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等人拜见新阁主!”
除了锐泽锐琦以外,屋子里的人全都随着幽冥使向凌矜言跪拜下去。纵是凌矜言两世为人,可眼下屋子里的气氛也让她有些慌神。
“起来,你们都起来,”凌矜言向跪在四周的人喊道,又伸手去扶幽冥使,“矜言年幼,又没有江湖阅历,担不得阁主这般的重任,更受不起诸位如此大礼。矜言是阎阁主的弟子,罗刹阁有难,自该全力帮助才是,诸位这般的做法,倒让矜言觉得自己生分了。”
“阁主此言差矣,老阁主既选了你作唯一的徒弟,便是相信你有带领罗刹阁的能力。更且,老阁主在离开之前,已将阁主令交给了你,便是将整个罗刹阁都托与你了。如今罗刹阁正是多事之秋,阁主之位不能空缺,还望阁主不要辜负老阁主所托啊。”幽冥使说得情真意切,几乎就要老泪纵横了。
“请阁主不要推却……”众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几乎要把这屋子都震垮了。
凌矜言有些懵了,上一世的她活得太累,如今再世为人,她只想待寻到闵忆之后,便带着月芽避世而居,远离这世间的纷争恩仇。
“好吧,在老阁主回来之前,我会竭尽全力,不让罗刹阁再受损伤,”纵是凌矜言心里还在犯难,可望着眼前众多期许的眼睛,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暂时承下阁主之位。
“属下等人定如追随老阁主一般,誓死效忠凌阁主!”屋子里再次响起整齐有力的声音。
凌矜言实在不适应这样的告白,她只想让这些人都快起来,便赶紧说道,“诸位快请起吧!”
“谢凌阁主!”整齐有力的声音响过,众人这才陆续起身。
凌矜言亲自扶了幽冥使起身,她想着幽冥使刚说过,阴冥使是与玄冥使一路,便问道,“幽冥使,阴冥使现在可在阁中?”
“三天前,阴冥使是与玄冥使一同动的手,可这三日我都被关着,现在也不知他的行踪。”
“好,我知道了,”凌矜言将视线投向伏在角落里的玄冥使身上,她慢慢走过去,在玄冥使跟前蹲下,“你,打算跟我们说些什么吗?”
玄冥使鼓着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幽冥使赶紧上前,一指点在玄冥使颈部,解了他的哑穴。
玄冥使长呼一口气,冷笑着看着凌矜言,“臭丫头,虽然我做不了阁主,可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你就随时准备着,让阴冥使来取你的命吧,哈哈……”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来就没为我的性命担忧过,”凌矜言的声音比玄冥使更冷,她手中多出几根银针来,快速向着玄冥使肩窝处拍去。
“啊!”玄冥使哀嚎一声,面色瞬间就变得惨白,额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他哆嗦着嘴唇看向凌矜言,“臭……臭丫头,你对我作了什么?”
“我作了什么你不都感受到了吗?依你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刚才你所说的不好过吧!”
“你……你杀了我吧!”
凌矜言一派天真地看着玄冥使,“可你脑子里还装着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不告诉我阴冥使在哪,我怎么可能先杀了你呢。”
“臭……丫头……”玄冥使咬着牙蜷缩成了一团,片刻过后,他终是受不住了,断续道,“阴冥……使去了……京城洛王府……”
洛王?与玄冥使和阴冥使有勾结的居然是洛王?凌矜言心里不平静了,但她仍淡声说道,“嗯,知道了。”
凌矜言在玄冥使的肩胛处又拍了几根银针,缓解了他的痛楚。
玄冥使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待缓解了一阵之后,他突然抬头看着凌矜言,狠厉道,“凌矜言,老夫这辈子从未这般狼狈过,你坏了我的大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玄冥使的口鼻溢出了黑血,圆睁着眼睛毙了命。
“他服毒了,”幽冥使恨恨地看着玄冥使,同时他也心惊着,凌矜言究竟是施了何等手段,竟会让玄冥使痛到连吞下口中毒药的力气也没有。
“阁主,现在我们怎么办?”幽冥使向凌矜言问道。
“阁中是否还有一位隐冥使?”
“是有隐冥使这个人,可他鲜少在阁中露面,一向也只与老阁主联络,老阁主以外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那暂且不要管他,先把阁内目前的事情整理好了。你们二人,”凌矜言看向幽冥使手下两个领头模样的人,“我让锐泽和锐琦协助着你们,去把玄冥使和阴冥使剩下的人手都清理了。但凡是真心悔过的人,都不要予以追究。”
“是,属下明白!”两个领头的人带着手下人快速退出了屋子。
幽冥使面有疑色,思索了片刻,他终是谨慎地向凌矜言说道,“阁主,如此是否会让那些心存不轨的人在往后再次作乱?”
“罗刹阁能有如今的江湖地位,相信少不了阁中的严密规律,对于那些只是听从命令的人,何不给他们一次机会。更且,所谓树大招风,这次阁中出了这等事情,难免会有些外人也知道,我不想让罗刹阁再次伤了元气。”
“对了,还有个洛王在盯着罗刹阁呢。好在阁主思虑周全,属下实在佩服!”
“幽冥使不必与矜言说这般生分的话,罗刹阁是师父和你们的心血,我自该尽全力不让罗刹阁受到一毫损伤。只是我对阁中情形不明,还需要幽冥使的帮扶,幽冥使切要好生将养,早些把伤都养好了。”
“为阁主效忠,属下义不容辞,请阁主放心,属下都是些皮外伤,不出两日便可复原了。”
入夜时分,锐泽把一份名单交到了凌矜言手中,除去玄冥使和阴冥使手下领头的三十多个人,其余大多数参与反叛的人都只是听从了头领的命令,如今他们都愿意效忠新阁主。
“你,真的愿意放过他们?”锐泽望着正认真看名单的凌矜言,不确定地问道。
“嗯!”凌矜言头也未抬,只低低应了一声。
得了凌矜言的肯定答复,锐泽脸上才露了轻松的神色。
“你觉得我是嗜杀的人?”凌矜言突然抬头看着锐泽。
锐泽一时有些窘态,他想了想,认真道,“先前看你的做法是有些狠厉,可现在不这样想了。”
凌矜言复又低头看着名单,过了一会儿她才缓声说道,“我本不是善心的人,但我从不主动招惹别人,只是若有人触及了我的底线,或是对我有了足够威胁,我便不会手软。你和锐琦也是,等君漠璃回来以后,若是我不愿让他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希望经由你们让他知道。”
锐泽怔了怔,坚决地看着凌矜言,“我跟锐琦只知道保护我们的主子,只要对主子无害,旁的都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