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可怜的老头-第七章：不知来意的记者（1）
八点零五分。
西县县城人民医院左五十米处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附近的房子有些破旧，路面有点脏....
一辆单排座四轮农用车在路灯的照射下拖着长长的影，驾驶室右侧挡风玻璃后放着一张红色的长方形纸牌，上面用黑色的毛笔字写着货运两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上几号的137开头的阿拉伯数字。
车头右侧倒着一辆看不出牌子，不知道还能不能骑的自行车，几乎是与地面平行的自行车车头显得略有些弯曲。农用车的右前轮浅浅地压在那辆自行车的轮胎上，没有压到钢圈，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就躺在自行车一米左右的位置。
一个有些偏瘦的中年司机嘴里骂骂咧咧，在车头前一米处不停地走来走去，似是烦躁又似是在思考，他握着拳的双手明显有了些颤抖，而目光却在十字路口的附近不停地搜索着.....
他遇到了困难，而他自己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碰瓷这样的事情在司机圈里已不是鲜见，要么自认倒霉掏点钱，要么等着挨顿揍，报警？自己这辆虽然挂的是本地牌，虽然也曾和交警支队里的某个干警一吃喝过酒，可是这并不代表可以惹敢在县城里碰瓷的人。
只要路口的视频监控不会出现有事故发生时才会出现的故障，只要交警没有太大的视力问题，都可以证明那老头是如何把自行车推到自己的车轮下，然后才慢慢躺到地上，问题是，这个县城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只要...
老头并不危险，从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他躺下那一下甚至连皮都没擦伤哪怕一点，即便到医院里检查也不会有什么外伤，至少不是自己造成的，然而，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如果现在自己要走，无论从体力还是位置上来看，老头肯定拦不住....
然而，能走吗？医院附近一直游荡着一些粉仔，有钱打粉，没钱打杜冷丁的混混，这附近常发生的针对外地车的碰瓷多是他们干的，占尽了优势的他们根本不担心受到什么法律的制裁，而眼前这老头很可能就与他们那个团伙有关，如果走了，以后到县城里来不都得提心吊胆担心他们的报复，他们或许会因为自己也是本县人而少讹一些，或许应该给县城里的朋友打个电话.....
‘要是有哪个不要命的带个刀子，看到碰瓷的就下去捅上几刀走人，再或者哪个家里有钱的，一遇到碰瓷的就直接倒车轧上去，报警赔钱拉倒，看以后谁还敢这样？’
中年司机狠狠地想着，在那不可能的yy下略微压制自己的沮丧和紧张，路口还没有出现那些本应该出现的身影，那些已经是烂命一条的烂仔，他知道他们绝对会出现，带着他们苍白的脸孔瘦弱的身体，以热心路人的身份出现，指责，不时有人要打电话报警，又有人说要私了，提出赔偿，然后讲价，付钱，离开.....
这是一个过程，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
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闪出，司机的心猛地绷紧了，那事情发生之后有些呆滞的脑子突然一激灵.....
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不用任何提示，司机马上意识到肉戏的到来，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准备谈判，令人肉疼的谈判，然而这个时候，面前的事情让他觉得愕然....
那还有些暗的车头前，那个躺在地上佯装哀号的老头竟然消失了。
司机提起几分勇气往前望去，眼睛立即瞪得圆溜，嘴巴张得老大。
而这时十字路口旁也开始出现了几个年青的小伙子。
看着某个向医院方向飞奔而去的身影，某个手臂上密布针孔的人狠狠地扔掉抽了没到一半的香烟，重重地唾了一口。
哪来的愣小子，竟把咱的好事给坏了！
身高一米六三；
体重四十七点五二公斤；
身体无明显外伤，呼吸不顺畅，可能带有哮喘；
陈国彬两手托着一个人，他的两腿以超过短跑运动员比赛的速度飞快的奔跑着，方向，人民医院，在9527对人体使用的深入研究及对众多力学进行了试验之后，那个老人在他的手上面稳稳当当地托着，就像是托着一根小木条或者一小块塑料般轻松，而与此同时，她也在向身体的真正主人报着一些数据。
“9527，快把他放下来，你这样会惹祸的。”失去行动能力的陈国彬喊道，9527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得连他也来不及阻止。
“放.....放我下来！”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这种惊人的速度下能够说出话来，确实需要很大的体力，特别是这种年纪的人。
任何人在这种负重，这种速度的奔跑下都不会有些什么力量去说话，然而，9527并不在意这些，对于人类的身体构造，体能的运用，她的理解远比人类要高得多，反应能力也是如此。
“好吧。”在作出这个回答的同时，9527刹住了脚步。
下一秒，随着‘嘣’的一声响，老人掉到了地上，冰凉而坚硬的水泥地板上。
“啊....9527你个王八蛋！”陈国彬的愤怒。
“啊！！！”老人的惨叫声。
“西斯特姆，这个人情好像有些不好处理，把他送进医院也不行，把他放下也不行，陈国彬明显对这个动作产生了不满，我应该怎么办？”9527问道。
“9527，做事一定要注意细节，你应该记得，陈国彬不喜欢你把用过的东西随便乱放，他总是要求把东西放回原处。”
“嗯，谢谢你的提醒，我的好西斯特姆。”9527爽快地应道。“不管了，把他放回原处以后我们不帮陈国彬寻找人情了，他根本就不理解我们的好意。”
“叹，这下他可真的要去医院了。”脑海中的陈国彬一声长叹之后无奈地说道，他为9527惹麻烦的能力感到极度的无语，而现在他还不知道如何去理顺这些事情，怎么处理被9527扔到地上的老人，然后该怎么处理9527，而下一秒，他就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叫：“9527，你又要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很复杂，有很多事你不懂，那些人是坏人，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骗钱，现在干的坏事被你给破坏了，万一被他们记得我或者我妹妹的面孔，他们就会去找到我的家人，到时候我的家人就会有危险的......”陈国彬急促的声音即使不能阻止9527的动作，然而对他的下一步行动肯定会有影响。
“9527你不能这样，你把身体还给我.....”
随着一股黑烟冒起，那辆原本被碰瓷的农用车已经扬长而去，几个无奈的年青人聚到了一个黑暗的角落，不知道在干什么，十字路口的一旁只剩下一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医院路口，一个手提着几个白色塑料袋的女孩在诧异地回头往十字路口方向张望，变故发生得太快，快得让她不知道该问什么。
一个瘦俏的身影在马路上飞奔而来，带着一连串的呻吟声飞快来到自行车旁，然后在一声重物落地声与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中以与来时同样的速度向医院方向奔去.....来去如风.....
在医院路口的那个翘首等待的女孩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下把她直直抱起，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往医院大门口奔去，消失在走道的尽头....
“妈的，那人有神经病啊！”
黑暗中，某个声音愤愤地响起，随后是几个同样愤愤不平的声音：
“谁过去看看飞叔有没有事!”
“去医院堵那个家伙，弄他两下子。”
“要不要带上家伙？”
“你们谁记得他的样子没？”
黑暗中突然响起异口同声的叹息。
数分钟后，
病房外的靠着盏路灯的一个小凉亭里，两兄妹一边吃着快餐一边聊天，
“哥，你刚才到底是在干嘛呀？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可把我给吓坏了。”
“这个社会很复杂，很多事你不懂，他们那些人是坏人....”几乎是陈国彬的话原话的翻版，“清月，我们不要停留在这个问题上了好吗？社会的丑恶我们是知道的，但是它们不是全部....”
“刚才你抱着我跑得好快啊，把我都转傻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有力。”陈清月一脸祟拜。
“这个是为了你的安全，所以，”9527应道，在考虑到陈国彬刚才的过激反应及随后的态度语气，她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这个问题我们也不要讨论了好吗？”她已经开始逃避刚才的事情，如果不是成莫言的来电，恐怕此时陈国彬还在唠叨着身体的使用权和他的家人。
“嗯！”陈清月乖乖地点点头，手中的筷子夹了两场肥肉塞到陈国彬面前的快餐盒里，嘴里却是不停：“那聊你们学校吧，哥，你在学校有女朋友没？”
“这个女朋友应该怎么定义？”9527对这个还是比较好奇，陈国彬可没有和她讲这个。
“比如说亲嘴的，有没有？”陈清月笑着问道。
“这个是有的，她是我们的班长，叫林夕颜。”9527坦诚相告。
“她对你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没有帮我洗衣服。”
“哦～～”陈清月拖长了声音，然后继续问道，面色狡黠：“那你还有没有别的女朋友？”
“别的也是有的，比如嫣然....”
“哇，哥哥你好花心啊，有了那个班长还有一个嫣然....”陈清月本来与兄长就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听到这样的回答，倒没有觉得哥哥是花心大萝卜，反而下意识有些怪怪的感觉，似是欣慰，又有些好奇：“那个嫣然呢?你和她发展到哪一步了？”
“她亲了我的～～～”9527的声音突然顿了下来，看着翘首以待的陈清月一动不动，片刻后才补充了一个字：“～脸。”
“就这样啊？”陈清月似乎有些失望，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个笑容：“哥哥你太厉害了，你都是怎么追她们的....”
“我们还是赶紧吃完回去看看爸爸那里有什么要帮忙的吧，今晚你和妈的住宿也还没解决呢！”9527难得冒出了几句正常的话，然后便奋斗于快餐盒上。
9527的态度和语言转变并不是没有原因，当然，那是来自那个身体的原主人陈国彬的阻止。
“9527，你和她说这些干什么？是不是还想把我怎么样怎么样的细节都告诉她？”某个愤怒的声音。
“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要我对她态度好一点吗？对她坦诚一点。”奶声奶气带着委屈的声音。
“对她好你就要和她说我在外面的事情？对她态度好你就不会给个微笑，坦诚点你就不能给她聊公司的事？你要坦诚怎么就不和她说我被一个外星人附体了？”
“这个是不能说的。”继续奶声奶气。
“选择性泄密是不是？你的就不能说，我的私隐你就能到处说是不是？你这个大嘴婆，”陈国彬越说越愤怒：“不行，以后你和我的家人的任何聊天与行动都必须经过我的监督与管理，这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
“好吧这一次我答应你，不过，陈国彬，你这样蛮不讲理的要求加条件，其实我会很为难的。”9527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委屈。
“什么？到底是谁蛮不讲理？”某个人即将气爆了。
“好啦，陈国彬，你该和我说说成莫言报告的好消息，”9527立即转移话题。
“你真的不知道？”
“当然，偷听别人的电话是不道德的行为，善良而正义的9527可不干这样的事情。”9527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成莫言说的是好消息？”
“呃～～”9527的声音难得地有了一些停顿，然后把语速放慢说道：“你知道这世界上有种行为叫做分析，我只是从他打电话来的时间还有我们的电影进行了一些分析.....”
“真是受不了你，偷听了就偷听了，还说什么分析，”陈国彬很无奈地说道，这段时间他总算很深刻的了解到了虚与委蛇的真正含义，那是远比辞典，辞海，度娘百科，成语详解之类的工具书所描述的要深刻得多，即要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而又不能让对方有着过激的反应，这简直比外交官还要困难：“反正你想听，我就重复一遍，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9527立即说道，似乎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好吧，好消息就是：我们的电影成功了。”陈国彬说完就停了下来。
“还有呢？”等了一下还没有发现陈国彬继续，9527催道。
“好吧，坏消息就是：我们需要招聘更多的员工。”
“不对，”9527立即打断了陈国彬的话，然后用不服气的语气一连串地说道：“你应该说，我们的电影成功了，第五场有了一百八十三人入场，而门票的销售收入达到了四千多元，而且现在售票处还有人在排队买十点半的第六场的票，明天早上的十点和十二点半两场已经被成莫言的妈妈包了场.....”
“是啊，你不偷听你又怎么知道的？”陈国彬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不过他并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让9527太难堪，可能带来的后果只会让自己更难看，“反正你都知道了，我还有必要说什么？”
“你知道，一场可以收入四千多元，如果我们减掉广告播放时间，把入场和打扫卫生的时间减少到最低，一天就可以播放十场，甚至是十一场，你算一下，一天就可以有四万多块钱的收入，根据我的计算，这些工作完全不用我们插手，这可比当保镖要好得多了，只要过了一个月，扣除成本和成莫言翟东明两个人的分红，我们至少可以拥有一百万元，而这是我们去当保镖所得不到的，当然这个数目并不是确定的，我还必须采集更多的数据进行计算。”9527滔滔不继地说道。
“9527你太乐观又太悲观了，”陈国彬说道，他开始给9527算了一笔帐：“首先我们计算入帐，一张票五十元，一百个人观影就是五千元，这几天情况好一点，可能会有些满场，可是十点半场过后就是凌晨一点的午夜场，午夜场过后还会有人跑到这工业区里来看一场电影？还有，过完十一长假情况更不一样了，一个月播放两集动画片想有一百万收入，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9527问道。
“即便不考虑我们的公司位于工业区内，由于影片内容的关系，老人和小孩肯定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看，而主要受肉中的大多数青年与中年人都要上班工作，也就是说每个星期至少有五天工作日的白天场是不可能放太多，而我们只有一个放映厅，也就是意味着在观众最多的晚上八点和十点两场中只能卖四百张票，其它的时间段的观众都会比较少甚至不可能开映，你觉得呢？”
“还有，整个香洲市才多少人？有多少人愿意付五十块钱到电影院里去看一场电影？即便《僚颂》再好看，花费五十块钱进场看了一次之后，还有多少个想看第二次？而我们要在一个月里反复播放这两集动画片，你觉得到最后两个星期还有什么人愿意来看？还有一点，我和成莫言说过，影片的制作成本至少是一集三百万，两集就是六百万，这样的数目，就这么一个放影厅能赚回来吗？”陈国彬越说越觉得有些郁闷，似乎自己开始想得太乐观了。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降低成本，一天两万....或者一万也是可以接受的，或者我们在午夜场播放一部新的电影....”9527弱弱地说道，在陈国彬的分析下，她已经有些接受现实，她又一次考虑那即将完工的电影。
“这不是新的电影的问题，我们可以做第三第四集，但是，收益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这也不是降低成本的问题，成本能怎么降低？再低下去成莫言他们就得把你当神供起来了，再低下去，我们也别想吃饭了，全被拉去解剥了。”陈国彬毫不客气地说道，然后下了自己的定义：“如果不能在全国公开发行，只能凭着一张特许放映的批条，在我们一家放映厅里放映，我们的动画片根本就赚不了钱。”
“那我们把电影拿去公开发行吧！”9527天真地说道。
“唉，这个事情很麻烦，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我们还没有可以在其它电影院放映的拷贝，而且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点，要取得官方的审批还需要做很多的事情，还是让成莫言先想办法吧。”陈国彬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要考虑的还有很多问题，首先就是员工，我们的准备太不充分了。”
“早上的第一场是十点开始，也就意味着员工必须要在九点以前来到公司，而今天的最后一场预计是十点半的那场，也就是说即便是不用做清洁工作，员工们也要等到一点钟，观众走了之后才可以下班。”
“嗯，对的，陈国彬，这样做是违反劳动法的，我们不可以让员工超时加班的。”
“马勒戈壁的劳动法，我是怕员工们累垮了，不想干了，所以我打算这样调整，”陈国彬说道：“售票那里，由李冰和孙丽两个轮流上班，卖饮料那里由刘江和两三个乐队的女孩子负责，验票发眼镜都由乐队的女孩子来做，全部在入口进行，回收眼镜也由她们来负责，清洁让成莫言去找清洁公司，保安工作找保安公司，”陈国彬开始有了些头绪，似乎这样可以对人力资源达到了一定的有效利用。
“放映室呢？”9527问道，这是那公司里她除了钱最关心的东西：“你知道59277还在里面。”
“让成莫言去买张折叠床吧，没办法了，只能让黄哥一个人先顶一段时间吧。反正一集一小时，他开始播放了就可以睡，时间到了就可以起来，这不算违反劳动法吧，我已经一再交待放映室里除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去。”陈国彬说道，一转念又似乎多了些烦恼，自顾自念叨道：“不行，还得必须尽快招聘人手，乐队的人过完十一还是要回去上课的，李冰他们也不能整天在那里售票，太浪费人力了....”
“陈国彬，成莫言又来电话了！”9527打断了陈国彬的自言自语。
“帮我接通啊。”
“老二啊，我们，我们可能要出名了，我们公司里来了记者.....”成莫言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在复杂而有些暄闹的背景音中显得有些发颤，似乎带着几分激动。
陈国彬心中一惊，即便在身体失控的时候就同时失去了感觉，他仍然感觉到背后传一阵凉意，他立即问道：“记者？出名你个头！大晚上的来什么记者？你弄清楚他们的来意没有？公司里没弄出什么大事吧？”
“今天我就一直在这里，一直好好的没见出什么事啊，不太清楚他们来干什么，”成莫言显然已经慌得有些六神无主，否则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陈国彬，陈国彬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更慌了，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毕竟才放了几场，而且前几场都是挺冷清的，就连偷窃事件也没听说有发生，最后才慢慢描述道：“反正开着一辆写着香洲电视台标志的车进到那大校场里来，一下车就拿着个摄影机到处乱拍，还有个女主持人拿个话筒见人就塞，问了这个又问那个，现在好像正准备往售票厅里钻，我们的人现在都在忙，抽不出人去拦，你说该怎么办啊....”
“不用拦了，现在去拦也迟了，”陈国彬说道，然后免不了吐几口怨气：“马勒戈壁的，那帮家伙有毛病啊，我们这才开张第一天，香洲市那么多脏乱差，那么多违法犯罪他们不去盯，倒盯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大半夜的来我们这拍拍什么毛啊？”
待心情稍微平静了些之后，他才慢慢交待下去：“那些家伙来了准没好事，你给发点烟，水什么的好好侍候着那帮爷，把他们送走就成了，我们好几个证，特别是消防证可没搞好，你可得小心防着点，他们要看证你就给些营业执照，文化局的批文，再要看别的就推说大老板不在，还有，那放映室绝对不可以让他们进去，其它地方你看着办....”
“那我现在就先给我爸打个电话？”成莫言问道。
“等等，校车，”陈国彬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你看看校场外面是不是还停着那些校车？该不会是这些车引来的记者吧？你赶紧找人把车给开出去，然后问问人，那校车是不是不能这样用，如果真的不可以，赶紧找个地方叫人把那些外装饰给卸了。”
“嗯嗯，”成莫言很快地应道。
“还有，你马上找你爸，想办法找找关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们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要塞点钱也就塞了，和气点，咱做生意的惹不起这些事。”陈国彬再次嘱咐了一下才挂断了电话。
陈国彬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大开业的，事情一样接着一样来，家里的事本来就够心焦，结果9527又给自己弄了些事，闲着蛋疼把个碰瓷的老头给摔了两次，还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而这会，似乎刚有点起色的公司里又招来了记者，根据天朝的惯例，那些不是自己请来的记者一般都是来者不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