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死的话,”阎君的声音再度响起,“最好现在就立刻照做。”
凤倾城只觉得周围那股力量愈发强烈,显然阎君虽然嘴上警告自己,但他则已经强行引导自己从困境中脱离了,凤倾城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任由阎君的力量循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游走,她只觉得最初的阴冷感觉已经渐渐变少,更多的是那股炽热,而且自己体内的灵力明显无法与之匹敌,凤倾城四肢都有些无力,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牵线木偶,只能顺着阎君的意愿,无法再操控自己的灵力。
渐渐地她的意识越来越恍惚,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凤倾城是被脸上冰冷的触感惊醒的,她下意识一把抓住面前的冰冷来源,睁眼一看竟然是阎君,“你做什么!”
见她醒来,阎君眸子中闪过一丝轻松,他抽离自己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陷入黑暗之中,永远都醒不过来。”
“你是说黑暗之力?”凤倾城从软榻上爬起身,“这是什么地方?”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黑暗之力没有彻底驱除,为什么要来?”阎君明显带着怒意,甚至都没有理会她的第二个问题。
凤倾城白了他一眼,环顾四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些……”
“本君在问你话。”阎君不悦,挡在凤倾城面前,“你知不知道你贸然来阎界已经很鲁莽了,你是打算不告诉本君,然后让本君替你驱除体内的正常灵力么?你可知道哪怕只剩下一丝黑暗之力,都足以在你丧失所有的正常灵力后让你成为傀儡!”
凤倾城一把推开他,“这些都是冰晶?!”
阎君见自己不回答她,她压根儿不打算理自己,有些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不错。”
“天临大陆一块儿冰晶都引得所有人觊觎,你这里居然私藏了……一个山洞!”凤倾城咂舌,没错,是一个山洞,整个山洞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嵌满了冰晶,而且每一块儿都要比慕千恩手上自己见过的那块儿要大得多,“你哪儿来这么多冰晶?”
“与你无关。”阎君盯着凤倾城,“你走吧,本君会让蒲金送你离开。”
“什么?”凤倾城一愣,阎君这是要赶她离开阎界?要知道就这么走了,下次再想找到阎界入口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了,而且初尘先生和青夜还在他手上。
“本君可以将他们一并放走。”阎君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不走。”凤倾城索性回到软榻上坐下。
“本君不会替你驱除灵力的。”阎君转过身不去看她,“而且你最好在本君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离开,否则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嗬!”凤倾城笑了,“显然你原本是打算帮我的,只不过因为你突然发现我体内还有黑暗之力才会这么说,对么?”
阎君身形未动,依然背对着她。
“你也需要我对付圣君。”凤倾城笑得一脸笃定。
“本君不需要你做任何事!”阎君转身,眼底闪过怒意,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凤倾城有些怔住,自己说了什么他至于这么大反应么?不过凤倾城很清楚的一点是,自己不能就这么被他从阎界赶走,“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你……”阎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凤倾城,不解决黑暗之力,本君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凤倾城点头,“只是我需要时间,我唯一要求的就是你给我些时间。”
“没有青螨神兽的毒液,就算有再多时间又如何?”阎君反问,“你莫不是要本君将青螨带来?”
“不用,”凤倾城摇头,若是青夜和初尘先生真的找来了灭生殿,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其他的事端呢,凤倾城现在很确信的一点是阎君一定会帮自己,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有青螨的毒液,只是之前迫切赶来阎界,所以我才会欺骗其他人,其实我早就将青螨的毒液一点点收集了起来,虽然不多,但是驱除剩下的黑暗之力还是够的,所以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多久?”
“最迟七日。”凤倾城想了想。
阎君迟疑了下,凤倾城追问,“是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阎君转身,抬手时掌心出现一块儿冰晶,他用力一握盈蓝色的门再度出现,“七日后若是你无法彻底消除黑暗之力,就必须离开阎界。”
“一言为定。”凤倾城点头。
“你出去吧。”阎君示意凤倾城穿过那扇门。
“我朋友……”
“他们不会有事。”阎君摇头,“而且你也不希望他们来,本君不过暂时将他们困在阎界罢了。”
“好。”凤倾城点了点头,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对了,能不能别总让我待在……”
“不行。”阎君语气坚决,“蒲铁已经在殿外等你。”
“哦。”凤倾城白了他一眼,迈步从盈蓝色的门穿了过去,待走出那扇门,她这才发现原来那个藏满冰晶的神秘山洞竟然在灭生殿内,凤倾城美眸微转,如此多的冰晶在自己接触是竟然没有触发暗灵元素?看来这冰晶和冰晶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如果……凤倾城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嘴角微微扬起,抬手打开了灭生殿的门。
门外的蒲铁正好看到她嘴角含笑的一幕,他怔怔地站在那儿,眼前的女子没了平日的愤怒和冰冷,笑起来哪怕只是微微一笑也是倾国倾城,蒲铁有些失了魂。
“走吧?”凤倾城奇怪地扫了眼蒲铁,她不认得去转生楼的路,不管是去那儿还是离开都是昏迷的,只能靠蒲铁带路。
蒲铁回过神来,他走在前面替凤倾城带路,可脑海中却不断回想起自己在冰晶中看到的场景,那杀意腾腾的紫衣女子分明就是她的模样,即便是紫发紫眸,可面容并未改变,蒲铁越想越糊涂了……
“大哥,她没事吧?”蒲银见凤倾城回来时不吵不闹径自上了楼,还有些奇怪。
蒲铁摇了摇头,蒲金问,“阎君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蒲铁也很好奇,如果阎君如此担心她的安危,为何还要将她困在这儿呢?
“玄护法已经回来了。”蒲金眉头紧锁,“也许他已经知道了关于凤倾城的事。”
蒲银听闻玄护法的名字,神色不由自主地一紧,“那他会不会……”
“不管怎样,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她。”蒲铁深吸一口气,“二弟三妹四妹,从今日起,我们四个人务必要同时有两个人守着转生楼,毕竟,玄护法绝对不好对付。”
“好。”这次难得蒲金也没有反驳,四人满脸都是紧张之色。
凤倾城回到楼顶,长出了一口气,至少与阎君总算有了进一步接触,细细想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否则他若是一直都不肯帮自己,她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现在只要将体内的黑暗之力彻底驱除就可以去找他帮自己了。
突然,凤倾城只觉得脖颈后传来一阵冰凉的气息,她倏的转身一掌劈了下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凤倾城狐疑,自己的直觉不应有错,这屋子内刚刚明显有另一种气息,究竟是什么?凤倾城环顾四周,一切静得毫无异象,似乎刚刚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过了片刻,依然什么都没有,凤倾城轻叹了口气,莫非真的是因为黑暗之力,搞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异常的紧张?她摇头苦笑了下倒了杯茶稳了稳心神;殊不知,此时就在她对面,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
“既然回来了,何不现身?”灭生殿金椅上,阎君原本正坐着沉思,忽然间他轻声开口。
“君上不也回来的神不知鬼不觉么?”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但并没有人出现。
“玄护法,你是要质疑本君么?”阎君眸色凌厉,左手轻拂,金椅旁的冰晶迅速朝着大殿一角飞旋而去,与此同时一个墨绿色长袍的男子突然现身。
“君上,我见过她了。”玄护法不紧不慢地开口,也不理会跟在自己身侧的冰晶,径自来到殿前。
“什么?”阎君眸色一紧,玄护法看在眼底嘴角轻弯,“放心,我并没有对她下手;不过,我想其他几位护法回来之后,就算是君上也得按照阎界的规矩来吧?”
阎君并未说话,玄护法轻笑出声,“君上如此紧张她,究竟是因为她是对付圣君对付灵域的唯一筹码?还是说君上看上她了?”
“玄护法,注意你的态度。”阎君倏的起身,灭生殿内立刻充盈着阴冷的气息。
“君上,正因为我注意了自己的态度,才会向你请教,”玄护法敛去笑意,“否则,本护法若真的执行了阎界的规矩,君上应该也无法阻拦吧?”
阎君愤恨地握了握拳,玄护法不动声色,“不过,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我们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用,也许她根本就是圣君的棋子呢?君上真的有把握可以让她站在我们这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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