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到楼下时,唐又泽和冉清然仍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一个风雨不动胸有成竹,一个温文尔雅目露精光。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至少从他们身上传来生人勿近的气息和微微收敛的煞气可知晓,这两人可不是什么善类,若不是傅谨言,恐怕和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锦衣朝着他们微微点了点下巴,露出一抹较为友好的微笑,随即低下眼眸,也不管他们什么态度。
“江小姐醒了啊,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冉清然看着锦衣,嘴边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一副无害的样子。
“嗯,我没事了”江锦衣淡淡的回答,直接无视了冉清然眼中若有似无的轻视目光。被这道轻视的目光直视,锦衣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傅谨言的朋友。
锦衣手腕上有几处青紫淤痕和几次抓痕,整个人像缩水似的瘦的不行,脸色苍白,跟身上穿的白衬衣有的一拼,靠着傅谨言身上,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
看着傅谨言的眸光带着几分柔和。
冉清然转身瞬间露出几抹讽刺的笑,这样就不行了?他还以为她有多么的不屈,结果最后还不是乖乖的靠着傅谨言身上,女人啊,就是这样虚伪的生物。
唐又泽则缓缓说到:“现在外面很混乱,那些被丧尸咬过或者抓伤的都会变成丧尸,现在军队大力绞杀这些丧尸,政府发通知,让人呆在家里等待救援,不过……”
锦衣的心随即提了起来,匆忙的问到:“不过什么?”
“刚开始时,丧尸还能毫无费力的绞杀,现在丧尸攻击力越来越强,人类丧尸病毒感染的范围越来越广,即使全力绞杀军队也是做不到的”
短短几句话让锦衣意识到危急的情况。
“现在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几个异能者,不过能力实在弱小,不能与大批丧尸直接抗衡”冉清然缓缓分析了这些形式。这几天他去外面探了探情况,那几个人虽然做的隐蔽,但是他还是看见,其中的一人手中凭空窜出来的火球,砸向丧尸,只不过威力太小,随即跑了。
想到这里,狭长的桃花眼划过一丝流光,如果不是傅谨言有令,不得乱杀无辜,他真想把这几个人抓住,带回研究所好好研究,只不过末世来了,那研究所的东西自然都废了。
锦衣握了握右拳,想起刚刚在卧室里演示的,扭头对傅谨言道:“我想出去了解情况。”
傅谨言自然没有意见,其他两人也跟着出去了。
锦衣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武器,一把大刀和几把便于携带的枪支,还有几瓶矿泉水和一些食物。其实她不知道,她根本不需要准备这些食物,因为傅谨言早就准备好了,只是看着她这么积极的筹备着一切,也就没有打断她,她还不知道他有空间的事。
锦衣跟着傅谨言看见了面前的这辆车,眸子发亮,有军用车总比那些小轿车强上许多,至少耐抗力不是那些小轿车能比拟的。
锦衣不知道的是,这车皮材料是冉清然大投资研究的成果,无缝隙纳米合氯,当今世界唯一没有运用到军事中最坚固的材料,这些只掌握在私人手上,并没有把研究成果报给国家,国家亦是有自己的研究路径,泄露出去也是怕某方的觊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是这个理。
其实拥有自己研究室和强大研究人员也有很多,只不过只有富豪级的人才具备强大的投资资本,这些研究是私人的,研究成果也是私人的。
锦衣坐在副驾驶,傅谨言驾车,唐又泽和冉清然坐在后座,后座和前座是背靠背形式的,锦衣能看见他们的后脑勺,他们却看不见她,如果是作战的话,这样能最大化的扩充自己的视力范围,减少视觉盲区的危险性。
马路上空无一人,道路上的垃圾到处都是,还有几处堆着的尸体,已经干涸的鲜血夹杂着绿色腐臭的液体,几只老鼠和苍蝇噬咬着尸体,空气中飘有似有若无的臭气,混合着血腥味和腐臭味。
锦衣看得喉头一埂,此时繁华的街道冷冷清清,有些商铺门上贴着暂停营业或者店铺转让,红色的霓虹灯映不出以前繁华的模样。
三三两两的丧尸拖着僵硬四肢缓缓游移,青黑色的皮肤浮着根根粗大的青筋,皱着的皮肤像是垂死的老枢,双手的指甲格外的长,带着未干的血迹,嘴角流下的淡绿色液体像是混合了多种腐臭的化学物,牙齿上粘着血红的肉块,粘粘稠稠,青肿鼓起的眼眶镶着空寂阴冷的白瞳。
冉清然下车拿起机关枪,砰砰砰的把那几个丧尸射成塞子,丧尸倒在地上,绿色的液体随之流了出来,冉清然把丧尸的脑子捣乱,里面变黑变臭的腐肉入了出来,当着锦衣的面搅了几下,没有找到晶核,他就停手了,看着脸色越发不好的锦衣,“江小姐这是怎么了?觉得身体不舒服?”
说完,恶意的把目光移到那坨辩不出人性的东西,那样子好像在对锦衣说,看你还不如看地上的丧尸。
锦衣现在无比的确定冉清然对她有意见,现在都已经不假辞色了,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嫌恶,锦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既是傅谨言的朋友,知道傅谨言和她的关系,即使跟她不做朋友,也不应该针锋相对啊。
锦衣心下觉得好笑,没想到竟真的笑了出来,带着许久未说话的沙哑。
“你笑什么?”冉清凝着眼问道,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敛起,一副金丝眼镜掩盖住眼中划过的几丝暗流,白色的衣领绣着简单漂亮的花纹,衣服上的扣子像是涌入了水流,光华流转,低调奢华。
“没什么”锦衣低声说道,笑意扩大。冉清然是傅谨言的朋友,自己自然会礼让三分,但是冉清然好像并不在乎,那她自己也不会去说一些缓和关系的话,毕竟,她也确实不在意他的态度。
她在意的只有傅谨言,她以前是怕他会难做,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冉清然盯了锦衣一会,缓缓移开目光,只当他不懂女人心,不过,心中却感到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也不知道来自哪里,想了想把它归结于他最近可能太仁慈了。
冉清然移开视线,拿出手帕低垂着头轻轻擦拭了自己的手指,动作优雅得如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明亮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为他镀了成金光,整个人显得尤为温文尔雅,令人心动。
锦衣看着这样人畜无害的冉清然,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明明气的想杀了自己,却还要表现一副无害的样子,仿佛他刚刚对她放出的杀气只是她的错觉。
可是,哪有什么错觉?
冉清然低垂的眼眸掩住一瞬间的杀意,把洁白的手帕随意一扔,手帕掉落在丧尸的残骸上,腐臭的液体瞬间浸染了手帕,手帕变得肮脏无比。
冉清然扭头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走吧”
锦衣直直盯着冉清然走过去的背影,眼神里没有惧怕,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冉清然,你想做什么,我奉陪到底。
阳光依旧那么刺眼,前方的道路因为长时间没有清理,一些碎纸塑料垃圾在路边堆放,有的甚至直接被风吹到路中间来,隐隐散发着恶臭。
一辆车横在路中间挡了锦衣的去路。
“冷少,求求你,别丢下我”安柔跪着拉着冷少的手不让他走,这个地方好可怕,冒出来一些怪物,她要被冷少抛弃了,这样的话她就会死,她不要,她不要死在怪物手上。
“姐姐,你求求冷少带我一起走,我不想留在这”安柔的脸满是泪水,身体不断在颤抖。
“求?我的好妹妹,你死了不是更好”看着安柔娇嫩精致的小脸,莫稔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五指成抓抓着安柔的头发狠狠在地上磕了几下,“看你怎么再用这副样子勾引冷少”
说完,挽着冷少就走了,冷少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安头痛的大叫,脸上全是血糊,额头那里破了一个血口子,血不停的往下流,安柔失声痛哭。
锦衣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拿起布料递给她,“快点止血吧,再不止血就会失血过多……”锦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撞了一下,安柔的血有一点也沾在了锦衣身上。
“谨言,救救我,我好疼啊,谨言”安柔撞开锦衣扑向傅谨言,傅谨言侧身闪开,安柔收不住力跌在地上。
锦衣愣愣的站在那里,手还抓着那块布料,本来浮着的眸光看着安柔逐渐聚焦,明明额头在流血,明明自己还可以跑,明明可以拿着她给的医疗布料,却还是要枉费心机的去傅谨言那里走一遭。
锦衣知道有人如她一般需要勤工俭学,因为家庭原因也好,因为道阻且长也好,都在这个社会苦苦挣扎,以求某得一席之地。
很明显,安柔就是这样,去傅家做工也是为了还她父亲欠的债。
锦衣轻轻的笑了,不知道是笑她自己傻多管闲事,还是笑她自己可怜的多余的同情心。
“走”锦衣也不管安柔在地上哭的多么的惨兮兮,直接离开。
她现在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眼看着傅谨言也不理她,安柔打的眼神直落在锦衣身上,“江小姐,你救救我吧?”安柔看着锦衣,眼中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
锦衣侧身躲过安柔伸过来的手,并没有理会。
“江小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安柔哭得好不伤心,若是以前她那精致的小脸,哭起来也是我见犹怜,但现在的她,脸上血沫子混着沙子,实在是不堪入目。
“哦?我就是见死不救,你要如何?”锦衣转过身戏谑的看着她。
曾经她也以为她可以帮助别人,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锦衣向前走了一步,目光不明的看着安柔。
漠视?亦或是有目的?
哀默大于死心,她已不再妄想这个世界能给回报给她她希望的,她只想摧毁别人相信希望的……
那种感觉,比她自己受到伤害,来的更加痛快。
“江小姐……”安柔继续哭着。
“安小姐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吧?来,自己好好瞧瞧”锦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圆镜放在安柔的不远处,镜子中清晰的反射出安柔模糊血腥的脸庞。
安柔顿时叫出声来,“啊……,那不是我,我不是长那样的”安柔捂着头摇来要去,仿佛不看见那镜子,她依然是那个美丽的女子。
“怎么?害怕了?刚刚那一副想哭出美感来的样子这么快就消散不见了?”锦衣嗤笑道。
“江锦衣,你个狠毒的女人,谨言,你看看啊,她有多么很堵”安柔大叫。
“狠毒?那个女人砸你的脸的时候,你不说狠毒,只是在哭;我只是让你清楚的看清自己的样子,你就说我狠毒?安小姐,你莫不是以为我江锦衣好欺负是吧?”锦衣向前走了一步,幽幽道“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人,让她好好感受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她多插手,她也知道,安柔她活不下去。
希望什么都不做的就能得到救赎,只会活的更惨。
锦衣走的时候,傅谨言也是默默的跟在她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冉清然和唐又泽也不说话,安柔有些生气,难道那两个人眼瞎吗?看不出来锦衣那么恶毒?还跟在锦衣后面?
“你们看不到江锦衣狠毒吗?为什么还是跟在她后面,谨言也是,你们也是”安柔一边哭,一边问。
锦衣和傅谨言直接就当没听见,唐又泽也不想对一个弱女子出手,只有冉清然听到后朝着她那里走去,低头跟她说了些什么。
锦衣离的太远,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没想到冉清然会理她。
毕竟长着那么一个样貌,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故,随着时间的流逝,丧尸也越来越多,刚开始能杀死它们,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丧尸,越来越多,总之没有消停的时候,好像总也杀不完。
路上还能碰到一伙一伙的人去超市里运粮食出来,这个超市并不大,只有三百平米左右的的样子,只有一层楼,锦衣站在门外看了一下,超市门上的锁不知道被谁撬开了,里面的东西杂乱不堪,有些零食瓜果落了一地,再被人踩来踩去,都已经粘在地板上了。
有些人跟锦衣打了个照面,紧了紧怀里的粮食,瞪了锦衣一眼抱着粮食就走了。
锦衣心中暗忖,这个情况不太好啊,走过了几家小商铺几乎都是这种情况,锦衣低头想着,没有注意有一个人迎面而来快要撞到她。
傅谨言一瞬间把锦衣拉进怀里,锦衣踉跄了一下,随即听到一道不友好的声音。
“让开,别在这里挡道”那人说完后匆匆跑了。
锦衣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好像是被别人说傻了,也好像被扯的没有反应过来,呆在原地不做声,她感觉到傅谨言拉着她的手紧了很多。
离不远处,几个丧尸噬咬着一具人的尸体,从尸体内掏出心脏,肠子,血淋淋的青色手指沾满血,嘴巴处有两个异常长的牙齿。
锦衣突然有些恶心,蠕了蠕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丧尸,握着武器的手越来越紧,手指骨泛着白色。
傅谨言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抚了一下她。
锦衣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些情况比我想像中的严重多了”
冉清然看着后面看着那些齿咬尸体的老鼠,陷入无声的沉思。他如果没猜错的话,吃了丧尸的老鼠应当也会变异,希望是他猜错了,如果真的是,那情况真的是太糟糕了。
“那些死的人,为什么军队不把他们就地火化,万一的病毒怎么办?”锦衣担忧的问。
“能就火化自然是好,可偏偏那些尸体中有某些富豪官员的亲戚,强势射杀已经引起群众的不慢,如果连尸体都不能入土为安,那些人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冉清然轻嗤一声。
“只可惜就算保留尸体,那些被丧尸病毒感染过的人没一个能够活着,都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就这样,谁还敢贸然的去碰那些尸体”那些人生怕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而早期那些哭着喊着求公道的人,在看到这些病毒还能传染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而那些为数不多想使亲人入土为安的人也都变成丧尸。
锦衣沉默了,带上傅谨言递过来口罩,推开车门下车,早在车子驾驶时围来了不少丧尸,现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
“现在还不是杀丧尸的时候”傅谨言对着拿着刀的锦衣说道,随即叫了一声唐又泽。
唐又泽拿起一挺机关枪装上消音器开始扫射,很明显想要速战速决。
那些离的越来越近的丧尸应声倒下,绿色腐臭的液体随着弹孔噗噗流了出来,还有几只没打死的,也歪歪扭扭着身躯走过来。唐又泽看也不看,直接从工具箱拿出小型手榴弹丢出去,活着的丧尸直接被炸死,残肢飞了一地。
眼角瞥到逼近自己的丧尸,锦衣挥捂着大刀朝着丧尸脖子斜砍去,绿色腥臭的液体噗噗流了出来,但是丧尸并没有死,挥舞手上的长爪子继续袭来。
锦衣一脚把丧尸踢开,侧身一扭,跑到另外一只丧尸后面准备刺入丧尸心脏位置,耳边传来冉清然的声音。
“不要攻击心脏,攻击头部,砍掉或者打碎”锦衣顾不了思考那么多,拿着大刀使力砍下丧尸的脖子,绿色血液瞬间喷出,锦衣侧身跳远躲过,还好刚刚看唐又泽打丧尸早有准备,不然那些腐腥的液体喷在身上得多恶心。
侧边脖梗带着快速的气流,带着腐臭味,锦衣心道,不好,在她觉得躲不过的时候。
傅谨言拿着砍西瓜大小的小刀往她耳边急急射出,只有一瞬间,锦衣没有感到丧尸的威胁,转身一看,丧尸面部中枪,随着傅谨言的力道退后了十米之远。
锦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看向那个丧尸,快速过去把挥舞的丧尸的头砍掉了。
傅谨言一刀就能打的丧尸退了十米之远,而自己砍掉丧尸的脖子都要一些气力,锦衣觉得自己真的是弱的可以,一种无力感自内心升起。
但是这种消极的情绪并没有伴随她多久,唐又泽又杀了几个奔过来的丧尸,弄出的声响会引来更多的丧尸。锦衣知道,现在不是她逞能的时候,连忙丢掉自己的大刀,朝着大型商场跑去。
大型商场并不是只有一个入口,所以她在这里碰到另外几伙人,也很巧,这几个人目睹了冉清然杀丧尸的全过程,而在他们杀丧尸时,他们则偷偷过来。
因为丧尸被冉清然他们吸引去了的原因,他们几个反而很安全,本来想快点收集点物资,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杀完丧尸了。
一个有些秃顶的男人计上心头,对着冉清然他们点头哈腰道:“你们也是来收集物资的吧,要不我们一起?”秃顶男人试探的问道,“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冉清然没理,他们这一行人也没人说话,那个秃顶男人渐渐感到有些尴尬,搓了搓手“你们请,你们请”回头拉着另外几个人走了。
走到不远处的时候“呸”了一声,“什么玩意,拽什么拽,不就是杀了几个丧尸吗?”
“好啦,李总,别生气了,等东西拿到手了,我们再陪你过来收拾他们好了”一个带着黑色眼睛的男人讨好的说道,一身休闲装,整个人显得无害。
如果不是这人还有点价值,他早就和他女人一起走了,不过,走之前给这位曾经的李总一点教训,在末世前没少羞辱他,他现在要好好还回来。
那位叫李总的并没有意识到眼睛男的话有什么不对,赞赏似的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说的好”,然后乐滋滋的离开,身边的女人笑意莹莹的迎了上去,勾住了李总的手,眼神却带着媚意看向身后的眼镜男。
商场不是人流量最多的,为什么只有这么几只丧尸?
其实丧尸刚出来时,最多的数量的就是商场那边,虽然其他边也有,但不会像商场这边聚集那么多,人们知道这种事之后,加上政府的告诫和军队的强势撵杀,非必要的时候不会轻易出门,而商场为了躲过这一时期,关门修缮。
而因为现在社会经济是比较繁荣的时期,家里多多少少都会储有粮食,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而大多数人正等着军队把那些丧尸杀完再出来购买东西。
只可惜,他们的希望要落空了,这个时期永远不会渡过了。
看了看敞开铁门,估计是有人趁着这种机会抢劫,所以门是开的。
锦衣拿着枪跟着傅谨言就进去了,后面跟着唐又泽和冉清然四周环望,神情严肃。
这个商场是个大商场,共有7层,占地面积特别大,几个人聚在一起是不能快速收集到有用的物资,四个人分为两队,锦衣和傅谨言,唐又泽和冉清然,4点在商场大门口集合。
得到指令,锦衣就快速行动起来,她的神色一凛,低头看了眼她的右手,有些东西还是证明一下。
商场一楼中央是小孩子喜欢玩恐龙,滑板之类的游乐场,占地面积较大,往上看去,整个楼层都是华丽瓷砖铺就而成,中间是镂空的,明媚的阳光洒落,商场一片明亮,精致的硕大的吊灯在空中中央吊着,垂下来长长的流苏,环满了华丽的小灯笼和鲜花。
一楼四周环绕都是些卖小孩子衣服玩具之类的小型商场,锦衣看也没看直接奔向二楼。
二楼是女装品牌服饰店,锦衣找到一家卖羽绒服的商铺,神情严肃的快速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时,神色微缓,心下放松,右手隔空贴着衣服,运了运气,那件衣服便消失不见。
锦衣照着之前的样子又收了几件衣服进去,但是她没有感觉的任何东西的存在,就连傅谨言说的空间异能她也感受不到,她只知道衣服被她收起来了,但又不知道收在哪里。
锦衣想了想,应该是她能力太弱,感觉不到位的原因,随即对着那些衣服,运了运气,手一挥那些衣服就都消失不见了,也不多想,径直走进其他几家卖羽绒服的商铺,将那里面的衣服收了个干净,还有几家卖休闲装,运动装,潮流女装的,能看的上眼的衣物,全都收了起来。
锦衣知道以后会有空间异能者的出现,所以并没有全部收完,只收了自己能长时间渡过末世的一部分,好在这个商场够大,所以她丝毫不用担心会出现物资不够的状况。
三楼是男装,这一层是她呆的最久的一层,基本每家都收了一部分,因为男人比较多的原因,不自觉撇了眼身后带着不明意味笑意的傅谨言,锦衣不自在的撇了撇嘴。
都是他的兄弟,多拿几件男装也没什么吧。
这样一想,把刚刚的不自在甩的一干二净,继续收割物资。
她手刚贴上衣服的时候,从远处来了几个人,手中提着或多或少的食物,锦衣一个侧身躲在了一个模特后,看着那几个快速的离开。
锦衣刚刚准备出去,就看见一个丧尸歪歪扭扭跑了过去,怪不得那几个人跑的那么快,原来是有丧尸,却只见丧尸膝盖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瞬间跪地,整个身体也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锦衣回过头来看了傅谨言一眼,傅谨言回她笑了笑,笑的很温柔。锦衣就知道这丧尸是傅谨言动的手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异能类型了。四楼是美食楼,不过没有人,也不可能有现时的饭菜,锦衣直接去厨房后面把米面等原材料收了起来。
锦衣转身进入后厨的冷藏柜,打开柜子看着里面被冰渣覆盖的肉类和海鲜内,想把它放进空间的手迟疑了一下,她不确定她的空间能不能装这些生的。
也只迟疑了一下,既然不知道那就试试号了,大不了过几天再来,随即收了一部分肉食进去。
傅谨言知道锦衣心中不舍,所以当着她的面把东西收进他的空间。
傅谨言不由得好笑,伸手把锦衣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
压下心底涌出的几分异样的情绪,让傅谨言收了几家冷场柜里的肉食,存起来够吃几年了……
“你……算了,我不问了”锦衣实在是找不出话了,被傅谨言看得有些慌乱,快速离开了厨房。
她有些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清清淡淡的表情。
她能问什么呢?告诉了她他有什么法宝又如何?她跟他……本来也就不怎样了,问那么多干什么?锦衣默默的催眠自己,不管,不问,不听。
可是,刚才傅谨言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温柔还是入了她的眼,她忘不掉……
现在的丧尸并不怎么强,但是一些人仍然不会选择来这些大商场,要知道当初发生丧尸灾的时候,商场受灾最大,谁还敢来这里?
锦衣能在这里碰到另一伙人让她有些诧异,只不过只一瞬间她就恢复了那种平平淡淡的表情,抿着嘴角看着那几个人不说话。
“嘿,老大,这里有个女人”一个染着黄毛的人放下自己身上满是袋子,瞅着锦衣好几眼,古怪的笑了几声,向着锦衣走去。而身边的几个兄弟也没有什么表示,就看着黄毛走过去,对于他们来说,食物要紧,一个女人而已,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锦衣看着黄毛一步一步走过来,在黄毛的手要碰上锦衣的脸时,锦衣瞬间发力捏住黄毛的手往外一扭,趁着黄毛惨叫的时候快速踢向他的膝盖窝,一只脚狠狠跪在地上,在光洁的瓷砖上重重的“嘣”了一声。
“还想动手?”锦衣抬了抬眼看向对面的几个人,出手狠辣,说出的话却云淡风轻。
锦衣看似是在跟黄毛说话,但眼光却是落在那几个人身上。
“不动手了,黄毛,走,别闹事”老大吃不准锦衣是不是真的会几招,不过从她出手的动作也能看出她确实是训练过了的,虽然她不一定是他们几个人的对手,但是他们也不能把时间精力耗在这个上面,再晚点出现丧尸怎么办?老大如是想着,说着的话不自觉带着命令的语气。
锦衣慢慢的放开了黄毛的手,黄毛低声咒骂几句,低头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拿了那几个包着食物的袋子跟着老大身后。
锦衣和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瞳孔缩了缩,发觉身后有猛烈强劲的气流,想躲避也已经晚了,黄毛猛地把手上重重的袋子甩向锦衣,恶毒道,“去死吧”
一声“砰”回响在巨大的空间,留下袅袅余音,黄毛的动作在这一刻静止,然后一瞬间倒在地上,眼睛微张,脸上因怨恨和兴奋而微微扭曲的面孔和黄毛额间的一个血孔就那么毫无保守的呈现在锦衣面前。
锦衣抖了抖唇,露出一个想哭的笑快速的离开了这一层楼。
她有一瞬间在想,她完了,心好像陷进去了什么东西。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我不会跑的,放心”锦衣苦涩的说道,身后的傅谨言往前迈了几步顿时停了下来,望着锦衣的背影,直至那道倩影走了很远他才跟上。
傅谨言有些不安,或许他不该在锦衣面前杀人,他忘了,这个锦衣不是前世那个手染鲜血的锦衣,现在的她还没有碰到过血腥,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是他的错,他不该当着她的面杀人。
锦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杀人,毫不犹豫的杀人。她甚至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高兴的是有人不顾一切的爱护她,悲哀的是她觉得这种爱护来的太晚,太晚……
她曾多次乞求,可是没有效果,渐渐的不在乞求,渐渐的要什么东西都要握在手里。
锦衣走到走廊上望着楼下冰凉的瓷砖,第一次感到迷茫。
过了几十分钟,傅谨言突然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我杀人,我就不杀了”
锦衣背对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锦衣,你不用怕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傅谨言试探的上前走了几步。
“我没有怕你”
“那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
“回头,你又能看到什么?”锦衣转过身去,看着傅谨言,傅谨言一如暗夜星辰的眸子像是盛着水波,锦衣却没有沉迷其中。
“你不是讨厌我杀人吗?”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杀人?”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锦衣悲凉一笑,“傅谨言,你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我为什么这样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想要保护我,到底为什么?”
锦衣一瞬间哭了出来,像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走好吗?放我走啊,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他们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离你远点行不行?”
“你是好,是坏,杀人或救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好吗?”锦衣顺着玻璃栏杆滑下来环抱着头,一字一句,声声悲伤,“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认输,我真的认输了,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我不想再玩,你告诉我怎么才能结束?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没有其他人,只有你而已”傅谨言呐呐说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太小,锦衣并没有听见。傅谨言看着锦衣的眸光越来越深,越来越看不懂里面的情绪,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不放手。
“是的,我输了,不是输给你,是输给我自己,我不想让你走进我的心,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它,呵护它,我不相信,我也不想相信,你懂吗?”
我不想相信,我一直以来的筑建心房是错的;我不想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真正爱我的人;我不想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锦衣痴痴的想。
泪水像是流不尽似的从锦衣眼中滑落而出,顺着锦衣的脸颊,脖颈落下。
一时间,只能听见锦衣抽泣的时间。
想定,傅谨言开口道,“锦衣,七天,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我会去找你”
锦衣没想到在这里同一时间碰到两伙人,她走得极快,并没有发现那里面还有一个她认识的。
他们看到了锦衣和她身旁的傅谨言,对着他们抬了抬眼皮,就不理会了。这几天他们看到太多和他们一样来收集物资的人了,他们出来之后才发现外面越来越乱,躲过了几个丧尸的袭击,他们赶紧来这商场般些粮食。
刚开始的几天,还有管理人员守着,时间久了,丧尸多了就没人敢守了,他们已经碰到好几波人了,对锦衣他们也不感到惊奇,把东西拿了就带走了。
其实,锦衣不知道这场末世会持续很久,可是傅谨言知道,傅谨言早就在末世爆发之前就提前做好了准备,那些物资都是他花大价钱在国外购买的,吃穿完全不用愁。
还有那些武器,傅谨言嘴边勾出一抹莫名的笑。
不过,他不会和锦衣说他已经准备好了物资,他喜欢锦衣在他面前做出众多表情的样子,让他濒临干涸的心脏涌入几丝暖流。
是了,经历了一世末世的人,不可能再保持着那种很强的责任感,更何况在末世人性道德都会出现一定扭曲,特别是在锦衣死后,那种少的可怜责任感早就消失殆尽。
他之所以能够对着锦衣笑,对着锦衣愤怒,是因为她是她的锦衣,永远的,锦衣。
如果锦衣转身,就能看到傅谨言眼眸中的幽黑,似是古井深潭一般,深不见底。
五楼是美容美发,电影院等娱乐休息的场所。
锦衣直奔六楼,高级定制的家柜用具和一些床铺,每到一个地方,贴近,右手一挥衣柜收入空间中,锦衣心中喜滋滋,这种毫无压力收集物资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这些东西可不用留的,毕竟没人有人足够大的空间收集这些,就算有,也只会收集也只会收集食物,而她,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自己的空间有多大。
七楼大概是给运动的人准备的,里面有运动设施,还有野外生存的睡袋和工具。
锦衣挑了挑眉头,没有实用的运动设施就不拿了,将那些野外生存的工具和攻击类武器全部收入囊中。
锦衣跑下楼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等等,等等,先生,救救我,救救我”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女性跑过来求救,泪水划过她那白皙的面容,娇弱的身体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而自己似乎是能拯救她的最后一颗稻草。
咳咳,说稻草可能有些不太恰当,毕竟她看的不是自己,是傅谨言。
不过,她也没有为此多发善心,离四点还有几十分钟,要怎么做就看傅谨言了。
锦衣等着傅谨言的回答,傅谨言看着她,这一时间,除了那位娇弱的小姐低低的抽泣声,竟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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