了薛想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思怎么就那么恶毒呢?
为了一个男人,硬生生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妹妹的身体弱,禁不起折腾。明知路上不太平,还要走水路,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林景行开始忧心忡忡。
“男人要是护不住媳妇,还是男人吗?”赵景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
这话什么意思?林景行愣了半天,才回过味来,赵景云居然是在嫌弃他。
他顿时对赵景云怒目而视,“你也大意,别仗着顺风顺水惯了,就不当一回事。”
“本王并不是什么都一帆风水,经过的大风大浪不比你吃过的米少。要是本王是个马虎蛋,也活不到现在。”赵景云回击。
林景行不服,还想继续和他吵。
林清浅头疼捂住脑子,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这两人就不能单独在一起。
“看天色不是太好,是不是要下雪呢?”她开口转移话题。
一般来说,只要她开口,赵景云和林景行都会给她面子。
果然,两个男人全都抬头看了一眼浅色,赵景云首先附和,“天色是不好,这两天下也好,出了京城,得乘马车好几日才能到码头。要是晚些日子下,反而会耽误我们的行程。”
“就怕下雪过后,天气还不好。地上雪即使化了,如果结冰,马车也会打滑。”林景行叹口气。
“其实迟走早走一两日并没有关系。”林清浅笑着说。
三人终于和谐,一起进了屋子里。
靖越王以王妃受到惊吓,不愿意进宫,皇上也拿他没有办法。
皇上小心眼,对赵景云一直有所提防,他让德容派了人偷偷在暗处监视赵景云。
赵景云携林清浅、林景行去李家的事情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灭人九族?”皇上气得摔了手里的奏折,“朕是九五之尊,也不敢随意张口灭人九族,他倒利索,一张口就要灭了人九族,只是为了给他自个的媳妇出气?他哪来的底气和胆子?”
贴身太监闻言,低垂眼帘不回答。
凡是涉及到靖越王的事情,最好别开口。开口必然不讨好,他作为旁观者看得很清楚,皇上一心想除掉靖越王,但靖越王滑不溜秋,手里又有一支隐秘的人手,皇上有心无力,心里对靖越王忌惮,他只会在背后骂几句而已。真的动手,目前来说,皇上做不到。撇开隐秘的暗卫不说,单凭先皇临终当着众位大臣托孤,皇上除非不要名声,才会对靖越王下手,否则的话,这辈子皇上都不能主动杀靖越王。
德容作为皇上心腹,面上不显任何情绪,他淡然地提醒皇上,“靖越王是将皇上推在前面,别人听到也最多说他比较任性而已。事实上,靖越王对靖王妃的确十分上心。奴才这一次查了李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后面居然会牵扯出许多事情来。”
皇上不语。
德容不敢在皇上面前卖关子,接着解释下去,“李家在荆州附近是不大不小的杏林之家,以种植药田为主。家族内子弟也是从小开始学医,李世海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说什么?消息可靠?”皇上被德容带来的消息惊呆了,“你确定是陈庆王所为?”
“是。”德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皇上气得脸色涨红,如果陈庆王从皇子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寻找矿藏,然后采矿。先是出了一处铁矿,如今又爆出一个金矿。加上江南盐商和官员勾结案中,也处处影射出陈庆王的身影。
陈庆王筹谋这么多年,有钱有人还有兵器,实力到底如何?皇上就是用脚丫子也能想得出来。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意的是靖越王,对赵景云手中先帝送出的暗卫虎视眈眈,没想到真正的头狼反倒是不起眼的陈庆王.......
“世子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皇上再问。
“病是真的,陈庆王为了独子,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他们在山上对靖王妃动手,好似也是要将王妃带去荆州为世子治病。”德容从容地回答。
皇上再一次沉默了。
“查林家为何要对付三房子嗣。”皇上忽然下令。
“奴才这就去查。”德容恭敬地回答,他低垂眼帘,眼神十分恭顺。
皇上见状,心里总算舒服,哼,朝臣都认为他多疑,对谁都不放心。官员们也不想想,凡是家中有子嗣,有亲人的人,谁会没有私心,谁遇上事情又能真正公正,一心为他这个皇帝办事?
别以为他不知道,张宏亮江南的差事办得不错,可他最后还不知对世家妥协了。理由无论说得有多么堂皇,真的追究下去,他也逃脱不了一个私心。
毕竟,他们张家也有姻亲牵扯到案之中去了。
太监就不同了,大多数太监几岁就入了宫,早就忘记亲人是谁,又没有后代,人际关系十分简单。他一声令下,太监比官员办事要尽心多了。
太后舍不得靖越王离开京城,特意又招了赵景云和林清浅进宫一趟。
这一趟十分顺利,太后面色一直很好,说话也和声细气,并没有特意针对林清浅。
太后只是叮嘱林清浅,一定要照顾好夫君,帮赵景云打理好后院。太后客气,林清浅就更温柔了,她说话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赵景云见状,心里满意不行,也往好的方向说去,屋里其乐融融。
不一会儿,皇上和皇后闻讯也特意过来,毕竟再过几日,赵景云和林清浅就要离开京城,作为君王,得适当找准机会表达一下自己所想。
而且皇上也有心试探一下赵景云。
“三月,太子的侧妃入东宫。这会儿天气还很冷,到了三月天气就暖和多了,到时候你们回去,路上也少受一些罪。”皇上摆出一副好兄长的架势,“林家虽然对不住靖王妃在前,只是一趣÷阁写不出两个林字,不指望姐妹交好,最起码面上过得去也好。”
林清浅低垂眼帘浅笑,没有接话。
赵景云却沉下了脸,“太子作为储君,身份自然尊贵,皇上不用提醒微臣,微臣也牢记在心。只是王妃幼年吃了太多苦,导致身体一向不好。林家姑娘身份以后水涨船高,不过,我们远在平阳城,没打算再有来往,也省得让人在背后笑话我们攀龙附凤。”
皇上......
赵景云果然有反骨,他不过随意试探一下,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
太后不赞同地扫了皇上一眼,就事论事,难怪靖越王会生气。抛开以前林家对林清浅的苛刻不说,那林楚云入东宫无非是个妾,皇上让靖越王和王妃去给太子一个妾室恭贺,这不是在打靖越王和靖王妃的脸面吗?
经过一个月来的相处,太后也看清了形势:别看靖越王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意。但凡涉及到靖王妃,哪怕是靖王妃受到一点儿委屈,都能让赵景云炸锅。
不是人间烟火的赵景云,太后从没有看透过。也正因为看不透赵景云这个人,太后心里对赵景云多少有忌惮。
如今,赵景云有了在意的人,会发火,太后反而觉得这样的赵景云才真实,才是鲜活的。
人呀,只要有弱点就好拿捏,深谙其道的太后,已经想好要如何对付赵景云。
“靖越王和王妃到了京城,被人针对,心急离开京城在所难免。东宫无非是纳一个如夫人,让靖越王和靖王妃为她考虑周全成何体统?”
皇后见太后发怒,连忙打圆场,“皇上也是担心靖王妃的身体弱,又心疼靖越王难得回京一次,想多留他们在京城之中多留一段时间,也好多些机会见见。至于林家......”
提到林家,皇后顿了一下,她心里对林楚云其实也不满。一个胆敢算计太子的贱女人,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太子的名声考虑,她直接赐林楚云一根白绫了解了。为了圆场,皇后只好说违心的话,“林家苛待过靖王妃,以王妃如今的身份,他们再也不敢放肆。血脉之间,无论怨过还是闹过,总是有些东西割不断剪不断的。”
“我有两个哥哥。”林清浅轻声辩解,意思很明显,她不会认林家。
太后抬眼,似乎有些好奇,“当年你的父亲林如是才高八斗,年纪很小,就在京城之中崭露头角。哀家听说你两个哥哥随了你们父亲,他们可打算参加科举?”
“大哥身体羸弱,二哥志不在科举。两位哥哥喜欢田园生活,他们只想招收几个孩童,为他们开蒙以糊口。”林清浅提到两位兄长,眼中多了几分敬意。
这个答案,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和皇后都很满意。
靖王妃娘家家世单薄,就无法给靖越王太多的帮助。
众人说了一会儿,太后才放赵景云和林清浅出宫去了。
皇上心情不错,回到了御书房。他刚落座,就得到德容传来的消息:赵从安前几日居然不声不响离开了京城,本应该留在山上佛堂念佛的颜太妃也跟着不知所踪。如今留在佛堂中的那两个,竟然是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