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火中高三题外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韩翔宇踏上既熟悉又陌生的楼梯坎时,就想到不能让张友琼再担忧似的问这问那了,得装出愉快而高兴美滋滋的劲头。他这样想,又返到楼下,去街上称了两个无籽西瓜,笑喝喝地提回家来。他见张友琼坐在电视机前,冉腊娥已在餐桌上摆好了饭菜。便止住笑说:“超超真野了,啊!硬是在柳奶奶那不回来了。”也许她要看电视,也许不想问他这问他那,还也许不让他烦心不悦的,在他进门时只冲他笑了下。看到他这样喜笑颜开的样子,猜定也许是开始适应政府机关的工作了。冉腊娥听他这么说,忙提醒说:“翔宇,这话可不能当柳奶奶说呀。超超还不是柳奶奶的孙子,什么野不野,家不家的,多难听啦!”张友琼这时才开口说:“翔宇,你去不去妈妈那吃饭,她前一会还打电话来了的。”韩翔宇说:“这么热难得两边跑。”张友琼说:“我知道你是为我的事,前阵子跑吃亏了。”韩翔宇淡漠说:“那早过去了。这几天为招商老板的事在跑,尽扯皮的。还贴了钱到处说好话,政府还哪有一点权威。”张友琼还是不想说他工作上的事。不经意说:“妈妈还说有事找你的。”韩翔宇以为她是激他去县委会。便说:“那你怎么办。你又不能去。”张友琼期盼说:“我都关了一二十天了,想出去看看。我们还是一起去吧。你给妈妈回个电话,她一定在等着。”韩翔宇说:“冉奶奶,您怎么说?”冉腊娥想了想说:“既然是柳奶奶打电话来了,一定是想要你们去。就是我下午又煮了这些粥,怎么办。”张友琼沉了脸说:“说让你下午少弄点饭菜的,还是弄多了。剩下的不好吃,还要浪费。”冉腊娥解释说:“我是看翔宇蛮喜欢吃粥的,昨天没做到,肚子歉着。”张友琼说:“看你把他宠的。”韩翔宇一笑说:“你忌妒了不成。”张友琼莞尔一笑,便起身。韩翔宇要过去搀扶,张友琼说:“得了,我可以行动了,只是伤口有点痒。”冉腊娥欣喜说:“痒是好事,在生肌了。”张友琼进屋去穿上真丝裤袜,换了件乳色圆领衫和裙子,便和韩翔宇出门了。韩翔宇一直小心地扶着她下楼,她仿佛觉得步履生疏的。到了一楼,张友琼让她放手,让她自个一步步迈向大门,并看不出有什么瘸状,只是步子慢了点小了点。门卫魏爹正端着碗吃饭,见此欣然说:“张阿姨,好了哇!”张友琼笑说:“魏爹,这门口好凉快啊!”魏爹说:“再过一会,这门口就坐得没空了。你们出去呀。”韩翔宇说:“去柳奶奶那,魏爹。”魏爹说:“小韩,再几时走啊?”张友琼说:“他不走了,已经到政府里上班去了。”韩翔宇却说:“还没有定呢,魏爹。”
大街上还有些余辉和燥热,可还滚动着风。那么宽的街,那么多的行人和车流,让张友琼感到格外新鲜起来,仿佛是旅游在圣地他乡。韩翔宇说:“打个的吧。”张友琼摆手制止,说:“让我走走。再不走,肌肉萎缩,就要瘫在家里了。走了好一会才一百多米远,还不到芙蓉广场。张友琼浑身冒汗,伤口有点刺痛了。韩翔宇似乎没有感觉到,还在说:“你今天怎么不问找工作了。”张友琼自作聪明说:“从你的表情里,我已经知道了,不必再问的。再说家属是不能参与政事的。”韩翔宇听她说话已有点气喘了,便招了的,张友琼不再反对。县委会一上车就到了。振超开门迎接他们,一进门张友琼就让韩翔宇轻轻抹了她大腿伤口边的汗。柳莹正忙着摆铺饭菜。他们喊了曾老太。曾老太看着张友琼红润的脸像,祝愿说:“友琼,你恢复得蛮好了。还是翔宇回来招护得好呵。”柳莹说:“友琼,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给翔宇,硬是要逞强的。”柳莹也煮了绿豆粥,还是新米煮的,沁人心腑。愿意吃甜的放白糖,不吃甜的,有腐乳辣菜的。相反对荤腥菜没有胃口。他们吃着饭的时候,柳莹并没有提及韩翔宇的事,等收洗了碗筷后,柳莹将韩翔宇约到凉台上,问他的工作情况。关切说:“是不是不顺心啦。”韩翔宇看柳莹问得那么认真,也不隐晦说:“工作都是一回事。没什么,就是跟打工一样,心坎里吊着。”柳莹心疼说:“曾国超说了,等有机会就把你的编制定落位。等编制定位了,我再给他说你的任职问题。你过去还当过团委书记、副镇长的。既然是我让你留下的,就让你称心。你不会怪我要留下你吧。”韩翔宇说:“哪能呢。您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好。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跟曾县长去求情,真过意不去。”柳莹说:“翔宇,看你又说傻话了。你和深圳没有什手续了吧。”韩翔宇说:“他们来过电话,我还没有回绝他们。”柳莹看他表情听他话,知道他的心思至少还有一半在那边。便说:“你觉得招商局么样,想不想换个单位?”韩翔宇苦涩说:“我又不是正式编制,怎么好麻烦人家再调动呢!”柳莹说:“既然你有想法,你可直接去找曾县长谈谈。一个人要进步,没有人把只把眼睛瞄着是很难的。”韩翔宇想了想,说:“下星期,我是要去找找他。上了这一个星期班,还没有碰到他人呢。”其实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柳莹催督说:“你就星期一去找他。”韩翔宇说:“星期一是工作最忙的时候,还是择个他轻松的时候。”柳莹坚毅说:“男子汉办事要果断,让你星期一去找他,你就星期一去。”韩翔宇只得作罢,转了话题说:“柳奶奶,您还得多休息啊!”柳莹含笑说:“做点家务小事,没问题的,人就是要活动。”
忽地,韩翔宇的手机响起,是深圳区号0755的。他接通是彩芸公司办公室主任贡浦打来的。对方说:“您好,韩总。濮总让我问,您家里的事处理象么样了。山东那边催得紧,要不然那边的人只好调整了。”韩翔宇没好气地说:“谁家没个特殊事。他等不了,随他的便。反正我还有几天。”张友琼听他说话的嗓音很大,口气也不对,等他来到客厅。便问:“谁的电话?”韩翔宇抑制恼怒,舒眉平和说:“公司的,管他呢。”张友琼说:“反正不去深圳了,和他们说断算了。”柳莹在一旁说:“翔宇,我再说一句。你的事你自己决定。”两天的双休息时间里,韩翔宇一直捉摸着柳莹的这句话,他现在才真正感到自己处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膀徨着。最后,他只能看曾国超的态度来行事了。星期一上班,他没有去招商局,给包涛打了个电话请假有事,就早早地等在了曾国超的办公室门口。如果这次曾国超勉为其难的话,他就准备搭中午的客车去深圳了,也好汇报山东方面的情况,不能误了两头的事。8点还差5分的时候,曾国超一步步地上楼来了。韩翔宇看得真切,等他上到三楼,老远就微笑而尊敬地喊:“曾县长!”曾国超沉稳说:“你来了。”他搜出腰间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他跟了进去,并帮着关上门。等他坐下后,韩翔宇便关切地问:“曾梦的学校定了,曾县长?”曾国超敢断言,他一定是从包涛嘴里知道他去了省城。便说:“过去,我是不操这个心的。没有办法,她只考了498分,隔第二批的起分线505分还差7分。还是谭主任的一个老表答应肯帮忙,招办这边应该没问题,可是学校方面也很重要。如果学校这边没有人,那也是前功尽弃的。现在的招生搞得这么复杂了。”韩翔宇说:“只要招办的态度坚决,学校会接受的。”曾国超明确说:“现在和你们那时候的录取不同了。你们那时候,招办按名额,只要不超过,想怎么录就怎么录。现在叫什么扩大学校招生自主权。招办只负责在控制线内抛档。当然,抛档也很重要,如果学校营私舞弊,想招低分的学生,招办就不会抛档。不抛档学校也录不了。今年,特别严格,省人大的监督巡视组驻在录取现场。谁敢违反录取政策,搞不正之风是要严肃查处的。这是省委任书记下了死禁令的,不准用钱买。什么赞助生,委培生,学校自己的扩编生等,一律不准搞。”他说得如此严峻,韩翔宇也使不上劲。只好说:“任书记不是在大县挂点吗,找他帮这个忙不是小菜一碟。”曾国超说:“不说这事了。你到招商局还习惯吧?无错不少字”韩翔宇谈然说:“这没有什么,就是给您增加麻烦了。不会影响您吧。这两天深圳那边催得紧,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万一太难为您了,我想……”韩翔宇不想把对包涛的反感说出来,不想背着人在领导面前使人的坏。曾国超说:“难事也是事在人为嘛。不过,我听柳奶奶的口气,是你不吃定心丸吧。这次县里有四个编制,不过不是招商局的。如果你定下来了,我就去做工作。”韩翔宇赶紧问:“是哪个单位?”曾国超说:“你先别急着问单位,总之工资是不会缺的。”韩翔宇要留下来,也不仅仅是为几个工资,才千把块钱,与深圳差几倍。他还是想有点发展前途。
谈话还要进行下去,有人敲门了。韩翔宇起身去开门,见是一大女孩,已经亭亭玉立,含苞待放,象成熟了待摘的果子。忙招呼说:“你是曾梦吧。”曾梦疑惑说:“你怎么认识我,我从没见过你的。”她进屋来,接着娇声喊:“爸爸。”又撒娇说:“噢!你对我的事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啦!”曾国超说:“这么热天,我去省里跑了两天,还叫不关心啊,女儿。”她似乎也放起嗲来。曾梦说:“才两天。人家的家长住在学校里呢。”曾国超说:“曾梦,你看我这么多工作,怎么能象人家的家长长时间住到省里呢。”曾梦纠缠说:“我才不管它。我要上不了好学校,看你个县长爸爸的面子怎么光彩。你跟人家说定了没有?”曾国超柔软地说:“录取的事你不担心了。有么事找你妈妈。”一旁的韩翔宇仿佛又看到了过去的张友琼。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掌上明珠,女儿曾梦的录取,曾国超和余凤洁坐在一个车内,还搭腔说了话的。这是曾梦的强烈要求,他俩才屈从走到一起的。司机小吴把他们送到武汉时,才11点钟。谭芳立即给他的老表通了电话,应该是表侄,老表的儿子叫刘昶。其实刘昶不在省招办,而在省政府。是分管文卫的副省长黄宇的秘书。他的爱人潇一舒在省招办,是电脑抄作员。这是在路途,谭芳详细向曾国超介绍的。前几年出钱的时候,五万七万的能获得理想的录取通知书,她为几个县领导的子女做过这种好事。小车停在了省招办的门口,省招办并不热闹,也没有杂人窜动找关系。谭芳打了刘昶的电话,刘昶让她等着,让他们先自己找个地方吃了饭。在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吃饭的时候,余凤洁听人说要给帮忙的打上手机费,他们在招生现场没时间出来缴费,还要给红包。一个红包不会低于1000元。她听在了心里,硬拿了钱逼着谭芳到手机门市部给刘昶打上200块钱。说是等着,一等就到了下午6点钟,才得到刘昶的准确信息,说在芙蓉酒楼等他们。他们走出水果湖找到洪山路边的芙蓉酒楼。刘昶已经在二楼订了个大包间,还有另外四个客人,也是来找他帮忙做录取工作的。他们相互介绍寒喧,便让刘昶点菜。刘昶中等个儿,戴副无框眼镜,文绉绉说:“家乡的父母官来了。这餐饭由我来请,还是曾县长点菜。表姨,您要给我代东的。”曾国超谦让说:“谭主任,就你点。”谭芳接过小姐手中的菜谱,便落落大方点起来。鹅掌、生鱼片、水煮牛肉、鱼翅、气泡肉、也还点了几个凉菜等。漂亮标致的小姐端来闪金光的餐具,还有哈蜜瓜绞汁。菜也很快上桌,又要了五粮液白酒,美味佳肴开怀吃喝。不等吃完,余凤洁便下席去结帐。吧台小姐一算,这个包房标准价2800元,连酒水一起得3580元,这下真吓住了,余凤洁她只带了3000元,便去轻声叫出小吴,要小吴去转达她的话,让曾国超拿钱出来结帐。小吴答应着回说:“余阿姨您别管。”便回到包房。余凤洁羞色无言以对吧台小姐。在酒桌上扯开了帮忙的话,也让他们获得了一些准确的信息。对曾梦的录取,要他们回去迅速改了志愿,第一志愿填湖北工业学院才有保证。精明的谭芳见余凤洁久去不归,也赶出来。还是让谭芳结了帐,余凤洁还歉意说回大县了还上的。晚饭后,他们再来到水果湖,余凤洁还是将3000元塞给了潇一舒。为了女儿曾梦,不说几千块钱,割下肉也不吭声痛的。在第二天的返程车上,曾国超问了那桌饭钱,硬是将3500块钱塞给了她。钱也花了,人也见到了。按说曾国超和余凤洁的心里踏实了。然而,经过昨夜一觉醒来,心里又象吊起似的。曾国超可从没有做这种丢人格的事,真想就此罢休,随他们怎么去录取。但曾梦不放过他,竟一早就跑到办公室来了。韩翔宇在一旁看出了点氛围,想到湖北大学的一名同学,是学生处的主任,应该有这个能耐。便说:“曾县长,我原来的湖北大学听说有一个同学是中层干部了,我看找他试试。”说着,他就拿出手机和深圳的翟正伟联系了,问了那个同学钟后有的电话号码。接着就给钟后有打了过去,相互寒喧别后之感,知道他正忙于招生录取工作。就说:“老同学,我的一表妹考得一般,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他报了分数后,对方冷淡下来说:“今年恐怕不好办呢!”韩翔宇硬纠缠说:“不管怎么说,我明天来找你的。”曾国超听着,心想湖北大学是一类,更不敢奢望了。韩翔宇关了手机,兴致勃勃说:“曾县长,我明天去找他,成不成,去一趟也没有关系的。”曾国超看他百般的热情,半信半疑说:“你给招商局请个假了再去。”曾国超要给钱他作费用,他吹嘘说:“不用,这次去吵他们几天。”
话是这么说,去省城办事,而且是求人的事,哪有不用钱的,眼下,钱对于韩翔宇家来说确实很拮据的。韩翔宇只准备带500块钱,张友琼将所有钱一凑聚说:“家贫路富,你把这2000多块钱都带上。”这钱是人家看望张友琼送的礼金,和他们手中各自的几百块的零花钱。自然,曾国超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家底,只知道他们有钱,是大县的上层富裕户。为了使这件事办稳妥牢靠,韩翔宇又给翟正伟打了电话叮嘱。对方说:“你昨天的电话还没说完,怎么就关机了。”韩翔宇解释说:“我有点事回大县了。今年一个表妹考大学,想请钟后有帮忙。你还给他讲一下,我正在车上去他那的。”对方惊忽说:“你回大县,不仅仅是为表妹上大学的事吧。是么事,你说说。”韩翔宇说:“确实没什么要事,以后到深圳再当面细说,你只给钟后有说说,拜托了。”对方说:“好!”便关了机。是曾国超将自己的小车安排送韩翔宇到湖北大学,并陪他跑路找人。此时的湖北大学也是人来车往,川流不息的。办公楼前的宣传橱窗内贴满了招生广告信息,院内挤满了前来咨询和找门路的家长和学生。韩翔宇下车后,在荫郁的大榕树下打通了钟后有的手机。对方说:“你等着,我正在接待,暂时没有空闲。”韩翔宇去买两瓶水,给一瓶小吴,拧开盖就伸长脖子咕噜地灌。水进了肚,更催促如雨的汗珠直往体外冒。那么多的学生家长也不顾口渴和暑热,硬是往那热烘烘的人堆里钻。甚至有人揣着厚厚的票子,也舍不得去买瓶水喝。殊不知一瓶矿泉水得四五斤谷子来换。当然,能来这里钻的又有几个是守土的农民呢。当初的韩翔宇还不凭着程序录取的。眼下的景况,正如有人总结的,真是七月考儿子,八月考老子,九月考票子。不过,今年变了是六月考儿子,国家将高考提前了一个月。本来,钟后有可以提前脱身出办公室的,偏偏不间断地有人敲门。等没人敲门了,还是有人来喊他钟主任。钟后有似乎并不认识这般热忱的人。他们自我介绍是省高院的,其中一个高个子还称是平洋学生的父亲,还感激不尽说是前年经他帮忙招到湖大的。每年经他手的那么多学生,那么多家长,叫他真的一时记不起来有平洋这个学生了。钟后有只好似熟非熟地接待他们,并在小本上记下了学生姓名和考号分数,作了承诺。那帮人才满意罢休。竟然其中一个人还当着那么多人塞红包,他坚决拒绝了。素寐平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晓得!其实,那帮人的确是为子女上学,苦于没有门径,才编出故事,演成熟人找来的。都过了12点了,他们还诚挚地要请他吃饭,他告知有远道来的校友等着才得以摆脱。出办公楼后,韩翔宇忙迎上来。那般人还在一旁嘻笑,庆幸演出成功。
韩翔宇在省城呆了两天,又改了曾梦的志愿。钟后有在电话里总是说忙,也不和他见面。恰好就是去的那天中午,钟后有约了几个同学,在湖大不远的万寿宫酒楼陪韩翔宇喝了餐酒,喝的贵州茅台。酒桌上并没有说他在深圳当副老总的事,只和翟正伟通了电话,还说让他来母校喝茅台,几个同学正欢聚在一起。又分别接过手机调侃,要他乘直升飞机来。这餐饭吃得尽兴欢快,也把他手上的钱花得剩不了几个了。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事,时间越长回去越不好交差。便给曾国超又打了个电话,连夜赶回来了。找到政府老宿舍楼,向曾国超作了具体汇报。他谨慎说:“曾县长,今年确实如您所说的,水都泼不进。要么看武汉科技学院的生源有缺额的话,他的一个同学可以帮忙。再要么读湖大的专科,三年后再专升本。他是湖大招办的主任,和省招办的人也很熟。他的小本子上记了一本子密密麻麻的名单。曾梦的他还打了着重号的,我看着他打的,如果是科技学院的本科,就得准备几万块钱。不过湖大的专升本也得几万。”曾国超问:“钟主任说没说具体数。”韩翔宇说:“不会超过四万吧。第三批还有本科,那是地市州的,不必去。”他又说:“我来给钟主任打个电话,告诉我回大县了。您也和他说几句,叮嘱一下。”曾国超不情愿说:“这么晚了,昨天你打电话回来,我和他讲了话的,请他吃亏。”韩翔宇问:“他答复象么样?”曾国超说:“你不是在场嘛。他也没有推省招办。还是你说的两种办法。”韩翔宇坚持说:“才过11点,他们起码在12点转钟以后休息。城里人就喜欢夜生活。”他一下打通了电话说:“钟主任老同学,我已经回大县了。曾梦的事你别忘了。她爸爸要和你说话。”对方说:“行了,行了。”曾国超已经接过电话,感激说:“钟主任,曾梦的事翔宇给我详细讲了。全权拜托您了。我再专程来省里拜访。”通过电话后,曾国超沉稳说:“你的事基本定了。到高速路指挥部,是正式编制。今冬明春就要测量路基,明年要拆迁补偿动工了。要保证在2007年峻工通车的。”韩翔宇稳重说:“谢谢您,我去了。”韩翔宇回到家里,张友琼还在电视前等他,又抑制不住地问这问那,他懒得应答,好久才“嗯”一下。便去端出冰箱里的稀饭来,边吃边感慨说:“过去,我们就是呆在家里等通知,还怕通知来了,没钱报名,这几天到省里一看,跑了好几所大学都一样,人堆着。有的还用袋子提着大捆大捆的钱。看来高考的录取气氛完全是人为的在炒作。”张友琼说:“还不是有钱的才去炒。没钱的人家随他录罗。”她接着说:“看你吃得好有味的。”韩翔宇笑说:“你也来吃一碗。中医上说,粥是病人最好的补品。”张友琼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韩翔宇自豪说:“人从书里乖,在书上学的。粥还有好多种煮法。还有各种配料的,药膳的。这种大米粥是最普通的一种。”张友琼被鼓动得要垂诞了,便说:“你去给我添一碗。”韩翔宇去给张友琼添了一碗,又去房里问冉腊娥吃啵。冉腊娥说:“不吃。”吃完粥,洗了澡,关了电视去房里。韩翔宇向张友琼交了去省城开支后的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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