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吼声引了邻里看客,摸不着头脑也不便插言。那伤人的话让艾雯在楼上听得真真切切,恨不得下楼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让妈妈受这种奇耻大辱。
黎霞仰头看见了艾雯,使劲地向她努嘴,让她躲着去。可恨这房子没有后门,没法走掉。
黎霞变戏法的迅疾转向他,又补了一句,承达,你没事就在这吃饭了再走,有事你就忙去。
有了消息我一定支告诉你的,又有你的电话号码,你放心。转面对大门口的人说去去去,有么事好看的,哪家没有个牙齿咬舌头的时候。
古承达看这么挖苦辱骂她,她也不起火,态度仿佛和缓得冰凉,实在没有再恶毒的词语了,似乎比进来时烟消了些火气,也没去多想她话语的深刻用意,随便坐在了刚才艾霞坐过的椅上,不经意瞟到了艾霞的提包,把目光死盯着包看。
绛色小巧的挎包,他印象太深刻了,接出她时还帮着拿过。黎霞知道他会看出破绽,还递了茶说,茶不焐了,你喝口,歇歇。
古承达的目光还定在挎包上,是艾雯常背它,而且还是他俩逛街时,在真皮专店买的。
艾雯选的是黑,古承达坚决让选的绛色,说这背着高雅。认定了艾雯的包,见物如见人,又见她态度,此去县里温存,怒火再度陡升。
一手打掉她手中的茶杯,吼的一声,艾雯!你还不快死出来。性格异常,令人忧心忡忡的。
黎霞已明显感觉心慌起来,还是若无其事的,艾雯在哪伢,承达,妈妈不骗你的。
古承达底毁,说还不骗,这包不是她的。到了用纸包不住火的时候,黎霞反映快,忙拿过包,边说,是上次晓黎丢在家的,早不用它了。
古承达一手夺过,扯开包,让内面的日常用品散落一地。物证是实,肯定艾雯就在家,他非得揪了她当街示众才解恨的。
立刻猫蹿似的,去几个房里寻。黎霞紧跟着,遮掩说不骗,真没回来。
他找了楼下的所有房间,包括卫生间和后厨房,的确没有藏人的地方。
然而,又不甘心的向楼上冲去,火已经烧的迫在眉睫了。黎霞紧跟着上楼,心里在祝愿,千万不要找到艾雯,他疯狂得似血盆大嘴的凶样,一定没艾雯好的。
几个敞开的房他不去寻,偏偏到晓黎的房门口狠劲的推门。门被艾雯在内反锁着,房里除了一张床和桌子,根本没地方躲藏,想跳窗逃脱,低头一瞧隔地又高,让她畏惧了。
黎霞去挡在门口,她爸你怎么还回呢,拼命阻止他,你不把门敲坏了呵。
你知道的,这是晓黎的房,她不在家一直锁着。古承达要拉她,她死踹着。
她越不让他越要破门,眼球都发红了,威逼说,你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黎霞气喘的,伢,我人一个,命一条随你怎么。不用置疑,古承达真不客气了,从腰间拨出匕首,照着她胸腑捅去,她还是誓死如归的护着门,用尽力气喊,艾雯,快跳窗逃命啊!
古承达又是几刀捅去,还说老子让你喊,老子让你喊。随着一声惨叫,喊声烟灭,黎霞就这样悲愤地倒在血泊中,鼓大的眼直定苍天!
艾雯没有感觉门外的动静,正欲跳窗,宁可跌死,也不落到古承达手里。
还没等艾雯看清妈妈的惨景,就被古承运捅倒在地,抽搐两下,也无辜离别惋惜的人世,完结了年轻的一生。
古承达一阵痛快过后,自知撂下罪孽,性命不保。满身血溅的疯魔地蹿下楼去,将矿泉瓶的气油从头淋下,边淋边到大门口大喊,我杀了那臭z子!
我杀了那臭z子!左邻右舍闻讯聚来,呼喊,不好,出人命啦!古承达趁着热闹,忙掏出火机嘭地点燃了自己。
情景万分危急,邻里街坊和过路人慌忙提水扑水,有的赶紧报了110。
立刻,消防车和警车拉着长笛赶到,窄窄的南桥小街被挤得水泄不通,上演了一幕灭火救人的惊心动魄之剧。
120救护车也赶到,将烧得面目全非,一息的古承达送到医院去。将现场保护,侦探取证。
晓黎很快就要离开这座日新月异的繁华城市了。四年不论长短,可是她极具成长的岁月;多少钟爱;多少眷恋;多少遗憾;一切不得不舍弃。
知道委屈了她的莫过于李源,她内心一定很痛苦,一定要个知已来抚慰。
他的电话和短信也频繁起来,她懒得理睬。是故意,是在忙着,要了了在这里的事,走得干净利索,况且心里还搁着家里等她的姐姐,已经通过邮局汇出还过李源的八千块钱,她还想给爸妈和姐带点礼品回去。
这次去西部支教,说不定要很久才能回家的。终于,李兰给她打了电话,是门店转租的事搞定了,约她见面。
晓黎问她现在在哪,李兰告诉她,回陈冬那了,你就来我这里,你知道的。
听出来了她其实很顺心的。晓黎想了想,说你还是来省科大,我在同学这里借住。
她是来学校询问支教的事,碰到低她一级的大县女同学,假期没回去,聊了几句,知道晓黎没住处,就留她在她那住的。
正好寝室里有回去了的同学的空床铺,一向不为人难的晓黎,眼下求之不得,反正门店住不长了,空着反好转让。
她俩在科大过去常去的林荫里相会,坐在冰凉光洁的石凳上,徐徐凉风拂面宜爽,葱郁的枝叶作响伴着蝉鸣,似乎在为她们吟唱,让人留念起大学骄子的生活。
李兰感怀了,说离校了怪想的,大学生活永存就好了。她看晓黎沉默着,停了下又说,我知道你不去我那的原因,你曾经说过不想再见到陈冬。
你不知道噢,陈冬这次真变好了,再不和别的女孩乱搞了。上我公司几次,一直等我下班,要我给机会和他谈谈。
开始我态度坚决,不理睬他,还回击气恼他我不认识你。可他不罢休,还说要当众给我道歉,我的心一软就同意了。
应该说他不是那个问题还是很优秀的。她见晓黎一直不接她的话茬,便换了话题,说门店让四川来的人接了,不仅八千块钱分文不少,还赚了转让费五千块。
听着她的话晓黎心里确实一喜,原来做生意就这么简单的事。这样可以凑齐姐的二万块钱了,那三万兑现了,她是用人格尊严换来的钱,还是原数给她。
眼下也是她需要钱的时候,几时她过过这种吝啬的日子。李兰自耀着,就拉开提包,将一万二千八百元给她,又补充说,一万三的数字不好。
历史上不是有个沈万三,那人提出少两百,图个吉利就一万二千捌了。
晓黎大度说,不能都给我,你还有辛劳费呢。李兰也大度,我们是谁跟谁噢,我住你那还得付旅社费不成。
晓黎解释不是那意思,李兰狠地说,你都拿去,不拿去,我一个指都不给了的。
晓黎无可奈何的,好,我拿着,穷穷。喊起进校时的诨号,俩人爽朗地笑了。
接着,久久敬佩,看不出你还将来。不对,不久你就成生意精的,成大老板。
李兰笑说,不成狐狸精就行,谁叫我是房产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