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陈兄是并没有忘记。”
“那又如何…?”
莫兴朝微微一笑,他忽的从那石凳之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那小亭外,来到那池塘边上,目光望着池塘里的几朵清莲。
他才开口,道:“以陈兄之言,以为这世间是否有偶然?”
“并没有。”
陈天生很是干脆的回答他。
莫兴朝点点头,道:“既没偶然,那么在下所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是心血来潮,更不会是莫名其妙。”
“所以,你是有所求的。”
陈天生皱着眉,看向他,眼神之中闪烁过一丝光芒,却不知在想什么。
莫兴朝忽的回过头,目光看向他,那黑色的眼眸中印透着此刻的陈天生。
“陈兄,在下只需要你一个承诺。”
“哦…你只要我一个承诺?”
“是的,一个承诺。”
陈天生忽的笑了,他从那石凳之上站起来,来到小亭外,目光看着那苍穹,可是眼神却闪过一丝嘲讽。
“陈某尚且还有一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无什么背景,也不算什么妖孽之材,你莫兴朝却要卖我一个人情,这件事情未免太过好笑。”
“你当陈某是一个三岁小孩么!”
他目光一冷,体内一股黑色的气息如同剑锋般破体而出,一瞬间停在莫兴朝咽喉前三分之处。
那是一道如墨般实质的黑芒,透露着一股金属般的冰冷。
“莫兴朝,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一旁的陶安福被陈天生那陡然间突变的气息顿时吓怔了,短暂的失神,回过神后便看到了这一幕。
他脸色一变,顿时大喝起来。
“姓陈的,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家少爷!”
说着,他便朝着陈天生跑了过去,却不想,被莫兴朝挥了挥手。
他示意陶安福退下,转而底下目光,看向那距离自己咽喉处仅有几公分的锋芒。
那是这般的实质,不曾动剑,却能发出这股力量,更不见有灵元的出现。
那墨黑的颜色,又是这般的美丽,可是却美丽的危险,只需再往前几寸,那么自己的小命便会一命呜呼了。
可是,他莫兴朝的内心深处却忍不住的跳动起来,那是一种惊喜,忍不住欢呼的喜悦。
陈天生越强,那么对于他来说,就越有好处。
他眼中带笑,看向眼前的少年。
“陈兄,我不曾问你是谁,你却为什么问我是谁?”
不知何时,他手中多出了一把折扇,他手指微微一动,那折扇被他打开。
却也无惧陈天生体内那近在咫尺的剑芒,他自顾自的转身,看向远处的那道风景。
前方百米处,有一小片枫树林,此刻已至深秋,渐渐有了冷风,将许多的树叶都吹落,眼前望过去,却是一片光秃秃的景象。
“陈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正如我不过问你,你也不应该过问我,兴朝所做的一切,有何目的,是好是坏,日后陈兄自会知晓。”
“只不过,兴朝却希望陈兄铭记兴朝对你所做过的一切,日后兴朝若有事需要陈兄帮助,还望陈兄回忆起昔日之情。”
他收起了脸上的那道笑容,目光却带着异样的真诚看向他。
心神一动,陈天生那外放的气息顿时收敛入体。
虽说从莫兴朝身上感受不到厌恶,可是他的内心却有着一丝丝的疙瘩,放佛无来由的被对方算计了一番。
而且,陈天生看不透莫兴朝这个人,他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数次见面,此人给陈天生的感觉总是不同,第一次见面,此人放佛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而且智商等同于零,而等二次见面,给他的感觉却又不一样了。
每一次见面,对方身上都放佛披上了一层迷雾般,令他难以探索清楚,亦如那脸上带着千副面具的人,与人相处,总不知到底那一副面孔才是真正的他。
这种人用老者的话来说,会让傻的人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却能令聪明的人感到特别的腻歪。
放佛对方手中有一根针,不知何时就会刺到你的背后,所以你得时刻的提防,可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会疲惫不堪。
老者曾叮嘱他,对于这类人要敬而远之,能躲则躲,躲不了能杀就杀了吧,否则有朝一日一定会连累自己。
可是如今,自己确实可以杀了他,可是自己能下手么。
陈天生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这学院之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多了那么一丝的身不由己。
也许以前的他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因为心里没有牵挂,可以毫不犹豫的甩开这层疙瘩。
可是如今,却变了,为什么会变…
他内心叹了口气,目光寻着眼前那道天际落下的余霞,朝着远处望去…
…
此刻,在那洞府之内。
此刻,在这整座洞府之内,灵气的聚集程度如同那蜂蜜般粘稠,那密度更是堪称一般,若非有那阵法在内,这洞府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如此粘稠的灵力而朝着外边轰然散去。
若是有某个有见识的修士再次,只需一眼,便可看出这是那大灵之药所造成的景象。
三颗大灵之药被陈桂达吞噬而下,仅一颗便已有断骨重续之功效,而三颗同时服下,这里边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
洞府之内有一石床,此时此刻在那石床之上,有一颗巨大的茧,这茧通体血红色,不时还散发出一针针的红芒,若是定睛一看,便可发现,这茧正在一点一点的吸收着这洞府内那如同粘稠般的灵力。
这整个过程,正在缓慢而稳定的持续着,随着洞府之内灵力一点点的减少,那颗血红色的茧全身的气息都在一点一点的增强。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转眼间,一天一夜过去了。
如此漫长的时间,对于修士来说,却只是弹指之间。
此刻,那洞府之内,那原本如粘稠般的灵气已然不见,只有少量的灵气在这洞府之中游离着,亦如孤魂野鬼般。
而那石床之上,那颗血红色的茧也在这一天一夜中,慢慢的失去了光芒,最后完全的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