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辰小声的低语了一句,“*!”在徐离硕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不再乱动,安静的闭目眼神,调整身体的不适。
别看赵星辰自认为声音够小,但是徐离硕依然听的清清楚楚,他的气在赵星辰的折腾当中和全然的信赖下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浅浅的无奈,“狼是最忠诚的动物,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世人皆错怪了它。”
“你了解的还挺多!那你拆散了多少对的爱侣啊!”赵星辰突然感慨,不过徐离硕说的没错,不会有比一个猎人更加了解猎物的情况的了。
“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这是规则!”见过了人杀人的血腥以后,一个动物的生死已经唤不起徐离硕的同情心了。
“死板!”好好的氛围又被徐离硕的论调破坏了,赵星辰很想问,他是不是会像狼一样一生只认定一个人,可是又想起来她既不是他的最初,又不是他的唯一,说多了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
在紧赶慢赶的路途里,徐离硕和赵星辰终于在天黑之前进了永州城,永州城的夜晚依旧繁华,可惜赵星辰没了欣赏的心情,赶了一天的路,她的眼里仅剩下了累字。
赵星辰坐在马背上,由着徐离硕忙前忙后的找客栈,当躺进算不得舒适的*上时,赵星辰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她能好好的安息了。
当徐离硕从小二手里接过饭菜和热水后,一会到房间,迎接的便是他的睡美人妻子。
徐离硕没有打扰赵星辰,而是亲自为她净面去衣,她鼾声不停,乖乖的任他摆布,就像安安一直喜欢的布娃娃一样,徐离硕会心而笑,今天是真的累到她了,要不是森林危险,他绝对不愿意勉强她加快速度,她是个格外坚强的女人,明明非常的累扔不抱怨半句,这一点徐离硕非常的欣赏,也隐隐的心疼。
他简单的用了餐,轻轻抚摸着赵星辰的秀发,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进入了梦乡。
赵星辰一觉下来,不止天亮那么简单,而是直接睡到了中午,她揉了揉眼睛,适应屋子里明亮的视线,反应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是在永州的客栈,她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徐离硕的踪影,热水、水果等日用品却一应俱全,让赵星辰疲惫的身体注入了一股暖流,拥有一位贴心的夫君的感觉,似乎也是不错的。
待到赵星辰把自己打理好,徐离硕才从外面姗姗而归,他手里拿了一个粉红色的帷帽,递给赵星辰,“你把帷帽带上,我带你出去逛逛。”
他出去是为了给她买帷帽?赵星辰心里微微波动了一下,听话的顶着帷帽和徐离硕走出客栈。
走了很远的路,徐离硕皆是目不斜视,一直向前,让赵星辰不得不怀疑徐离硕此行不单单是逛逛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终于,又绕了许久,他们在一家店面前停下,赵星辰抬头一看,正是如意布庄,她诧异的望了一下徐离硕的侧脸,徐离硕突然牵起她的手,“我们进去吧!”
赵星辰注视着十指相扣的手指,跟上了徐离硕的脚步,既然徐离硕起了疑心,想来这里找一个答案,她又何须阻止,她同样有一个问题未解,今天说不准是解开疑惑的好时机。
店小二见有客人进来,虽然穿着上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是身上的尊贵气息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能有的,他做这行那么多年,从没有看走眼过,立刻上前招呼着,“两位客官,是要来选布还是成衣,不论哪种我们店在永州城都是最好的,包您能满意。”
店家的态度既恭顺又不谄媚,让人听着很是舒服,凭着这一点,徐离硕便认定他身后的主子定是一个有涵养且地位不低的人。
“我带内子随便看看,小二哥先忙。”徐离硕是来探底的,然而他不准备从小二身上套出信息,背后的主人一般只会和老板有联系,问了店小二不仅获得不了有价值的信息,很可能还会暴露目标,令人起疑。
“好嘞!客官随便挑,我去给二位倒上两杯茶解解渴。”店小二早已混为了人精,懂得极好的察言观色。
赵星辰随着徐离硕走了走,打眼看去货架上除了布就是衣服,各个档次上的皆有,且做工细致,当真是难得,但是不管衣服做的有多好,都改变不了这是一间普通布庄的事实,赵星辰并没有发现特别的象征或者暗号。
徐离硕和赵星辰的收获差不多,他还观察到赵星辰对布庄的目光也是充满探究的,证明她此前仅仅是听说这里,却没有来过,更不知道布庄的底细。
赵星辰不知道,但舞儿一个下人知道的事,这会是什么事呢?(清清若水:别问为什么徐离硕会知道舞儿是下人的身份,徐离硕在外多年,眼睛最是毒的,哪里能从生活的一点一滴当中判断不出,不过是不想打破平静,一直不捅破罢了。)
“客官,茶好了,你们边喝边挑,如何?”正在两个人神游天外时,店小二笑着把茶盘端到了他们面前,有钱人根本不会接受嗟来之食,他们如果喝了店小二的茶,一定会多多少少买回去一些东西以照顾脸面,那这笔生意准能成。
“不了!”徐离硕摆了摆手,去另一边继续观察。
店小二有一点尴尬,又看看赵星辰,想问问赵星辰是什么个意思。
赵星辰从容的接过茶,道了一声,“谢谢!”
她小酌一口,忽然一愣,茶水里有淡淡的藕片的味道,不仔细喝根本品尝不出,非常容易因为茶本身的味道将藕片给直接忽略掉,可是她永远记得这个味道,且在她的认知里也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那个人便是——符氏。
赵星辰是亲眼见到符氏撒手人寰的,不存在作假的可能,但是她喝的茶水又怎么解释,她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巧的巧合。
赵星辰故作慢条斯理的把茶喝完,和店小二闲话家常,“小二哥,我家舞姨前一阵子送来了几件绣品,不知道掌柜满不满意?”
“哦!夫人和那位舞夫人认识啊,舞夫人锈的极好,掌柜的总是夸奖呢,舞夫人倘若再有绣品,一定要送到如意布庄啊,我们照单全收。”店小二早已受了上面的交代,舞夫人的生意他们必须照顾着,不能有丝毫怠慢。
“既然那么好,我怎么没见到布庄里有她的作品呢?难道全部卖出去了?”赵星辰疑惑的问。
“舞夫人的锈品全被人包下来了,自然是没有了,不过本布庄也有许多不错的绣品,夫人要不要看看?”店小二时刻不忘推销他的生意,带着赵星辰看了不少做工精细的锈活,期间一个素色的鸳鸯双面锈吸引了赵星辰的注意。
她将锈帕拿起,鸳鸯栩栩如生,一时间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她初学锈活的时候,第一个锈样的图案便是和锈帕上的一模一样,那同样是符氏的众绣活之一,一次算巧合,那么两次呢?是必然还是另一种更大的巧合?
“你喜欢这个锈帕?”徐离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赵星辰的身边,将赵星辰从回忆里唤醒。
赵星辰坚定的点头,“喜欢!徐离大哥买给我好不好?”
“自然好!小二哥我们将这锈帕要了,另外再拿一匹黑色的棉布和一匹青色的碎花布。”徐离硕也不问价格,十分豪迈的将想要的布料买了下来。
“客官稍等,我这就去把布给您包上。”店小二顿时觉得徐离硕是个极有眼力的人,别看他挑的两匹布没有出彩的地方,但是那密实的做工以及摸在手上的触感,绝对是店里面数一数二的上品。
不多时,徐离硕用了四两银子把账结了,不要小看这四两银子,有许多的老百姓一年的总共花销也就是一两多点,这么算来徐离硕是整整用了三年多的花用买了两匹布外加一个锦帕,简直是可以称为土豪了。
他们走时,店小二亲自送出了门口,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以后还要再来光顾(再来给店里送银子)。
赵星辰的手握紧手里的锦帕,丝毫不把四两银子看在眼里,许多物品是无法用金银衡量的,在她的心目中,仅这一方锦帕便是世间难换的珍宝。
徐离硕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他们进店门的那一刻起,有一个人就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依照方才徐离硕的表现看,勉强能配得上她家的辰儿,至于是配的上一时,还是配的上一世,那就是需要时间证明的了,而她,最不缺的便是时间,她摆了一辈子的局,千般算计万般谋划,才走到了今天,她退无可退,唯有希望辰儿的上空能拥有一片晴天。
“主子,要不要给少主子捎句话?”一旁的随侍见主子的神色落寞,出言询问。
“不用了,把汴京的消息想办法传给她。”了解信息的量很可能关系着最终的成败,辰儿不需要做什么,了解京城是个危险的地方就好。
“是,主子!”随侍恭了恭手,领命而去。
徐离硕带着赵星辰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买了不少吃的玩的,赵星辰首次见识到一个男人的购物能力,比女人还要疯狂,简直可以用快、准、狠来形容。
“我们有必要买这么多吗?”赵星辰看着数量多到他们拿不动的物品,问出了从一开始便没敢问出口的话。
“从明天开始,我们继续赶路,不会再停下休息。”他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久,赵星辰被发现的可能便会多一分,他不能去拿自己的妻子冒险,特别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
“哦!”徐离硕打算打持久战,那她奉陪好了。
徐离硕在街上请了一辆马车,把所有的东西装上去,送他们回客栈。
马夫是一位十分健谈的中年男子,常在永州城里混,也是有些见识的,对于徐离硕身上的煞气不但不害怕,还主动攀谈了起来,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聊到了皇子夺嫡上面,目前竞争实力最强的是方贵妃的长子赵元僖和李贤妃的长子赵德昌,两方势力你来我往,斗的是不亦乐乎,连永州都被波及了,只是不知道谁胜谁负,不过不管哪位是下一任君主,能利国利民就是个好的。
赵星辰未曾细想为何一个平凡的马夫了解那么多的内幕,她知道的是她应该更加的小心谨慎,魏王是她的外祖父,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两个肯定都会尽量争取到外祖父的支持,无论外祖父选择谁,另一方均不会就此认输,那么她的出现很可能成为许多事件的导火索,让整件事情出现大的改变,这些对赵星辰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再度变为一枚棋子,重新过上身不由己的日子,这才是赵星辰所不愿意看到的。
赵星辰的心里百转千回,脸上仍是控制住不动声色的聆听。徐离硕别有深意的瞟了赵星辰一眼,赵星辰假装没有看到,这让徐离硕更加疑惑,一个女子能对京城的大事淡定如斯,她的家庭到底是怎样了不得的身份呢?
两个人回到客栈后,心思各异的简单用了晚膳,饭后,赵星辰让店小二烧好水,由徐离硕把门,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
也许是昨天睡的太久了,她换了一身里衣,躺在被中久久无眠。
徐离硕睡在她的身边,被她来回翻腾的无法安睡,忍无可忍下直接一把把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温热呼吸落在了她的耳边,“既然你不着,咱们做做运动。”
“我们……我们明天要赶路。”赵星辰理亏,回答的并不理直气壮。
“那今晚更需要好好睡一觉,”徐离硕的唇吮住赵星辰的耳垂,嘴里含糊的低语。
赵星辰很难接受徐离硕突然而来别有深意的话,身体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徐离硕乘胜追击,他的吻一点点向下,吻过了山峰,跨过了幽谷,使赵星辰渐渐的失去了招架之力,只能听话的任其摆布。
徐离硕满意了,嘴角微扬,更加卖力的讨好赵星辰,她的心不能做到为他一人而动,至少她的身体要单单为他盛开才行,她昨天在马上挑拨了他那么久,今天不找回利息岂不是可惜了。
“你……你别!”赵星辰挣扎的拦住徐离硕格外不规矩的手,声音里明显的带了哭腔,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去碰那个地方呢。
“听话!”徐离硕怜爱的亲了亲赵星辰的脸,循循善诱她放开。
“不放!不要好不好?”赵星辰明白在这种场合谈条件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可是目前的她真的接受不了比那事更亲密的行为。
赵星辰的脾气最是倔强,他不愿意刻意勉强她什么,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和和美美的最好。
“好吧!”徐离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插到底,与她合二为一,而后进行了一场还算温和的妖精打架,当徐离硕在她体内释放的时候,两个人均深深的叹息了。
赵星辰以为今夜结束了,终于可以好好的睡觉了,但是那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徐离硕根本不愿意善罢甘休,稍微休整了一番后,徐离硕又来了一个好事成双。
赵星辰是会武功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但是遇到了身体更加强悍的徐离硕,那结果只能是甘拜下风,她昏昏沉沉的时候想,明天她到底还能不能起的来*了?
事实证明,赵星辰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她是被马车的颠簸吵醒的,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穿戴非常的整齐,甚至连发髻也是盘好的,无一丝的不妥之处,她半悬着的心放下了,庆幸她出客栈时虽然不清楚细节,至少不丢脸面。
但是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徐离硕换的,赵星辰不敢去多想,她和徐离硕是夫妻的关系,可是亲密的事情加上昨晚才不过三次,当真算不得熟悉,她睡着了便算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也可以看做没有发生,总之她不愿意让他们陷入尴尬其中。
赵星辰伸展了一下筋骨,身体多少有些不妥之处,不过她能克服,撩开车帘一看,外面已经过了永州的繁华地带,道路的两边稀疏的坐落几户人家,显得格外的寥落。
“你醒了?饿不饿?”徐离硕听到车里面的动静,把车速减慢,问做了许久睡美人的妻子。
赵星辰摸摸自己的肚子,听到里面传来“咕咕”的声响,明知道徐离硕是听不到的,她的脸仍是微微发红,“有点,我自己找东西吃就行,咱们晚上在哪里落脚?”
“估计是在一个小镇,你觉得无聊可以继续睡,我到了叫你。”昨天徐离硕要的狠了,心里有几分的内疚,所以今天对赵星辰特别的温柔。
他是把她当成猪一样养活的吗?除了吃就是睡,赵星辰偷偷的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找糕点填饱肚子。
当晚,他们的确到了一座小镇,赵星辰不得不佩服徐离硕把握时间把握的不错,骑马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坐马车同样不轻松,现在正是东去春来的时候,小客栈的火炉并不旺盛,夜凉如水,令人更加渴望温暖的怀抱,赵星辰拖着疲惫的身体,半迷半醒间滚进了徐离硕的臂弯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吧嗒吧嗒嘴沉沉睡去。
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徐离硕睡时总是喜欢保持着五分的清醒,他抱着怀里的绵软,想着早上看她玉体横陈时的模样,一不小心又产生了反应,他在黑夜里叹息了一声,他的小妻子对她的影响力的确不小呢,这种冲动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他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她的人,还是她是他的妻子这个身份。
在徐离硕的精心计算下,他们总共用了十一天到达了青山村,比当初她和舞儿赶路时还要快上了几天,他们一路上的伙食不错,而且从未露宿荒野过,让赵星辰深深的体会到嫁给一位有能力的夫君的重要性,比拥有一个能力超群出众的仆人更加厉害,毕竟仆人不能每天暖被窝当暖炉啊。
徐离硕回到青山村,面对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诗——《归乡偶书二首》,“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你居然喜欢读诗?”赵星辰小小的诧异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徐离硕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没料到也有文艺的一面。
“偶尔看看。”徐离硕下车把赵星辰扶下马车,一手拉着马一手牵着妻子往从前家里的方向走去。
经过了一场罕见的旱灾后,青山村走了不少村民,现在走在路上的人,有很多的生面孔,令徐离硕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村子里的人每每与徐离硕他们擦肩而过时,都会多看他们一眼,徐离硕离开青山村有十多个年头了,当初的毛头小子已经长成了魁梧挺拔的大男人,虽然轮廓和当年有几分相似,但是忽然看见没有人敢去确认,而且乡下里的规矩没有城里多,可是手牵手的夫妻并不多见,村民们倒是不觉得牵手是伤风败俗的行为,只是比较新奇罢了。
“果果家离这里的距离不远,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赵星辰见徐离硕的神情伤感,用手捏了捏徐离硕的手心,他们是来青山村找徐离果的,待见到了徐离果,他便会开心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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