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遍地白老头抬个新人来;
老头高兴新人哀哭哭笑笑不自在。【\/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如此不轨谁之过?
有钱没钱惹的货;
要想人人都快乐温饱不愁有吃喝。
自古人们盼大同大同实是不可能;
人家有钱咱不妒有钱应为人造福。
没了贫穷灾祸少万恶源自穷困找;
世上贫穷消灭了没了忧患没烦恼。
人不才还要舞文弄墨佯装圣人胡诌了几句打油诗南腔北调诗虽粗糙浮浅但意却真切几句开场白已过归传。
前面说的这些话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咱们撂下那些话再接着原来的话茬儿往下说。
临河离南口有八十里多里地南口(火车站)离南桃花还有七里如果当天办事当天来绝对赶不上我姥姥把二姨、二姨夫一家三口还有闺女、儿子在闺女结婚的头一天就带到了南口赵掌柜家准备结婚的新人从这里上轿子吃酒的也从这里出发。
靳工目的二弟是我的叔叔他受他哥哥我父亲之托来到赵掌柜家和我姥姥交流他哥哥结婚前最后的那些事情“轿子何时到你们何时做好准备你们去几位吃酒的。”
按照当地规矩随新娘子到新人家去的人应该有两部分一部分是送亲的一部份是吃酒的送亲的随新娘子一块走吃酒的等轿子走了以后再走可是我姥姥这面儿里外就这么几口儿人我姥姥、我舅舅和我二姨那三口儿我姥姥跟我叔叔说:“总共就五口子人你们就按五口子准备吧这也不分谁是吃酒的谁是送亲的了。”
我母亲在里屋听着我姥姥和我叔叔在外屋交流她有一事听着心里犯着嘀咕怎么听见她们总说轿子而丝毫不“鼓手”的事儿呢我母亲偷偷的把我姥姥拽进里屋跟我姥姥说:“您问问他有没有‘鼓手’”姥姥一问把我叔叔问了一个张口结舌。他说:“还真没有听说有鼓手我回去问问。”其实轿子是他亲自定的有没有鼓手他是心知肚明的。我姥姥说:“如果没有鼓手我们可不去我们不是寡妇我们是黄花闺女我们不能坐哑吧轿子。”
叔叔说:“一定有一定有我回去就立马儿给您办这个事儿来时一定有鼓手。”
叔叔没有回家在南口轿子房里又重新定了鼓手。
后来靳大爷因他弟弟私作主张定了鼓手而遭到了他哥哥的谴责。【\/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而他弟弟哪?他还有一肚子小蛤蟆没处出哪?跟他哥哥闹气说:“你不让我定鼓手你让我到人家哪儿栽那跟头、戗那脸、丢那磕碜人家说了人家是黄花闺女没有鼓手人家不来!你说这鼓手定还是不定吧?”
娶新媳妇笛、喇叭吹打着把新媳妇从娘家迎到婆家这是家家如此的规矩可为什么靳工目我的父亲定轿子时就没跟人家定鼓手呢?难道他真的不懂吗?
那时他已经是五十七岁的人了媳妇先后娶过四个了他哪能不懂呢?
而之所以没定鼓手究其原因有两个其一他已不是青春年少结婚他必竟五十七岁了他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儿办了如果笛、喇叭一响必然招至许多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什么人没有呢?“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娶小媳妇……”必然要招出许多散言碎话好说不好听的。其二现在家里的两房一个是断国孝(908年国丧期)时娶的没有鼓手而另一个虽然岁数不大刚刚二十一可是进靳家门时已不是黄花闺女也没有鼓手先来的这两房没有鼓手索性新娶的也不让她有鼓手免得先来的那两房说他办事不公而跟他置气。
我父亲想着在这个事儿上蒙哄过去可他的这个做法我母亲坚决不依对于女人这可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啊。
我母亲争取来了吹着笛、喇叭的轿子上赵家迎娶她来了。
母亲老了我与其闲话问她:“当时您穿着什么衣服啊?”她说:“我穿着红袄绿裤子。”我说:“是绸子的吗?”她说:“是洋布的。”我问:“穿着裙子吗?”她说:“穿着呢那裙子是官的。”我说:“这句话怎么讲呢?何为官的呢?”她说:“裙子是轿子上带着的谁结婚谁穿它。”我明白了那裙子就类似于咱们今日结婚时穿的婚妙。结婚时只穿那一次是租来的。
结婚的日子是定好了的双方的人和事儿都准备停当了可是傍结婚的头两天太阳却“宿”了起来慢慢的又没了光亮被云彩给遮住了天气阴冷阴冷一场雪是躲不过了阴天爱黑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天已黑尽了一觉醒来望屋外一切都变成了白的雪不知夜里什么时候下的已末了脚面子娶亲的队伍咯吱、咯吱踩着末脚面子的雪还是出发了。
姥姥和母亲睡得很晚只是打了个盹儿就早早的起了来母亲早早的就穿上了那红袄绿裤子望着窗外那飘飘的大雪很不是滋味喃喃的自语道:“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可外面却一片白。”姥姥说:“下雪好下雪好下雪白头到老。”母亲暗暗思磨:“他比我大那么多岁数能白头到老得了么?”
甭管是下雪还是下雨甭管母亲在想什么母亲已变成了被捆上了腿脚抬上了案子待宰的牛羊母亲已经左右不了自己了就是天上下刀子母亲也得要抬到靳家去。
母亲被漫天的大雪花红轿子和笛喇叭送到了靳家。
靳大爷没有过分的打扮因为他已经五十有七啦孩子老婆一大家子人都在盯着他他只换了一身新浆洗过的衣服在家候着。
笛儿喇叭远而近吹吹打打的来了越来越响家里人愣着耳朵吵吵着:“来了!来了!新人来了!”靳大爷的两房夫人瞪着靳大爷靳大爷看得出来她们俩人眼的涵义:“为什么我们没鼓手?给她雇了鼓手?”靳大爷的大老婆和二老婆的眼里喷着火靳大爷安抚道:“这不是奔咱们家来的!这不是奔我们家来的!是别人家娶媳妇!”靳大爷边说着这话那笛儿喇叭越响越烈眼看着轿子就抬进了靳家的家门。
雪还飘飘的下着轿子放在了大门外大门外和大门里已扫得干干净净的了可眨眼之间地面又飘上了一层白。姥姥看到这些暗自为自己闺女的命运叹息轿子前面铺上了红毡眨眼红毡上又飘上了一层雪两个小媳妇搀着母亲一步一步往前走过了大门过二门鼓手们鼓着腮帮子爆着脖筋竭尽全力的吹打着走在新媳妇后边新媳妇迈上了三步台阶走进了北屋鼓手们围了一圈站在门外就要拜天地了骤然雪停了太阳露出来了。
姥姥说:“阿弥托佛!终于晴天了!我闺女命好!”
陕北有个民歌叫“兰花花”歌词大意是这样的: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英英(的)彩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的爱死人。
五谷里(那个)田苗子数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呦)就数(那个)兰花花好。
月里(那个)那个说媒二月里订三月里交大钱四月里迎。
三班子(那个)吹来两班子打撇下我的情哥哥抬进了周家。
兰花花我下轿来东望西照照见周家的猴老子好像一座坟。
你要死来你早早的死前晌你死来后晌我兰花花走。
这里说的是国旧社会一个女孩儿的遭遇。
此时的母亲下了轿子第一眼见到我父亲时不知有没有兰花花那种心情?或者有?或者没有?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他的心情肯定没有当今女孩儿当新娘那种激动那种愉悦那种乐不可。
赵掌柜跑前跑后为他大舅哥把新媳妇娶进了家门来在结婚这一天他当之无愧应该到这里喝上一盅喜酒可是这一天他却没有来他为何不来?因为他无颜面面对相处了几十年的大舅奶奶。他给大舅哥说得小媳妇上了炕大舅哥自然高兴自然感谢他可是大舅奶奶心里将是个什么滋味呢?如果他今天来了他将怎样应对大舅奶奶呢?大舅奶奶将怎样应对他呢?他对大舅奶奶说什么好呢?大舅奶奶对他说什么好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去了靳家他身将会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赵大掌柜让他十四岁的小儿子代他去了靳家十四岁的孩子来到靳家他该叫大舅妈叫大舅妈该叫二舅妈叫二舅妈这里是青是红没有他的事他只管瞅哪个菜好吃吃哪个就行了。
这天的菜是谁做的呢?是靳大奶奶就是我的大妈我父亲觉得自己是五十七岁的人了再娶媳妇已不是什么荣光的事不准备大办没有厨子让我大妈做菜招待新娶的媳妇和来的新亲老头子娶小媳妇而让自己还要做菜去招待自己心里的难受劲可想而知了假如老头子了厨子大办她心里更难受何况老头子娶小媳妇又不是为了自己享受而是因为自己没给老头子生儿子因此大妈就违心的应了这个差事应了这个差事是应了这个差事但是她对老头子的娶小媳妇还让她去做菜招待小媳妇的娘家的人愤懑不能不有所表示她把一切愤懑撒在了做菜上该搁肉时少搁肉该搁油时少搁油该放佐料时不放佐料。
我姥姥和舅舅还有我二姨一家三口在靳家吃完了饭回到南口在南口坐上火车到康庄下车姥姥舅舅回了临河二姨一家回了永宁哑吧姨夫回了永宁后他娘问他南的‘席儿’如何他比比划划言道:“那席面啊赖得没法再赖了。”
从此以后母亲就被我姥姥抛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家承受那些未曾承受过的陌生的事情那些事情她承受得了得承受承受不了还得承受在那未知的世界里度过她悲苦的一生了。
母亲结婚后不到半年五月里的一天突然院子里的大黄狗咬得异常厉害似乎外边有人来了母亲紧抓慢挠跑出二门又跑出大门看外边来了誰她惊住了大门外站着一个走得满头满脸混身上下障着灰土的老头儿她愣了一愣叫了一声:“大姨夫!”站在大门外的老头儿见到站在面前的外甥女忐忑不安的心情落了地言道:“三头!(母亲的小名)这是你们家呀?”母亲喝住了那狂叫着的大黄狗把来的老头儿领进了北屋。
来的人就是给母亲说媒的马大姨夫。马大姨夫不放心外甥女给的主儿跟姥姥打听了母亲给的主儿的详细位址就“蒙着锅儿”来了。母亲给马大姨夫捏了饺子拼凑了四样小菜又从村小铺打了二两酒招待了马大姨夫马大姨夫吃完饭后可院子里看了一圈儿摇了摇头言道:“比赵掌柜说得差远喽!
“唉!两个大老婆身体还当啷当啷的哪!我外甥女哪天能熬出头啊?唉!就是我因为贪了人家那十块大洋使外甥女落了这么一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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