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希泠一身素衣,似是要消融在那凄迷的冷辉中。
“嗖”的一声,希泠手中两针,以人眼很难看清的速度没入粗壮的树干中,又倏地钻出树干,竟然以针将树干穿透!
而松柏一颗粗如男子腰肢的枝桠上,出现了一个以彩线与藤条编制的吊椅,巧夺天工。
希泠看着自己的作品,一挥手中兽皮,堪堪落在吊椅上,只有两字形容……完美。
“出来!”希泠淡漠吐出两字,却字字掷地有声。
一男子着一袭月白锦袍,刺绣细节处却难掩衿贵,只可惜锦袍出现几处破洞,让那双桃花眼的主人失了几分风流。
“啊,月夜巧遇,姑娘重逢故友却无半分怜惜,在下可……”
风无痕话没说完,因为他眼力极佳的,看着一支绣花针从自己两腿间飚过。
艰难的躲过这突如其来的暗器,他背后蓦地沁出几滴冷汗:“姑娘重逢故友却……欸!别别别!”
希泠手中绣花针又隐入袖中:“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见希泠不再动手,风无痕桃花眼眨了眨,以一个极其风流的姿势坐上了希泠方才制成的吊椅:“一般人不都是应该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然后才是你要干什么吗?”
希泠看着他幼稚的蹭着兽皮上的毛,冷声道:“一,阁下谁也不是;二,阁下应是乘了精致画舫至未央城北码头,逛遍城北、城西街,途经轻尘楼玩了半个时辰的姑娘,甜食点心吃了不少,却滴酒未沾。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风无痕目瞪口呆:“你怎知我行踪,还有玩了半个时辰的姑娘?”
希泠不屑作答,只是目光嫌弃的从他的鞋履、衣襟、衣摆、袖口、双手一直打量到了发带:“我有眼睛鼻子,自然猜得出阁下行踪,回答我的问题!”
希泠身为雇佣兵,侦察术、侧写能力足以甩常人几条街,观察细致入微,能力一流。
“哈哈。”风无痕桃花眼里丝毫被鄙视的尴尬,但仍是干笑几声后才开口,“在下这次绝不是有意惊扰姑娘,只是方才在高处,见此处在月光下五彩翻飞,好奇之下,便凑近来看,不曾想又见到姑娘,真是……”
希泠手心对着他,示意他闭嘴:“那你找玄衣侯何事?”
“呃,三年一度未央大典要举行,在下特意来找玄衣侯商量此次献祭的女子。”风无痕坐在吊椅上摇啊摇,倒是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
“献祭?”希泠重复道。
“欸,姑娘,这献祭可不是要取谁的性命啊,不过是请一个色艺俱佳的女子在大典上跳一支舞罢了。”风无痕解释道。
希泠冷嗤一声:“是吗?可我听说,凡是献祭的女子都九死一生。”
未央大典既然是三年一度,如此共襄盛举的京都大会,它的献祭,自然声势浩大。
所谓献祭,是由一女子在悬崖峭壁外,一方寸之台上,着霓裳羽衣跳一支献祭舞,舞蹈幷不难,关键是女子所在方寸之地下便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便会坠落,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