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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倾城下乡驻村组 轰轰烈烈闹税改(1 / 1)

二十九

倾城下乡驻村组轰轰烈烈闹税改

省委书记任泽友一行的暗访,不能不说是给大县麻木了的工作以震撼人心的沉重一击。接着,何启照主持召开了一天的县委常委会议。坐上,由田运成拿出了税改工作督查整改回头望的工作方案,由商昊岚拿出对违反税改的责任人的查处意见。与会人员都纷纷地发表了各自的意见。田隆生慢条斯理,阴阳怪气地说:“本来我是不想开口说的,听了商书记关于对蒋俊纶等人的处分意见,有些感触,还得说几句不中听的话,税改中出现的问题,难道都是人家乡镇和科局的问题,县委和政府有没有责任啦,应不应该接受处理呢。正人先正已,已不正焉能正人!”与会人员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话的矛头是有所指的。税改是政府的工作,彭训奇是政府的县长,过去还有过书记县长官位的明争暗斗。田运成却主动把话题承接过来说:“田书记,我们不要自扰了。县领导属于市委管理的干部,自然放到以后,由市委来处理。”田隆生却说:“田书记,你是分管税改工作的,我不是说你要承担什么责任。你的前头还有人么,你一个拦在中间腰的,天塌下来有长子顶着,地陷下去该矮子先垫背,不关你什么事的。”他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彭训奇不是个高个儿么。何启照在思虑着,他清楚地记得,召开全县税改动员会前的一次常委会上,否定了他要处理通报几个案子的意见。眼下,不能再迁就忍让于人了,那样的话,实际是一种工作无能的表现。便毅然决然说:“我们处分我们管的干部是顺理成章的。俗话说家严出孝子嘛!不搞点震慑,不好向任书记交帐,不能促进大县的工作!”接着,聂光远发言说:“抽人下乡搞整改,这当然是个办法。我担心县直科局的干部都下乡了,家里留几个人守屋一旦出了问题怎么办。”何启照坚定地说:“就一星期,最多10天时间,县城里的天不会塌下来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聂书记、傅部长,你们安排组织部,把任务布置下来,这两天把名单落实,争取在星期六不休息,开大会、动员。”聂光远是接田隆生的手分管组织工作的,他在心里埋怨这个田隆生,自己屁股后的屎都不干净,尽是指责别人。他也只是有这个埋怨,而很少表露的,总是个不把矛头指向某个人,只说工作建议的大好人,似乎跟谁也没有利害冲突。

全县税改督查整改工作动员大会,主会场设在县大礼堂。彭训奇主持了大会,傅春生宣读了驻村督查整改的县直单位抽调的干部名单。名单全部是县直科局正股级以上的干部,各单位只留一名管机关的领导和三二个守电话的,在单位守庙。商昊岚严正地宣读了县纪律的处分决定。对笆头乡党委书记蒋俊纶,乡长左作平,余歇镇镇长王佑鑫,观城乡乡长肖华,县教委主任俞瑞波,县地税局主任刘斌等人给予免职和党内严重警告,对石桥中学校长解昌尧给予撤职,开除党籍。同时,还通报了全县所有中小学超标准的收费,清退资金1607万元,查处案件15起,处分11人,其中撤职9人。接着,聂光远宣读了县委县政府关于县直机构改革方案,撤销大办机构,设置23个科局,减41个,对工业和商贸主管局改成行业协会。整个机构分为五个部分:一是县委机构;二是人大、政协、法院、检察院和群众团体组织;三是县政府机构;四是县委、县政府所属事业单位;五是改为行业协会的机构及其他机构。聂光远最后说:“机构的正式撤并和人员精减等税改整改结束后,全面展开。最后,何启照作了主题报告,他坚定地说:“要从政治和战略的高度认识‘三农’问题。税费改革是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举措。要以被查处的案例为镜子,把工作做到千家万户,把工作做实。凡驻村税改工作存在问题,工作队员没有发现或发现了问题隐瞒不报,不妥善处理的,一经发现,决不轻饶。都有名单在案的,按有关纪律规定严肃处理,直到除名,开除公职。”他还讲到:要以现代化,国际化的深远眼光,来审视和处理问题,跳出农业抓农业,跳出农村论农村,坚持把推进新型工业化作为解决三农难题的新途径,尽快走出一条‘以工兴农、工农互动’的新路子。通过推进工业化带动和促进农业乃至整个农村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他最后的一段高瞻远瞩的时髦话,似乎和会议的主题有些相悸,其实那是秘书从报上抄来的,有些与时俱进的味道。彭训奇在宣布散会前,强调了按设防水位,持之以恒地做好防汛工作。

动员会后,县直干部背着机构调整精简的沉浮心思,仿佛压逼似的赶往乡村,与几个月前已驻村的干部一起搞整改,就有了临时驻点与长期驻点的新概念。胡从清是县地税局的副局长,被安排在驻观城乡的鄢铺村的,局里的帕萨特小车漂亮地将他送到村后,他约好在会计家里碰上了刘斌。刘斌还以一脸的苦像对着他,也难怪他霉疾疾的,美好的前途一下断送了。胡从清看在眼里,心疼地劝解说:“刘斌,人一生不可能不跌跤子的。再说这是任书记抽到鄢铺,如果他走访到其他村,都还不是有问题。你年纪轻,不知道农村工作的艰难,你就是再努力些,也看不出什么眼障的。我是快50的人了,从社教工作队、小康工作队、扶员工作队、减负工作队,阵阵没离穆桂英。农村工作哪能搞得那么彻底。这事就不要老搁在心里,在一种阴影下生活着。”刘斌听着他的话,心头似乎松懈了一节,便欣慰地说:“这次有您胡局长来了,我就有了依靠和主张了。”他接着问:“胡局长,局的人都知道了我的事吧,你们不会看贬我吧?”胡从清见他还忧虑着,又宽慰地说:“哪里话!不要太背重了包袱,要振着起精神,不要一蹶不振的。你的小周要来看你担心你承受不了。我没有让她来。”刘斌惊呼地说:“她怎么也知道了。”胡从清心想,电视上一播,就传到天南海北,家喻户晓了,难道他没有看电视。只好蒙着他说:“也许是你自己说漏了嘴,忘记了。”刘斌又垂下眼帘,细声说:“她也知道了,真是的。”胡从清凭着过来人的体验,说:“今天我来了,你同车子回去休息两天再来,也好让小周放心。”刘斌果敢地说:“我就是当了走读生的错,不行。”自从前半个月县纪委到地税局到鄢铺村调查,与他见面后,刘斌就再不敢早去晚归在家过夜了,就凭这一条,就违反了工作队的纪律,就该受处分。本来是抱着十足的信心下村搞税改,要做点成绩出来的,想不到农村的工作就是没有单位的工作有头绪有规矩,这下把自己的前途给葬送了,真不如当初借故不下来,免得政治上背了污点。刘斌忙坚毅地说:“不去!您让小车回去吧,您也不能象我样,当走读生啰!”胡从清慷慨地说:“往后有什么过错,让我来背着,处分我也无所谓啰!”刘斌见他说得那么畅快,觉得是不是自己真把处分的事太看重了。此时,真正从内心钦佩起他。忙微笑地说:“胡局长,您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往心里去的。好了,我们去吃饭。”

他们出屋,来到正屋后的厨房。戴从武、张开耀等正在方桌边等着,张开耀的老婆还在锅边铲着菜,也转过脸答应着他们。戴从武招呼他们坐下,又要给他们斟酒。胡从清见桌上摆了三四个菜,还有肉鱼的,忙说:“戴书记,我们住下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不能这样铺张啦。我们是组织的人,是有纪律约束的。”张开耀解释说:“就是家里的一点小菜,没有特别花费的。比起你们家里,这可是寒酸多了。”胡从清推让不要酒,刘斌也说:“我们胡局长是不喝酒的。”张开耀忙说:“既然你们施礼。”他又朝老婆喊:“添饭来。”他老婆端来两大碗饭,当然是比城里人家的饭碗大,分别递给他们,羞色地说:“菜不合您们的口味哟!”刘斌很相熟地说:“合口味,我已在您家住了半个月了。您做的菜比城里馆子里的都香美好吃。”他老婆笑涔涔地说:“看啦,只有我们的刘主任就会说话哟!简直把人要腻着。”戴从武和张开耀俩人自斟自饮地喝着酒,津津地呷酒还啧出了声。胡从清和刘斌很斯文地扒着饭,因为这毕竟不是在自家那么自在。他们又叫她不忙了,一起吃饭,她却端着碗饭出去吃了。戴从武他们并没有领悟到自己喝酒的姿态狂妄贪馕了点,他边嚼咽着一块肉,边兴冲冲地说:“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影响了你,刘主任。你不责怪我们吧!”刘斌望着他们说:“这几天,我想过了,谁也怪不上。怪只怪农村工作太现实了,太艰难了。不过,这对我也是个锻炼,是个深刻地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么。”胡从清趁时说:“这次,县委是下了死决心的,我们单位的人基本上搬空了。你们可不能再搞应付了,应付是不能过关的。年底,省里还要搞检查验收。我们大县总不能让省委书记的点子验收不合格吧。”戴从武呷下一口酒又说:“我们不搞好,都只这么个事。不过关,看他们把我怎么样。不过,倒是影响了你们,我有些过意不去。这个何书记,一批二批赶你们下来,是让你们来隔奶的,是为了他保官保命哇!”他还趁着酒兴说:“群众说,上面的政策好,这减那减,村里怎么运转啰。款子收不上来,上面是要的,债务甩不掉,人家是要上门逼讨的。您说这工作怎么搞,我总不能背着父母搞工作吧!”反正言论自由,也没人给他扣帽子。胡从清和刘斌也不想节外生枝,对这种人只能依着,慢慢把工作引上路。顺毛摸吧,这是他们驻点工作的经验之谈。他们吃了第一碗饭,便不想再添第二碗,放下筷子,叫他们“慢请!”司机小伍也很快放下筷子,去正屋

他们出厨房,也好让他们开怀畅饮。在正屋里,胡从清轻声地问刘斌:“你和他家的伙食怎么说的?”刘斌向后门望了下,见他老婆已进厨房去,就告诉他说:“按规定,是5块钱一天。开始他们不肯要钱。我坚持先塞给他们200块钱,他爱人还是收下了。吃住在人家家里,真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停了下,注视着胡从清又说:“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您反正只有一个星期,好歹忍着些,就和我一起住在这里,我们也热闹些。”胡从清没有表示反对,刘斌又说:“我去和他们说说。”刘斌又去厨房,他们见了他就打住了扯谈。戴从武他们已经喝完了酒,两腮鼓鼓地正在吃饭,满脸的红晕春光。刘斌不容商量地说:“戴书记,胡局长和我一起住,就坐在张会计家,只是要辛劳我们的小伯了。”戴从武和张开耀对视了下,戴从武爽快地说:“只要你们愿意。村里再来给张会计家弥补就是了。”张开耀又吩咐老婆去收拾房里床铺。刘斌见她正吃着饭,便说:“不了,小伯还没吃完饭呢。胡局长就在我房里一起住,没有什么收的。”刘斌征得同意,便回到正屋来,和胡从清一起到正屋的前大房里。刘斌卷着被单说:“您在这床上睡宽坦些。我睡这床上去。”他望着木架旁的一张单人小床说,胡从清不谦套地说:“让你睡小床啦。”刘斌笑说:“没事的,没事的。”又去和小伍,将胡从清的被单和行李用具从小车后箱里搬进来。刘斌玩笑地说:“胡局长,我还以为您和我过去样,也想当走读生呢。”胡从清也玩笑逗趣地说:“我们老家老伙的,没有那性情了,那家伙不中用了。不说一星期,一年不去挨老婆都没事的。”胡从清似乎想起什么,突然警醒地说:“对了,小周说你有个老表上大学,要你回去吃酒。”刘斌不以为然地说:“我那表弟是不错,考上了武汉大学。上大学跳出了大县,跳出了农村,我可惜没他那个天赋,跳不出大县的圈子,就象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刚着急呵!”胡从清瞪他一眼说:“你看你,年纪轻轻的,不要自暴自弃么。人最重要的是平安地度过一生。当然,我年轻时也有梦想,也有美好的憧憬。随着年华悄然的流逝,自己对自己的酷求也就淡忘了。“小伍在一旁听了,便插话说:“原来,胡局长还有这么高深的人生哲学啊!”胡从清转向小伍,拍着他的肩,训告地说:“做人深奥着,伢。你慢慢地感悟吧。你赶早回去,我们要回县时再打电话要你来接。”刘斌客气而感谢地说:“伍师傅,把你吃亏了,你回去吧!”小伍也诙趣地说:“好。你们想家时,我就来接。”小伍启动车,嘟地离去。过去,刘斌送小伍离去时,总留下点寂寞和愁怅,眼下,他没有了那种情感的感觉,也许是人受了打击变得坚强起来了,也许是身边又有了胡局长,也许……

接下来的日子,是按照县里的统一安排,胡从清和刘斌对鄢铺村的村民一户不漏地走访调查税改政策落实到户的情况。这天,天空飘洒下处暑以来的第一场凉爽的秋雨。秋雨让村民们放下抢收中谷。前两天,胡从清和刘斌挨家挨户走访,有不少户子的家门都关着,庄稼人忙着抢收去了,他们准备改在夜晚上门,又怕惊扰忙碌劳累一天的庄稼人的酣梦。抢收的庄稼人也要劳累到夜晚九十点才能扒上口饭,吃了晚饭,忙了一天的身子巴不得早些搁到床上,哪有时间和闲心陪他们聊税改。今天好,今天老天爷会让村民们歇口气的。他们早早地来到港边的5组,刘斌提醒说:“前天2组里有不少户子没有碰到人,今天一定能碰到;我们是不是再去一下。”胡从清坚持说:“我看这样,我们还是先全村跑一遍,对没有碰到的户子,有时间再搞回头望。一旦县里通知我回去碰头我心里也有数,你以后反正有的是时间补火。”刘斌不好和局长较劲,局长把话说得也再明白不过了,就说:“好,听您的。”他们说着,走进墩台,从第一户低矮的平房开始。家里的妇人正在忙着做早饭,平静地说:“您们稀客。”他们自我介绍说:“我们是县工作队的,来了解税改情况,看税改的政策落实没有。”妇人说:“我懂什么,要问他。”刘斌问:“你参加群众会么?”她说:“没有。都是他去的。”胡从清看他门上的明白卡还在,便说:“你家叫张开均。”她说:“是的。”可明白卡已撕落一半,又说:“你把你家的缴款发票拿出来看看。”她说:“都是他收着。我不知道。”刘斌对胡从清说:“我们等会再来吧,去找隔壁的问问。”他们从这家出来,来到紧邻的一家,脚腿上沾了些泥水,路没有昨天好走了。这家是栋假两层的大房子,比刚才一家上前占有三四米地,大门前也宽敞开阔着,屋台基地也高多了,使房子显得格外亮台。然而,这家男主人面黄肌瘦的,不象种田的汉子。他听说是检查税改的,就说:“这有什么检查的,电视上说得好,晓得是搞真的还是搞假的。”刘斌客气地说:“请您把村里发的省委的公开信和交款的凭证拿出来,我们看看。”瘦男人便向屋内喊:“把抽屉里夹着的条子都拿来。”一年轻女子,也许是他女儿,也许是他的儿媳,很快拿出铁夹夹着的一叠收据什么条什么的,里面也有红色的公开信。他接着,一张一张的清给他们看。他们坐在大门边的木椅上,飘零的细雨更零星了,也逗来零星的群众观看,还七嘴八舌的抢话说:“假的,假的。夏征时早收去了,哪还有退的!”政策是好,你们上面的干部是吃了亏的,晓得得不得落实呀!胡从清抬眼望着众人,回驳说:“这收费的项目和标准准都在公开信上明写着,你们可以一项项对照,哪个找你们收多了,也不行的。”刘斌在个大笔记本上认真记着这家的户主,姓名,他叫张开锦,还有家庭的人口,劳力、田亩,负担项目,然后又对照交款发票上的,和村会计的花名册上的,一一查看,倒也没有出入。群众见他们十分认真地作解释,心想,还是上面的干部好,体贴人情的。

这时,刚才那户的男主人回家,把几张皱巴巴的发票拿来,给他们看。胡从清看过,又递给刘斌核对和登记。心想着这几天发现的一个问题,就是农户如何保管这些零散的发票和资料,要是遗失了还不知是谁的责任呢,还不知是不是真多收了农民的,要统一做个袋装着就好了。这个叫张开均的汉子说:“这回政府还是搞真的了,把你们吃亏。如果秋征他们再不逼了,我家就真的减了。”刘斌核对完后对他们说:“税改政策已载明,是政策规定的款项,该收的要收,还要依法收。违反规定的是加重农民负担,坚决不收。秋征马上要进行的,到时候村里会给你们结全年的平衡帐的。”胡从清看刘斌做得那么认真仔细,仿佛他已经不是单位上的那个监察室主任了,而是和他争着名份似的一个名符其实的乡村干部了。是的,我们这些人吃的穿的,哪一分钱不是花的纳税人的。只不过基层干部更直接些了。胡从清趁着这会儿人多起来,就大声地向他们宣讲县里的精神,有腔有调地说:“请大家放心,这次县里派我们下来,就是要督促税改落实,要减事减人减支,总的目的是减轻大家的负担。你们要相信,乡村干部再不敢胡来的。但你们也要配合好,做好税改工作。”这时,戴从武也冒着细雨来了,他微笑着说:“胡局长,您们比我还早些。”胡从清却认真地说:“戴书记,你有事去忙,我们不打搅你,也不需要你陪着。”其实,县委的安排是在走访农户时,不要村干部随同,以免群众不敢讲心里话。戴从武毫不领情地说:“今天有空档,我来陪你们走走。”然而,刚才七嘴八舌的群众,现在见了村支书都不叽喳了。相反,有的群众讨好地说:“这年把,村里的干部收敛了许多啦。也不乱吃喝,也不上街去按摩了。”戴从武瞪着眼吼说:“不说现在,我可是从来没去哪里按过摩的,不知那摩的是什么滋味呢!”有妇女嘻嘻哈哈地说:“就是你的晓秋每天晚上给你按的那味儿。哈哈……”戴从武冲她说:“那有屁滋味!只有你给我按才有那个味。”在场的人都开心地哈哈笑起来。那妇女抬起手,说:“你敢吧,我就给你按。”戴从武瞄了工作队一眼,身子向一边偏了下。不过,胡从清和刘斌只是忍襟不住地才做了一个隐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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