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一头酒红sè短发,面庞充满英气勃勃另类娇媚的翠茜说道:“怎么不追上去了,蒂娜,那条巷弄看起来不窄,足够我们这辆车通行。
你花了几个小时等待,不就是为了向我们证明,你的华国猎人真的存在吗,怎么事到临头却放弃了,这可不是你的xìng格。”
“翠茜,不要耍赖,刚才深山毒虫先生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他的话本身就证明了他就是那位在密林中救下我的华国猎人,而且他还不因此居功,真是一名真正的绅士。”
“啊哈,一名身高一百六十公分,体制一百一十磅的绅士。”坐在后排另一个座位上的谢莉娅,笑着说道。
“谢莉娅,绅士只关乎品行,和身高、体重无关。”蒂娜本着脸说。
“OK蒂娜,我为嘲笑了你的‘深山毒虫’先生,向你道歉。
不过每次念到这个名字,我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好人…”谢莉娅嬉笑着说,不过看到蒂==娜的脸sè像是真要生气,她马上改口道:“OK,好的我明白,一个人是不是好人,也和他的名字无关,何况这个名字听上去就知道是个绰号。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神情简直就像圣洁小天使翠茜的翻版,你不会是爱上这位恩人了吧?”
“见鬼,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还有,你不觉得他很神秘吗?
其实我从华国回来后,一直注意在网上搜集川西省的资料,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有少数民族猎人用蜈蚣当猎犬,狩猎的记录。
还有他念的咒语,当时真的能驱散山中的毒蛇,蜥蜴,这是我亲眼所见,这一切应该都是超自然的力量。
想想看吧,和一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男人成为密友,那是一件,那是一件多么,多么酷的事情,而且这个男人还有着绅士的品格,面冷心热,喜欢帮助别人…”
“等等蒂娜,你刚才说的是,是超自然的力量对吗?”
“是的,谢莉娅。”
“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成为你的朋友,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我的朋友。
一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密友,就像是旧俄女大公凯瑟琳沃琳娜身边有占星家珀德罗,葡国女王米娜琳一世身边有炼金师道南克尔一样,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听到谢莉娅的话,翠茜在饱满的胸前划着‘十字’说道:“哦,至高无上的主啊,请您原谅我朋友的痴心妄想。
她没有冒犯你是唯一真神的意思,只是总幻想自己是纽约女王,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顺便你怎么嘲笑我翠茜,我人生的目标,永远都是成为纽约上流社会社交圈中,真正的女王,为此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尝试。”
三个纽约富家女密友呆在温暖、舒适的豪华休旅车车厢里争论的时候,全身都要被冻僵的张黎生正骑着脚踏车,在刮着穿堂风的巷弄里艰难前行。
昏暗的巷弄中空无一人,就连平常在这里游荡的流浪汉都嫌风大,暂时去别的街区垃圾箱借宿。
城市的霓虹灯从巷口那看似不远,实际却总也走不到头的两端透进巷弄,影影绰绰让张黎生能看到左右斑驳、肮脏的墙面。
纽约城的街道是方方正正的棋盘式设计,只要有方向感便不易迷路,自认为摆脱了蒂娜的纠缠后,张黎生照准一个方向前进,只想尽快走出巷弄,回到大路,尽快回家。
没想到他正全神贯注的骑车时,突然听到从一个漆黑岔道中,隐约传出一阵‘救命,救命…”的轻微呼喊。
如果是平常的高中生,就算是胆上生毛或很有公德心,在这样的环境下遇到呼救,第一反应也一定是心惊胆战,用力蹬车飞驰而去,但张黎生心里一惊之后,却另有一番计较。
他停住脚踏车,低声念动巫咒,驱使山蟾从背后的背包里御风一般轻盈跳出,带着巫虫,小心的慢慢走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寂静的夜里,张黎生脚步声虽然不响,但在一阵阵呼啸的风声间隔时,还是清晰可见。
“有人来了吗,上帝啊,是有人,有人来了吗,请你出声,求求你…”呼救的人似乎听到了张黎生的脚步,声音突然高亢了许多。
那声音提高后,张黎生竟然发觉有些熟悉.
但还不等他仔细分辨,突然黑暗中响起另一个悠然的声音:“年轻的巫医,这里已经是我的猎场,请您遵守‘密约’,带着您的‘娃娃’退开。”
那声音响起时.巧好巷弄中再次刮起呼啸的狂风,可是张黎生却只闻风声,丝毫没有感到冷意袭来.
甚至他觉得空气突然变得温暖、湿润起来,让人在冰冷的冬夜,心中萌发出一种怪诞的chūn意盎然的感觉。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怪诞便意味着危险,张黎生马上停住脚步,小心翼翼的说道:“密约?抱歉,我刚来米国还不到半年,不懂什么是密约。”
“原来是一位异国的‘黑暗行者’,那我就给您解释一下…”
“张黎生,我听出你的口音是张黎生,妈的,你还在聊天。
他是个疯子,是变态,快,快去报jǐng,这里有杀人犯…”呼救者这时突然认出了张黎生的声音,竭力嘶吼道。
他这一吼叫也让张黎生听出呼救者竟是雪米的男友夏立科,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滑板高手,在丽莉和拉文面前显得开朗而有教养,私下却对张黎生这个亚裔少年毫不友好。
这种人如果随手可以救下,张黎生也许会出手帮忙,但如果为他和一位神秘莫测的对手战斗,未免就有些得不偿失了,“看来你的猎物是我认识的人,幸运的是,在今夜之前他并不喜欢我,而我也一直也不喜欢他。
算了,别管什么‘密约’了,我想无非就是相互不要多管闲事之类的东西,祝你狩猎愉快,神秘的先生。”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年轻的黑暗行者,狩猎是决不允许被打断的。”神秘的声音楞了一下,笑着说。
“不,不,妈的,米雪也在这里,只是昏迷了,她也在这里,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姐死到一个变,变态…”黑暗中的夏立科,鼓起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嘶叫道。
对于夏立科的话,张黎生没有任何回应,而是突然矮下身子,一边在巷弄肮脏的地面打滚,一边直接念动巫咒。
他身旁的山蟾受到巫咒催化,裂开大嘴,呼啸着吸纳空气,身体急速胀大,不一会体积便变成了大型休旅车大小。
之后山蟾用肥大的后腿支起身体,张黎生机敏的钻到了巫虫的肚皮下面。
可是预想中的袭击没有到来,一切似乎都是张黎生在演一场独角戏。
“你太紧张了年轻人,太紧张了。”暗处那悠扬的声音‘咯咯’笑着说。
张黎生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小心的匍匐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在山蟾的掩护下,慢慢爬行。
又是一个拐角,里面却不是另一条巷弄,而是一个凹进去封死的墙壁,墙壁上挂着一盏光线黯淡的灯泡。
借着它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墙壁上有一行显眼的斑驳红字‘Foldingthedoctor’(折骨医生)。
红字下一个鼠辈横行的垃圾箱旁,靠着两个四肢以诡异角度弯折的青年男女,正是夏立科和米雪。
此时夏立科口中正不断细微的发出‘咳咳…”声,顺着嘴角流下点点血沫,汇聚在胸口,已将黑sè夹克染成污红sè。
看到山蟾后,他惊恐的张大了眼睛,本来就即将崩溃的jīng神终于完全错乱,‘啊,啊…”了两句之后,露出了呆傻木然的表情。
米雪只是手脚曲折的昏死了过去,似乎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张黎生躲在山蟾身下,抬头看到这一幕,冷冷说道:“先生,恐怕你两个猎物中的一个,我要带走了。”
“哦年轻…”那悠扬声音笑着开口,刹那间,山蟾硕大的脑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着,裂开腥臭的大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然吐出了巨舌。
一黏之下一无所获,巫虫的巨舌像鞭子一样在黑暗中来回摆动、抽打,突然暗处便有红sè的火光亮起,不过并不持久,像流星一样一闪而逝。
之后山蟾缩回了舌头,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撒气的玩偶一样,缩小了一圈。
交锋过后,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便不再显得那么悠扬、自得,而是多了一份谨慎,‘你是向我扔出了‘白手套’吗,远道而来的‘黑暗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