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和现代不同,没有快捷便利的现代化交通工具,所以大多依靠马车或者船只。这样就导致路上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
首先随行人员的干粮得准备。
因为谁也保证不了,路上众人就一定能找到客栈落脚,说不定就是在荒郊野外过夜。其次,衣服也得备上,天气逐渐冷了,路上一个月,就直接进入到了冬季。
十月中旬在北方已经进入初冬时节,赵景云不怕冷,但林清浅身体太弱,他肯定舍不得让林清浅受罪。所以被褥披风袄子都要带足了。
此外,好不容易回京一趟,林清浅还想带一些平阳城的特产回去送给三叔祖家,其他礼物也得备上才行。
林林总总算下来,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赵景云私下里和凌霄烨商量一下,决定走水路,到了青城再换马车赶路。
林清浅没有意见,她不晕船,坐船的话,有船舱,根本不用受罪。
王府内收拾行李,确定人员就花了六天时间。
凌霄烨故意装作着急的模样,派人过来催了好几次,每一次人都被管家给打发走了,连赵景云和林清浅的面都没有见上。
好在第七日,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王府出动三艘大船,最后面则是运货的船只。船上装的是林清浅做好的火锅底料,以及各种调料包,以及香皂。
最近作坊里做出的香皂和肥皂,全都被赵景云运来了。
凌霄烨表面上和赵景云不对盘,所以他和御林军在前面船上,赵景云带的人则在第二艘船上。
初冬时节天气渐冷,甲板上吹冷风很容易受凉,赵景云和林景行将林清浅看得很紧,三个人每日就躲在船舱里下棋说话。
林清浅不爱下棋,她干脆利用空出的时间继续写自己的教本,每日生活过得也很充实。
“冷不冷?”一盘棋结束后,赵景云扔下棋子,抬头关心地问她。
林清浅摇头,她特意让村民给她做了一个类似于现代的小趣÷阁记本电脑桌,她要是冷得厉害,就会躲进被窝之中写。
不过,她并不觉得冷,赵景云在船舱里烧了火盆,她就是穿着夹袄都暖和得很。
“又想起离开京城时的日子?”林清浅见林景行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嗯。”林景行收回目光,轻轻点头,“妹妹回去后,身份不同,也许那些人会找上门,给妹妹添堵。”
“如果二哥是因为担心老宅子那些人,大可不必。”林清浅轻笑,“二哥觉得我是吃亏的人吗?他们不来找我倒还好说,要是主动找上门,呵呵。”
一句呵呵代表了林清浅的态度。
“以你的身份,林家不敢动你。有王爷护着了。”林景行十分焦灼,“我是担心.....”
他不清楚赵景云到底知道多少,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
“林家背后的人,同样不敢动你们。城里虽然不是平阳城,有本王在,他们也得掂量着来。除非,他们不想要命。”赵景云不以为然地解释。
“王爷是不是知道谁在对付林家?”林清浅正色问。以前她问过赵景云,但是赵景云不愿意告诉她,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她想知道隐情。
“当年林大人或许撞破了不该知道的宫中密事。”赵景云说,“本王只是查到了一点真相,不过具体的证据还没有拿到手。此事和......”他轻轻报出两个人名。
林清浅和林景行眼中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原来如此,难怪赵景云不愿意告诉他们真相。以林家的地位,到了仇人面前,恐怕连蝼蚁都算不上。
“岳父大人从宫中回家后,可曾说过什么?”赵景云问。
林景行缓缓摇头,他神色有些恍惚,赵景云的话,给他打击太大了。
“我和妹妹还小,爹当日从宫中回来,听大哥说,爹神色与往常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还抱了大哥,检查了大哥的写的字,然后就出门应酬去了。当晚,他没有回来,府里全都乱了套。第二日就有衙役上门,说爹喝醉酒失足掉进了河中淹死了。”
“再后来,大哥受了惊吓,受了一场风寒后,身体也越来越差。”林清浅补充。
“李家该死。”林景行眼露杀机。
他这一次回京城,就是想找李家报仇。
他能力不足,暂时撼动不了林家和背后的那个真正罪魁祸首,他可以忍。但是李家,他绝不会饶过他们。
当初,李家走投无路,是林如是救了他们,没想到后来三房所受的所有困难,居然全是李家捣鬼。这口气,他忍不了。
“二哥,你别胡来。”林清浅皱眉。
“不用你动手。”赵景云轻笑。
林清浅也跟着劝说,“京城是天子脚下,如果你冲动直接杀人,会连累自己。你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我和哥哥嫂子考虑,更要为姨娘爹考虑。为了那样的小人,脏了你的手犯不着。”
林景行心情起伏很大,他难受极了。他知道赵景云有能力为林家报仇,可他是林家人。不能亲手手刃害苦了自家人的仇敌,他觉得憋得慌。
“一个小小的李家,就让你失去本心?”赵景云的语气透着不快,脸色也沉下来。凡是让他媳妇不高兴的人,就算是大舅哥,他也照揍不误。
林景行抬头看了林清浅一眼,果然发现林清浅的脸上充满担心。他顿时冷静下来,是呀,林家的生活慢慢好转,妹妹清浅是王妃,更需要强大的娘家做靠山,他不能因为仇恨,更不能为了李家那种小人,而伤了妹妹。
如果他出事,清浅怎么办?
还有大哥也得多伤心,他不能做亲者痛,仇人笑的事。
“多谢妹夫提醒,一切就靠妹夫了。”林景行感激地看了一眼赵景云。
“直接杀了李家父子,便宜了他们。”林清浅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王爷,能不能想法子,让李家失去现有的家产?大哥多年受到的一切,他们父子也该尝尝滋味才对。”
以德报怨,那是圣人做的事情,与她无关。
“妹妹是想......”林景行眼睛顿时亮起来,整个人也变得精神起来。
他赞同林清浅的做法,对,直接杀了李家,简直太便宜他们了。世上有一种活着,比死了更可怕。
如果李家失去家产,再尝到生病的滋味话,李家应该会痛不欲生吧?
好,就让小人活着,用余生品尝痛苦,然后在痛苦中悔恨。
兄妹说开以后,林景行的精气神立刻变得不同。
“妹夫,我们再下一局。”他兴致勃勃地说。
赵景云漫不经心地捡起棋子,“今日,你已经输了六局,全盘皆输。”
林景行.....
“媳妇,为夫是不是很厉害?”赵景云凑到林清浅面前表功。
气死他了!林景行气得要命,他不要面子吗?林清浅是赵景云媳妇,还是他妹妹了,嫡亲的妹妹!论关系,他们兄妹的关系才更亲近。
林清浅看着眼前两个大男人,一个眼巴巴等着表扬,另一个则可怜兮兮等着她安慰。算了,她一个也不帮。“中午想吃烧烤。”
“好。”赵景云其实并不喜欢吃烧烤,行军打仗时,他在荒郊野外没有吃的时候,会打一些猎物烧着吃,不过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有大的长火盆吗?别烧了船。”林清浅忽然想起,他们还在船上了。
“嗯。”赵景云笑眯眯回答,媳妇想要的东西,必须有。没有,就是现做,也得让人做出来。
林清浅兴趣很浓,她吩咐平心和莫心去厨房,让人将鹿肉和羊肉切成片,用竹签穿起来,又让木青去后面的船上找一些调料过来。
一会儿,大火盆果然送来,铜制的,比较长的台子,有凹槽。居然是喂马用的水槽,林清浅目瞪口呆,果然,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新的,还没有用过。”赵景云笑眯眯解释。
也能用,林清浅表示一点儿也不嫌弃。相反,凹槽之中添上炭火,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会失火。
水白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长铁网,然后搭在了凹槽上面。
一切准备停当,林清浅开始正式上工。
她换上一身袄子,站在凹槽边上一点儿也不冷。翻转、刷油、撒料,装盘,一气呵成。
林清浅其实并不是太喜欢下厨,但偶尔上手,心情就会特别好。
要不是人太多围观,她快活得真想唱几句了。
烧烤味道很香,油烟也有些大,赵景云见状,立刻不乐意了,他冷冷地看了莫心和平心一眼。
他很清楚,初心和文心和林清浅一起长大,又陪着林清浅吃了不少苦,和林清浅共患难,所以林清浅特别宝贝两个丫头,他不能使唤她们。
莫心和平心是他送过去的人,没有那么多顾虑。如此没有眼色,考虑是否要换人。
两个丫头以前是暗卫,最善于观颜察色,见状,吓得立刻凑到林清浅面前,“王妃,油烟太大了,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林清浅烤了好几盘,已经过了瘾,于是顺手指点她们几句,然后就甩袖不干,躲到后面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