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你这个人就是太较真,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林忆如非常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陈在海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他是那种会装,隐藏得很深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冷静下来的,林忆如说的没错啊。陈在海的那种性格是藏不了事的,这我比谁都清楚。他要是带着什么奇怪的目的转到我们气象局,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刚才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大了,我不自觉地就往最坏的方向思考了。整整七年没有人事调动的气象局,就只有他一个人转过来的,还是从地质队过来的。我脑子里全都是他没准是中央派过来执行什么任务的。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当朋友,只是当成了一个好利用的道具而已,这几年一切的一切,包括和我以及塔莉亚再地下一起出生入死的经历都是装的,实际上他有别的什么目的,为了这个目的他一直在利用我们。
阿辉说的是对的,他不会骗我们,最多只是隐藏一些东西。陈在海说出的每一句话应该都是实话。阴谋论这种论调就是当时时代的大特征,我也逃不出这个圈子。
一想到这里我就恢复了正常,一片混乱的思绪也慢慢的整理好了。是啊那可是陈在海啊,他怎么可能瞒着我隐藏什么呢。我们一起共事也有好几年了,我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人能连续数年虚情假意的活下去。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说陈在海他不会骗你,也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林忆如像是要给我泼冷水一样地说道。“我可没有说他在那个敏感的时期调入你们气象局这件事没有疑点。”
因为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信息,我的脑子有点发木,还是没有跟上她的节奏。林忆如怎么突然话锋就转了。她刚才不是还在劝我吗?
“总之你先给我把那些眼泪擦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林忆如拿出了自己口袋中的手绢递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这这是即毛毯之后我第二次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吧?这里是不是该高兴一下?这可是手绢啊,比毯子这种东西贴身多了。我颤颤巍巍把手绢接了过来,用两手。手感很是柔软,但不是丝质的,应该是比较少见的布料吧?反正和我们平时用惯的用麻布在纺织厂量产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手绢的样式是纯白的,四角都有淡淡的金丝花边,倒是很符合她给人的印象。我发现这条手绢就是她本人平时经常使用的那一条。
怎么办?我这么直接用好吗?弄脏了以后八成也没时间洗了。我一下子就犹豫了,拿着这条略带芳香的手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不会是拿错了吧?我记着她应该不止这一条手绢的,就像我现在的孙女和陈在海的孙女带的化妆品一样,那个时代的女人手绢也不止只有一条。
说道这里我就不得不感慨一下时代的变化了,当时林忆如这样的年轻女孩都很喜欢随身带着那多条手绢,不是绣着花,就是其他女性化的东西,这可以说是当年的一种时尚。虽然穿着上很保守,但是爱美之心也不是最近才觉醒的东西。
女人自古以来都是想要显示自己很与众不同的,那个保守的年代自然不能像那两个小鬼一样,什么时候都穿得那么暴露。所以只在再手绢这种小东西上做文章了。虽然最开始我也很惊讶,没想到林忆如也会动这种小心思,果然不管怎么样她都最先是一个女人吗?
就因为有很多条手绢,当时的年轻的女孩会把他们分的很清楚,自己用的和借别人用的。我们之间一直流传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传统,只要你用了一个女人最为贴身的手绢的话,就说明人家看上你了。所以现在我才这么纠结,林忆如这是啥意思?
现在看起来那个年代还真的是一个非常纯真的年代,不想现在那两个小鬼真是让她们的长辈(包括我们两个老东西)上足了火
我的孙女还好,她还在上大学,虽然交过几个男友,但也都是小打小闹的,我和小儿子谁都没有在意。但对于陈在海的孙女陈雪来说就有点不一样了,我和陈在海一直定居在北京退休老职工非给的四合院里面。虽然孩子们很有出息,没有一个愿意和我们两个老东西一起住在这种鸽子窝里面,但他们还是很孝顺,最起码每周都会来看看。
陈雪这孩子在我看来简直和年轻时候的陈在海一模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能让人大跌眼镜,性格上更是喜欢捉弄人,但是一到大事上就会变得非常认真。和我们家的那个不一样,陈雪从小都没有交过什么男友,直到从警官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了南方情感经历也是零。
这孩子倒是很完美的继承了母系的基因,长的很漂亮,就连和当年的林忆如或者塔莉亚相比也毫不逊色。不知道是不是心气太高的原因,明明都二十过半了还是一心埋在工作中,明明那个城市那么混乱,明明有很多次调回北京的机会,她也没有回来。
这可是急坏了他们老陈家了,老大不小的姑娘还没个人家要是就这么老在家里不就太可惜了吗。最近陈在海没少和我抱怨这个,陈雪这孩子那边怎么样也不知道,打电话问什么都是随便敷衍一下,她真的那么忙吗?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两三年,陈在海他们也渐渐的放弃对陈雪的追问,都认为这孩子三十之前是不可能嫁出去了。但是陈雪不贵是完美的继承了他们陈家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基因,就在上个月陈雪突然回到了北京,而且还不是她自己一个人。
没错,她把自己的男朋友带回来了。而且是突然地,没有一点预知地就带回来了。而且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去见他们自己的双亲,而是下了飞机就直接奔我们两个老东西来了!我记得自己当时还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悠闲的浇花,而陈在海躺在在院子里正听着收音机打盹,他们两个孩子就这么破门而入了
“两个老家伙!这是我陈雪交往了快三年的男朋友!泽宇!这次回来是准备结婚的!”这孩子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给我们这个不大的四合院里扔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那时候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实话说经历了那么多往事,我们早就认为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会让我们再震惊了。但是看来我们还是深深的错了
“那个苏爷爷?你的花要被浇死了还有,我爷爷不会是咽气儿了吧?”陈雪当时还装作很关心地样子问我。
陈在海的反应是什么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描写。最后我只好打发陈雪和四合院里其他的老街坊一起去“抢救”陈在海去了。本家人都这样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再丢陈雪这孩子的脸了,只好请那个几乎看呆了的孩子进到内屋去休息一下。真不知道陈雪这孩子来之前跟人家说什么了,真是被吓得不轻,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你不用在意旁边的那个老不死的,年轻一直都是这样,这叫做应果报应,同样的事情从加害者变成被害者,他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我为那个孩子倒了杯热茶。
记得陈雪叫好像他宇泽,这孩子乍一看没有什么特点,瘦瘦高高不爱说话,感觉不是那种开朗的主儿,陈雪是怎么看上这他的?整体上他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眼睛了,我这一生中见过很多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一样的人。
这孩纸眼神深邃得可怕,当他和你四目相对的时候,你会感觉他看得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的内心。搜遍这几十年下来的记忆,我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拥有一双和他很为相像的眼睛,那就是林忆如。我心说不会吧?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吧?
我压制住了自己的怀疑,开始和他攀谈了起来。得知他是陈雪工作的那个城市里的一个医生,但不是治疗身体的,他是一个心理医生,姓肖。因为他们在的那个城市之前非常的混乱,他是在一个案子中结识陈雪的,之后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就一直交往到了现在。
那个城市现在也渐渐得安稳下来了,所以他们两个就决定回来北京结婚。当我问及他的父母都是什么人的时候,他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两个名字。我一听,心里就哦~的一声明白了很多事情。果然果然啊,缘分或者命运这种东西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
如果这个孩子的父母真的是那两个人的话,一切就非常顺理成章了。想必他和陈雪一定经历了一番非常痛苦的时间吧?我是可以想象的,到这里我对这个叫泽宇的孩子所有的不信任感都烟消云散了。
我非常清楚的知道他是不可能背叛陈雪这孩子了,因为这就是命运
就像我当年最终没有敢用林忆如给我的手绢一样,真是戏剧性的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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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