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射信号弹后,苏默坐在窗边思考。
那个尧里瓦斯,肯定还会来。
想到这,苏默一瘸一拐的的走下床。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帕夏汗已经醒了,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苏默敲开了门,说明来意。
帕夏汗道:“你要换房?正好隔壁就有一间多余的,跟我来。”
隔壁的房间里,家具都是齐全的,苏默搬进去就住。
换了房间后,尧里瓦斯带人来找苏默,却扑了个空,原来的旧病房,早已人去楼空。
尧里瓦斯大发雷霆,拿椅子出气,把木椅子都踹散架了,最后才离开病房。
时间到了早上八点,食堂开饭了。
尧里瓦斯的一位手下,正好看到帕夏汗打了两份早餐,饭也不吃了,推开椅子,鬼鬼祟祟跑到阔孜巴依的那张桌子上。
两人耳语一番,阔孜巴依点点头,低声吩咐道:“去找尧里瓦斯,把所有兄弟都叫上。”
咯噔咯噔咯噔……
帕夏汗端着餐盘,在走廊里轻快的走过。
餐盘里的囊饼个大馅厚,快要溢出杯子的牛奶、堆成小山的葡萄干……每份食物,都比其他人多上一些,这份营养早餐,是她专门为苏默准备的。
病房内,正在闭目养神的苏默,忽然睁开眼。
他看到了,走廊里的景象。
在帕夏汗的身后,有一群面目不善的家伙,蹑手蹑脚的尾随。
苏默握紧手枪,除了已经发射的信号弹,弹匣里还有六颗黄铜子弹。
帕夏汗打开门,向苏默招呼道:“早餐……”
就在这时,有人推了她一把,牛奶被打翻,葡萄干洒了一地,金黄焦脆的囊饼也掉在地上,溅上了灰尘,变得灰扑扑的。
“你们干什么?”帕夏汗气鼓鼓的说。
她一生气,尧里瓦斯带来的手下,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帕夏汗是大阿訇的女儿,她是这片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尧里瓦斯却一点都不在乎,他伸出大手,把餐盘里仅剩的几颗葡萄干一把抓过来,丢进口里,细细咀嚼:“妞儿,这里没你的事。”
这间病房本来就不大,一下来了十几个人,空间立刻变得狭窄起来。
“尧里瓦斯,你好大的胆子!”帕夏汗眯起凤眼。
尧里瓦斯不理她,带着人逼向苏默,粗壮的胳臂,随意的搭在腰刀的刀把上。
他身高一米九,往病床前面一站,就像一座铁塔,居高临下的俯视苏默,粗声粗气的问:“小子,想通没?”
苏默眼都不抬,直接拒绝了他:“我昨天就说了,在决出真正的首领之前,别来烦我。”
尧里瓦斯胸中涌起一团怒火,额角青筋暴跳,他简直快气炸了,眼泛火光:“这件事,由不得你。阔孜巴依!”
“在!”阔孜巴依上前一步,将瘦骨嶙峋的鸡胸挺的老高。
“把他架起来!”尧里瓦斯命令道。
“是!”阔孜巴依满口答应。
“住手!”帕夏汗一声骄斥,阔孜巴依的目光,在她与尧里瓦斯之间摇摆不定,两面为难。
尧里瓦斯面色铁青,帕夏汗的威信太大了,自己的手下竟然不听话,必须办了她!
“帕夏汗,你还以为自己还是草原上的公主吗?”尧里瓦斯厉声道,“尼加提不动你,那是给你面子……”
苏默趁尧里瓦斯转移注意力,手一动,从身后掏出一把枪。
“保护大哥!”阔孜巴依大声叫道,脚却不露痕迹的往后挪了挪。
几条大汉同时跳向病床,依靠体重,将苏默死死的压住。
挣扎间,苏默的手枪不幸的磕在床头的铁护栏上,掉在地板上。
阔孜巴依眼疾手快,一把将手枪抢过来,喜滋滋的别在腰间。
“押到前面去。”尧里瓦斯一挥手,几个大汉掏出一股麻绳,将苏默双手绑起来。
“咱们走。”尧里瓦斯大摇大摆的出了病房。
一群人闲人在走廊里喊:“尧里瓦斯来了,不长眼的都让开!”
尧里瓦斯背着手,走在最后面,看着前面开路的手下,心中升起一股豪情,就像牧民,看着他的羊群。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后边追上来:“放开苏默,他是我的病人。”
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尧里瓦斯转过身,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帕夏汗被打的七晕八素,俏脸肿了起来,吹弹可破的肌肤渗出点点血丝。
走廊里的人都惊呆了,帕夏汗是什么身份?
她是大阿訇的女儿,草原之花,竟然有人打她,这怎么下得去手?
“真主啊!”一位老教徒看到这一幕,吓得跪下了,不停磕头,向真主祈祷。
尧里瓦斯厌恶的呸了一口,正好吐到老教徒的脸上。
老教徒气的直发抖,抬起干瘦的指头,颤巍巍的指着尧里瓦斯:“你这个恶人,真主会让你下地狱的!”
尧里瓦斯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他突然恶狠狠的盯着老人:“真主算个球,现在你归我管,向我祈祷吧!”
“你、你这是亵神!”老教徒一口气没喘上来,竟晕了过去。
这个老教徒人缘不错,但现在他晕了,却没人敢去扶。
走廊里的人都底下了头,臣服于尧里瓦斯的淫威之下。
苏默被推到大厅中央,放眼望去,周围是一张张麻木、胆怯的面孔。
尧里瓦斯大力抓住苏默的肩膀,“我问你最后一次,跟不跟不我干?”
苏默手被绑了,无法竖中指,但他的口舌更加锋利:“跟你干?想得美,洗洗睡吧。”
尧里瓦斯扭过头,环顾众人,大声道:“谁不骚我面子,我就让谁难堪!”
“你!”尧里瓦斯用刀鞘,拍打苏默的脸,轻蔑的道:“给我跪下。”
苏默挺胸收腹,傲然而立,像一根趣÷阁直的长枪。
“对付硬骨头,我有的是法子。”尧里瓦斯露出奸笑,突然一脚,棕色皮鞋的鞋尖,狠狠的踢在苏默的伤口上。
剧痛袭来,刺激着苏默的神经,他的腿抖了抖,膝盖一折,差点跪了下去。
在离地还有一拳的距离,苏默止住了,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
伤口裂开了,红色的血渗出来,浸透白色的绷带,随着苏默缓缓起身,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