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可证的事孔道然没有具体表示,我想他不可能为这点事低码子去说,况且他不管政法,更不好把手伸那么长。
他在我面前不可能表现那么平庸,只能是官腔一副的权威。我不好再强求,再说了几次把话题转开了。
法院自然不能得罪,前几天的工伤事,我过去的邻居小罗,锣盘砸在他右肩,锁子骨折,右手不能得力了,想让康吉z养终身,还有他的家庭。
我坚决说,办不到,谁让你做事不小心的,闹过了几回,万一起诉到法院么办。
要砸了脑壳一命呜呼,一次性赔偿就过去了多好。我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唉,不想那些了,能廉价盘下政府大院,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啊。荆江人也绝不再会只从企业层面来看我是个能人了,留下个标志性的建筑,应该是人上人的能人了。
带着暗暗的贼喜告辞了他,把着轻飘的方向盘大气地驶出市政府。我是不是该找二憨子了,说不定法院的事他能摆平。
上星期他打我一个电话,说有事请我帮忙,并要当面说。而我正在政协接受谈话,说回头我再给你联系。
实际我不想和他们串上,他们毕竟不是正道上的人,粘上了难以脱身的,我现在有事找他,我们可以扯平。
便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打手机。打了两次对方都不通,我只好作罢。
刚收了手机,响了下短信铃声。打开来看是二憨子发的,有空么,一起坐座?
我回可以,正回公司。也许他刚学会,标点也没有。又响了,不,去玉皇茶楼。
怎么,我们都象孩子把戏玩起短信,太俗套了,又影响开车。便拨过去,说,我已经到公司了,你过来说。
到我办公室。他直白:我形象不好,去了怕影响你公司的市容。这话似乎在理,应该是形象,形象是面子上的,关键是公司的人怎么看我马总,你马昌俊的能耐是靠黑道上帮来的。
帮来的总不长久,自己的才尊贵才长久。我犹豫了下,还是坚持说,你还是过来,公司不会另眼看你的,倒是你马叔的荣耀。
他听了这话,很快自豪地过来了。并没引起公司的震动。是他手下人开车送到附近,他一人进的公司,门卫老刘头见了怪模怪样的他,象猫见耗子的忙咬住问。
他趾高气扬说,你们马总刚回,打手机让我来的。老刘头让他进了,又见他直接上楼进我的办公室。
不等我要他坐,他很熟道的坐在了我右侧的联邦椅上。摘下墨镜说,马叔,你的厂子还转的蛮响的哇。
他的话音未落,在厂区漫过来的叽喳声中,又插进了锻造车间机械铁锤的轰隆声,咔嚓咔嚓一下一下很节奏的震撼。
我自豪说,正在征地,要让办公距远些就没生产躁音了。他说,公司又不是教堂,挨着厂区才有生机。
他也能铁嘴铜齿的。近些年不知是哪刮来的洋风,隔不远就有座刷白翘檐的西式洋教堂,好多半造仔妇人都信基督教,胸前吊个十字架祈祷,好像罗靖说她也加入了,我没往里去,个人信仰我不管她。
洋教风并没刮熄土生的庙宇,什么娘娘庙,土地坊庙也整旧如新,初一十五的烧香拜佛的也不少,据说抢头香的香客还半夜不睡,以示诚心。
好多年不搞群众性的政z学习,理论教育了,也许这些善男信女个人信仰真会填补金钱以外的精神空白。
既然是他要找我,先不说要给我帮忙的。他耐不住,说,马叔,我知你是个大忙人。
一个电话让我等了个把星期。我说,你也没闲着。刚才我正给你打手机的不通,没挂一会就来了你的短信。
他说,是自动提示,我不敢相信,才发了短信。你整天在忙着么事,又不到车间生产了。
手机还有提示功能,我真孤陋寡闻的。他似乎质问,既是霸气也是外行话。
我说,你不信是吧,刚才为一个国家项目去找市领导申报,还有部分找岔子的事一到请领导排忧解难。
他吹着烟雾说,这档事找领导顶屁用,有气无力的打个电话,不伤皮毛。
不如我那帮肝胆相照能替生死的弟兄,到他们面前一站,谁都畏惧的。
现在再没哪个闯你的吧。我没有讨好感谢,想了想说,要真到了不得开交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他慷慨激昂说,马叔,马总,你在小弟面前千万不要客气!你只吱一声,点到哪打到哪,保管百分之百止血。
他的马叔改马总,让我警觉起来。便绕开话题问:你是有么事?说吧。
他立刻笑得老实巴交说,一点小事。接着说,我搞了一个项目,到处找位子不满意,就看好你西角的那闲着的旧房。
不是白要呵,高价租借。我可是高科技的化工产品,几十倍的利润。如果我搞成功了,你也可加盟,有财一起发。
他最后硬生生说,行不行,一口一杯。我心疑,他真要从良靠勤劳生活?
便说,搞企业很辛苦的,你也往这条路上钻。他说,靠打抱不平不是终身依靠,得向你马总学习为社会创财富。
我不为他的善自为谋打动,又说,不过,刚才我讲的国家项目就是要到那房子里进行生产的,过去红炉厂作过粹火房。
他立刻原形毕露,强横说,马总,那房子我是要定了。你答应也答应,不答应也答应。
我明天就把租金送过来,马上进场。不到二百平米吧,我给二万!西门的粮食仓库比你那房子好多了,才一万,我看不中那地方,不要钱我也不去,风水不好。
我耐着性儿说,二憨子。不是马叔不剀切,吝啬,是市里给我在工业园划了块位子,我还没决定进不进园。
他抢着说,那与我无关,我不管。说着竟站起来,随之怒冲冲离去。也许他想的是在我名声的雨伞下避风雨。
我真不相信二憨这类人能弃恶从善,走正道办实业,凭劳动讨吃。更担心他们进了厂子会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烦,厂里的员工也没有安稳感。
那我的康吉不成了他们藏污纳垢的地方,避风港。对了,他刚才说是什么高科技的化工产品,是化工产品就有污染,环保局要起诉的。
我的环境问题暂罚2万,等待进了工业园再改善。不该是那种摇头丸,冰毒之类的所谓化工产品吧,那可是精神催残哪!
不行,得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公安部门,与赵军通个气,求个良策。我是省政协委员,不能让他们给我抹黑。
一念闪过,我又冷静下来。一切都还只是猜疑之中,又何须神经质的兴师动众呢,再说能帮助浪子回头也是我尽的一份社会责任。
怎么办,最好的办法还是打消他在我康吉租厂的念头。我电话找来了黄尚坤,说,发改局很重视
“863”项目申报,专题向孔市长作了汇报。孔市长今天叫我去了,说要亲自出马到省里走一趟,帮帮大菩萨。
也要求我们作好充足准备,让评审专家来了有看头。他认真倾听,我特地讲到了西头的旧厂房空闲着,还有人看到内面有蛇爬出,一定清理一下,将围墙边的那堆旧车床破设备摆进去,把屋顶揭了盖新的。
你先造个预算报到财会上。他听到后头显得惊呼,说,要先请人看看,预算批了再动手啦。
我说,明天你就安排人把顶先揭了。我是边说边想到这一步棋,好与二憨子他们兜圈子。
他疑视的,我说,还是找吴师傅那帮人。他还不答话,我知道他的疑点,揭顶和重盖是预算一体的。
吴师傅是原县二建筑公司的一个班长,二建改体后,他拉起个修修补补的班子,过去红炉维修或小建设就找他,一直到现在,平常做了年底一次结账,他的砂石砖块也堆在围墙边,随时作用的。
他做事负责又顺手,随叫随到,与预算不冲突。我问,有难处吗?他反问,那旧车床等新顶盖好了再盘进屋啰。
也许他不理解我为什么浪费钱保管那堆废铁。我说,不,先把旧设备堆进去,再立刻揭顶。
他觉得我更不可理喻了,尽逆时针方向转。我接着说,没错。你照我的去做。
我决不能把二憨子的事漏半个字出去。他低沉的应声去了。他知道为
“863”我别着火,所以不敢与我叫板,只有遵照去做。本书源自看书蛧D41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