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利德高举宝剑,奋力向着之前那个先登者劈去!
玛德,就看你最不顺眼!
先登者刚才的气焰早已荡然无存,甚至还被莱因领士兵猛然提升的士气吓了一跳:
这这这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他们还好像羊羔一般软弱可欺,这么这会儿就变成了凶猛的饿狼?那后面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居然自己把桥炸了?
形势的陡然逆转让先登者愣了愣;就这会儿的工夫,利德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宝剑向着他径直劈去——先登者下意识地用武器去格挡;
然而,那把迅捷的宝剑有着与其速度不相匹配的巨大重量,这简单粗暴的一击,震得他双手发麻,武器差点儿脱手而出!
这玩意还真有用啊,这侄子也不算太坑自己!利德的内心对于艾雷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随后,他一脚将陷入震惊中的先登者踹倒在地,再一刀了解了他的性命!
利德这一套极其流畅的动作无疑再度增长了莱因领士兵们的信心;他们怒吼咆哮着,开始和敌人接触、厮杀;
多格手持盾牌和钢剑,保证自己一直处于利德的身边——这不仅仅是因为忠诚,这会儿指挥官可不能出现什么闪失!他哪怕只是负伤,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士气又会转瞬崩溃!
双方的战斗进入到了最为激烈也最为血腥的阶段。
在平台上,所有的计谋、所有的筹划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双方的人数无法展开,投石机和燃油因为士兵们交杂在一起无法使用,能够对抗的,就只有战斗到死的意志力!
杀!杀!杀!
利德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砍翻在脚下,而敌人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来,似乎永远也不会杀尽。
那又如何?只要自己的身躯还能活动,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为莱因领奋战到底!
“为了——雄狮城——!”他用嘶哑的嗓音怒吼,宛如最为尖锐的锋刃,划破了沃尔领士兵的阵线,带着莱因士兵一路向着平台的边缘压制过去!
将他们压回城下!不要让他们上来!那样,石块就又能够发挥作用了!
厮杀得火热的地方并不仅仅只有平台;双方的投石机此刻也在尽全力拼搏。
那十几门投石机要么在平台的尽头,要么就早已运到了桥头堡的侧面,平台上的厮杀并不影响使用;
他们配合着射击孔的各式弩箭的攻势,对敌人的投石机发起痛击。
双方的损失都大到让人红了眼:
沃尔军的投石机数量巨大,即使瞄准有一定偏差也能打中别的;
而莱因领的投石机虽然数目较少,可桥头堡是不会动的;哪怕沃尔军的石头打不到投石机,砸在堡上也不算白费力气。
在平台下方的沃尔军士兵们实在是冲不上去,就打起了那些散了架的井阑的主意;
损坏的井阑支架虽然比不上云梯好用,但至少能够顺着它们爬到平台上;
一时之间,冲上平台的沃尔军士兵又多了几十人,双方的战况再度陷入胶着。
“多格!命令人把油拿上来!”
“是!”
堡内待命的士兵们很快就将一个个油坛带了上来,然后对着那些搭上平台的木头扔了过去;
随后,他们又向着油坛迸溅的地方扔出火把,一时之间那些能够登上平台的地方完全被火焰所笼罩;
登上平台的士兵们没有了兵力的补充,很快就被战意高昂的莱因领士兵尽数消灭。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沃尔领的攻击就这样结束了。
平台上没有了沃尔领的士兵,他们的投石机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前没有发动攻击,是担心误伤到自己人;
现在,平台上全都是莱因领的士兵,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巨大的石块再一次向着平台袭去;由于预备队伍的到来、平台上的人变得密集,这会儿的损失比第一波投石更加惨重。
在投石的过程中,平台的边缘再一次受到了损害;那些沃尔领的士兵也挑好了木头架,没用多长时间就将他们拼合在一起、随即搭在平台的边缘;
沃尔领的士兵们再度顺着这一根根的木头向着平台爬去。
看着那些姿势滑稽、眼中却冒着红光的沃尔领士兵们,本就已经战栗不已的利德心中再次发毛。
不能……不能让他们过来!
“倒油!倒油!”利德在多格盾牌的遮护下大声喊道,“别让他们上来!”
倒油、点火,莱因领的士兵们已经熟悉这种操作了;
沃尔军也熟悉了这一套路;当他们看见油流过来的时候,纷纷直接从木头上跳下,高一点儿位置的就往后退退再跳;
等到火焰蔓延过来的时候,木头上已经几乎没有士兵了——他们又在寻找新的可用的木架。
利德看着那些沃尔士兵的动向,眉头紧锁——照这样下去,有多少燃油都不够烧的啊;
得想个别的办法……
他们为什么能够爬上来?是因为那些残破井阑的木头架子吗?
不,不光是因为有井阑,还因为平台受损了!矮墙的缺口,最适合他们爬上来不过了!
不能继续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得想办法用什么东西填补上……
利德的目光在废墟一片、满是死伤者的平台上巡视,很快他就有了办法——
“把这些尸体堆在缺口上!”利德对着身边的士兵们下令道,“快……快!”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为了抵御敌人,只能这样做了!利德说着,当先从身边拽起了一句尸体——
是莱因领的;仔细分辨一下,利德还认识这个士兵。
他记得,前两天自己曾经斥罚过一个在值岗之中玩忽职守的家伙,狠狠地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两巴掌;
当时他委屈的表情还刻印在脸上——他告诉利德,他并不是偷懒,他是在给家人写信;
这几天,桥头堡的训练越来越艰苦,唯一能够腾出来点儿空闲的时间就是现在;
他觉得,自己估计会死在接下来的一场战斗中,要是再不给家里人写封信就彻底没机会了——
说着说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还哭了起来。
利德也不忍心再苛责这个士兵什么;前者除了一句“你一定会活下去的”之外,也给不了后者什么。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