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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吴畏的想法,他其实并不愿意在外面吃饭。倒不是担心安全问题,主要是日本刚刚战败,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国内经济更是直接崩溃,民间的经济活动基本上都已经停止了。
因为国防军兵力不足,对本州岛的控制大多要日本政府来进行。但是因为共和国提出要清算战争罪犯,所以不但桂太郎内阁成员跑了一大半,就连下面的政府官员也都躲了出去。
西园寺公望自己第一次组阁,不但欠缺经验,而且时机也不好。要不是有伊藤博文的政友会支撑,恐怕就直接成空架了。
失去执行能力后,本州岛的物资调拨就只能指望市场调节了,可惜吴畏在房总半岛突围后把本州岛糟蹋得太狠,凶名之下,外地的商人很少有人敢往东京都跑的,这就一来,东京都内的生活物资不足,物价飞涨,大多数平民正在忍饥挨饿。
吴畏在战场上算是心狠手辣的主,但是下了战场,他还真不忍心看平民的惨状。
本州岛的现状虽然在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功劳,但是吴畏并不后悔,这场战争是日本人挑起来的,无论平民们在这场战争当中处于什么立场,都必须承受战败的后果,难道日本战胜了的话,日本政府还能因为平民没有参与,就不让平民享受战争福利吗?
所以为了平衡自己的心情,吴畏干脆装傻,来个眼不见为净,既然不忍心看,那就不看好了。
但是显然程斌没有他这么圣母,对于程斌来说,日本虽然战败了,却仍然是敌国,他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收取战争红利,至于日本老百姓能不能活下去,那是日本政府的事情。他这个副总理是共和国的副总理,可不是日本人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其实是个比吴畏还要激进的民族主义者。
副总理和总司令要出门吃饭,下面的人当然不敢怠慢,唏哩哗啦的跟上来一帮人,准备提前出去清场。
吴畏看了程斌一眼,心说就这样你打算让钟笛看什么?光看咱俩的官威了。
果然程斌摆手说道:“就在门前吃口饭,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东京都城内虽然百业萧条,但是在共和国使团和军营这一带还是有一些胆子大的日本人来作生意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些人通常的消费能力是最高的,钱也最好赚。
像吴畏的司令部对面就有一家买鱼的日本料理,不过据于靖的说法,那家的鱼根本就是东北乱炖。
据说是因为共和国的士兵们日式料理吃不饱,所以店主迫不得已,只好主随客便了。
要说共和国这几个派出机构当中,文明程度最高的就要使团这边了,所以倒还保持着日本饮食的特色。
看起来程斌倒也在这一带吃过饭,直接带着几个人就奔着一家小餐馆去了。
日本民居以木质结构为主,就算是西园寺公房的家,其实也是这种结构,无非就是占地面积大了一点。
店主人是个四五十岁的日本男人,会说一点中文,据他自己所说,他从前跑过海船,虽然不是作共和国的生意,但是跑东南亚的时候,却需要经常在共和国沿海补给,所以会说一些汉语。
看起来他认识程斌,只是恐怕不知道程斌的真正身份,只是以为程斌是使团的官员。
程斌家境一般,甚至不能和钟笛比,这些年也清贫惯了,身上没什么富贵毛病,在国内上下班还喜欢步行,喜欢自己逛市场买菜,在国内政治圈被称为平民总理,不过要说起来,以现在国内的氛围,这个称呼其实不能算是褒义。
看到吴畏一身军装,那个老板明显吓了一跳,国防军士兵可没有使团文员那么好说话,更何况数万国防军,从人数上可比程斌的手下多得多了,也难免良莠不齐。
吴畏出来没有带郑宇,但是身边自然有卫兵随行。陆一师曾经负责过叶知秋的保卫工作,还是吴畏亲自训练的,自然有一套安保程序,就算是吴畏也无可奈何。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出来乱逛的原因。
微服私访虽然过瘾,但是他自己就负责过这种工作,知道随行人员那种紧张的心情,当然不愿意为了一己之快劳师动众。
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推开老板,大步走进屋子里搜索,好在知道吴畏要在这里吃饭,倒也不会翻箱倒柜,但是各个角落自然都要检查到了。
店主吓得够呛,连忙跟了进去,程斌笑道:“这家店我来过几次,没什么问题,还是你的部队做出的安全评估。”
吴畏笑了一下,摊手说道:“你当我想啊?这是我给下面军官定的规矩,自己当然也得以身作则。”
程斌一笑,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和钟笛说话。身后的范有方心中一动,捅了一下自己的同伴,示意他准备记录。然后向吴畏说道:“国防军在这里经常受到威胁吗?”
吴畏看到另一个人拿出的本子和笔,也不以为意,向范有方笑道:“范兄,要放在日本人那边说,这里就是敌占区啊,你觉得呢?”
“那么这种行为是民间自发的还是官方默认的呢?”
吴畏愣了一下,看了范有方一眼,心想这家伙能被楚白委以重任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还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他向钟笛笑道:“你也别忙着叙旧,多跟范兄学学。”
钟笛和程斌就在一边,当然听到了范有方的问题,他和吴畏情同兄弟,当然不会怕吴畏不高兴,于是笑着说道:“我们各有分工,不过我倒是挺想听中正兄怎么看这个问题。”
程斌则皱了一下眉头,抢着回答道:“当然是民间自发的,日本政府已经投降了。”
吴畏大笑起来,向范有方说道:“程兄说的和我要说的一样,这是官方的回答。”
然后他看了一眼那个低头记录的青年,又说道:“不过我个人倒是觉得,无论民间还是官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被对方搞小动作,永远是强大一方的特权。”
钟笛顿时鼓起掌来,程斌咳了一声,向那个负责记录的青年说道:“这个就不要记了。”
这个时候,那几个卫兵已经退了出来,其中的一个凑到吴畏的耳边说了几句,吴畏呃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才向程斌说道:“走吧,咱们进去再说。”
一面说,一面当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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