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风吹拂着女孩的长发,11点了,长安路高架桥下依旧是车水马龙。
卖冰糖葫芦的和卖烟的小摊贩生意不错。
鲜花店的老板把鸟笼子挂在桂树上。
高架桥北边的马路叫春风路,这条路紧挨着平山村,马路一边是灯红酒绿的饭店,马路另一边靠近公园,路边站了两三百个女孩,初来乍到的,看到这群女孩,还以为这是劳务市场。
这可不是什么劳务市场,这两三百个女孩都是站街女,
她们是这个国际化城市的一道风景。
我和罗大喜,罗二喜,还有包胖子在街口看着来往的人,我们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慢条斯理的吐着烟圈。
“科尔来了。”包胖子说。“他又在偷拍。”
“我说吧,这小子肯定是间谍。”罗大喜说。
“不是间谍的问题了,这偷拍这事严重多了,他拍了这些相片后,就发美国了。”包胖子说道,“这些相片,美国人看到那就完了,我们中国的形象就彻底给毁了。”
“那就不让他拍。”罗二喜说。“我去赶他走。”
“不用赶他,让他拍。”我说。
“老大,为毛还让他拍?”包胖子说。
“等他拍完相片,我就全部没收。”我说。
“对,我们今天就去他家搜查。”罗大喜说,“我觉得肯定会有意,意,意外收获。”
罗大喜说话有时会结巴,尤其是他着急的时候。
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走过来,她后面跟着一个穿短裙的女孩。
“你们谁去?”中年妇女说。
“去哪?”罗大喜问。
“白云酒店。”中年妇女说。
“我去。”包胖子推起自行车。
“胖子,你等等。”罗二喜说。“我得问问。”
“问什么问?”中年妇女说。
“是不是日本人叫的姑娘?”罗二喜说。
“哎,我说你这孩子?什么日本人叫的姑娘?日本人就不能叫姑娘了?”中年妇女说。
“不行,接哪国都可以,就是不能接日本人的活。”罗二喜说。
“去去,一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小胖子,赶紧的。”中年妇女说。
“胖子,不去。”罗大喜说。
“你不去,我找别人了。”中年妇女说。
“随便。”罗二喜说。
“不是日本人叫的,真的不是。”中年妇女说。
“真的?”罗二喜说。
“当然是真的了。”中年妇女说。
“行,那走吧。”罗大喜说。
包胖子骑上车,女孩坐在后面,两人很快消失在了车流里。中年妇女抱着孩子走了。
阿芳走过来,她穿着超短裙,黑色长筒丝袜,红色高跟鞋,口红抹得很吓人。
“我去西京酒店。”阿芳看了我一眼。
“我带你去。”罗大喜说。“那地方可不近啊。”
“十二块钱,不能再多了。”阿芳说。
不行,最少得“二十块。”罗大喜说。
“十五块。”阿芳说。
“十六行吗?”罗大喜说。
“我只要五块。”罗二喜说。
“我草,二喜,你捣什么乱?”罗大喜说。
“四块。”罗二喜说。
“你滚一边去。”罗大喜说。
“我出三块。”我说。
“向东,你们俩疯了?”罗大喜说。
“我出一块。”罗二喜接着说道。
“我一分都不要。”我说。
罗二喜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我出三百。”
“东老师,你出多少钱?”阿芳看着我,一脸妩媚。
“你就不能要点脸吗?”我说。“回家去。”
阿芳低头不说话。
“芳姐,你那工作工资低,你可以换个工作啊。”罗二喜说。“不行,我们哥三个养你。”
阿芳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还是不吭声。
“回家去。”我冲她吼道。“赶紧给我回家。”
“怎么了?”抱孩子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怎么了?你是她老公?”
我手指着中年妇女,“你他吗的给我滚远点,不然我扇你。”
“你这人,吃枪药了,有话好好说吗。”中年妇女说。
“好。”阿芳看着我,“这活我以后不接了行吗?我回家,我在家等你。”
阿芳转身走了。
中年妇女瞪了我一眼,抱着孩子过了马路。
“老大,她不会喊人来修理我们吧。”罗二喜说。
“让她喊。”我说。
“向东,芳芳说在家里等你,要不,我们回去吧。”罗大喜说。
“让她等,妈了戈壁的。”我骂道。
“科尔呢?”罗二喜说,“这小子不见了。”
“不管他了。”我说。
“哎,向东,树下穿红裙子那女孩不错啊。”罗大喜说。
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一过来,我就注意到她了,身材长相让人心动。
“过去看看。”我说。
我们停好车子,走了过去。
“哎呦,姑娘,什么价啊?”罗大喜说。
“三百,包夜的话六百。”女孩说道。
“能少点吗?”罗二喜问。
“你当这是菜市场?卖青菜呢?”女孩说。
“我是问你,我们三个一起,什么价?”罗二喜说。
“我只接一个。”女孩说。“有烟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她一支。
罗二喜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烟。
“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干这个呢?”我说。
女孩笑了笑,“你们成年了吗?我可不接未成年的。”
罗二喜指着我,“他成年了。”
女孩吐出烟,看了看我,“帅哥,我只收你两百,干不干?”
“这我要考虑考虑。”我打量着她。
两个醉醺醺的男人走过来,“哎,美女,什么价啊?”
“包夜六百。”罗二喜说。
“我们出八百。”一个男人说道。“跟我们走吧。”
“不去。”女孩说。
“不去?一千,不能再多了。”男人说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和他谈好了。”女孩搂着我的肩膀,“我跟他走。”
“跟他走?不行,你得跟我们走。”男人说道。“我再给你加六百。”
“给多少我都不去。”女孩说。
“我靠,给你脸不要脸是吧。”男人说着伸手拉女孩胳膊。
“放开她。”我冲他吼道。
“干嘛?草你妈的,想打架?”男人说。
“二喜,把刀给我。”我说道。
罗二喜把藏在衣服里的西瓜刀递给我。
“你要干嘛?”男人一脸惊慌。
罗二喜从地上捡了两块砖头,他递给罗大喜一块。
“这女孩,我们不要了。”另一个男人说道。
我举起刀,朝骂我的男人头上砍去,他本能的躲开,刀砍在了他肩膀上。
我挥刀砍下去,这下两个男的酒醒了,拔腿就跑,我追了过去。这两男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我拿着刀回来,女孩们都看着我。
“看什么看?都他妈的给我滚。”我说着拿刀冲向女孩,冲她们挥舞着。
女孩们惊慌失措,各自逃散。
“老大,龙哥过来了。”罗二喜说。
十几个男人,手里拿着刀和棍正在过马路,为首的人,戴着礼帽,穿着西装。
“那个戴狗皮帽的就是龙三?”我问。
“就是他。”罗二喜说。“我们赶紧跑吧?”
“跑什么?”我说。“不跑,看他干什么?他敢动我,我第一个就砍死他。”
“对,老大,砍他,以后这些姑娘就是我们的了。”罗二喜说。
我回头看到罗二喜手里拿了两块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