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银行的支票。”
“真的?”
银行小姐愣了一下,继续微笑,“的确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陶小朵的心又悬空了。
“最近我们银行发行了最新支票本,为了确保小姐您支票的稳妥性,空我再请示一下我们经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银行小姐笑得有点儿虚伪。可她能怎么样,对于生平第一次撞到这么大一意外横财,根本没有应付的经验。
陶小朵乖乖坐到华丽大厅边的休息区,等。
t爷爷的,她平生最讨厌等待,取款都上atm,能刷手机就不带钱包。
所以,现在,她很焦虑。
心里把那个蒙牛型男腹诽了一万遍啊一万遍,根本就是一神精病。
很快,陶小朵看到一个西装笔挺、模样很经理的男人走过来,她紧张得一哆嗦,手上的支票落了地,赶紧拣起来,想遁逃。
搞毛啊!经理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银行保安。
趁着那么两三步距离,陶小朵又把蒙牛型男给骂了十三遍,神精病,要她被抓去坐牢,她一定诅咒他全家天天没有早餐吃。有这么害人的嘛?这根本不是在赔尝她的精神损失,而是在增加她的精神负担,好不好哇。
“小姐,您好。我是本银行大客户经理,敝姓吴,或者您称我查理也行。”
哦,外企的员工都要求取个英文名,还查理呢(riched),果然是干银行的“有钱人”。不过配上个姓就郁闷了,吴=无,不就成了没有钱的人吗,好名字。
“你好,吴先生,我姓陶。”
陶小朵笑得很灿烂,腹诽得很妖艳。
“陶小姐,可以看看您的支票吗?”
“请看,别客气。”
她想她现在这笑,肯定有点谄媚,有点蠢。
吴经理认真看了大概一分钟,其实她很想建议他,可以拿个放大镜,或者跟隔壁珠宝店借个那种专用鉴别镜儿,也不用看得这么辛苦。
期间,他抬头看了陶小朵一眼,她继续报以礼貌性微笑。
他的目光闪烁着极明显的不敢置信,“请问,陶小姐您跟向先生是朋友吗?”
“什么?”
“向先生,就是这张支票的开据人?”
原来那个蒙牛型男姓向哦,挺少见的姓。
陶小朵很单纯地,摇了摇头。本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整一精神病。
闻言,吴经理眯了眯眼,笑得有些假惺惺,将支票还给了陶小朵,“对不起,陶小姐,请等我打个电话。”
陶小朵抬抬手,请他随意。
经理挪步到十步外,掏出手机还回头瞥了她一眼,她心头很不爽,又让老娘等。
等等等,真是焦虑啊,好讨厌。
陶小朵索性走回刚才休息的地方,大口喝掉没喝完的水。
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在怀疑什么。
眼角挂到那两个跟门神似的保安,好像也动了一下。
呃,不会吧!
很快,吴经理又回来了,笑得多了几分诚意,说,“很抱歉,陶小姐,让您久等了。这张支票绝对没有问题,不知道陶小姐是想提现,还是转款,我们立即为您办理。”
果然是怀疑她非法持有巨额支票。
刚才,这人不会是给那个男人打的电话,确认的?
“谢谢,都不用。”
陶小朵心情不美,将支票收回小跨包,拽拽地拉门走人。
一路上,她将向某人彻底归结为神经病一族的深度患者。
回到小租屋,倒床上,挺了半小时的尸。
她这是,天降横财了么?
狠掐了自己很多把,很疼。
可是不对啊,以她们陶家三代小康殷实从无大富大贵的标准家运来说,她不可能一脚踩到这么大坨金狗屎。
真要收下,不知道会不会遭报应啊?
她知道,她这是典型的穷人心理作祟。
握拳。
为了改变命运,她决定当一次贪心鬼。
当晚,陶小朵就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取了好多钱出来,像个暴发富婆似的,包养一小白脸,小白脸居然串通外面的奸妇,想谋财害命。月黑风高杀人夜,她在小黑巷子里逃命狂奔,偏偏脚软得跟面条儿似地,怎么都跑不快,刺客倏倏倏地冲过来,一柄丙冷刀,直直插进胸口。吓得她大叫一声,醒了过来,还觉得胸品隐隐作痛,低头一看。
曰t大爷的,睡觉忘了脱凶兆,难怪一晚上都觉得不舒服,气闷。
合租同学问,“你咋啦,叫那么大声。”
“我……我被杀了。”
“死了没?”
她翻了个白眼儿。
同学呵呵直笑,“死了好呀,升棺发财,赶紧买彩票,没有五百万,一百万也成啊。”
陶小朵,“……”
“对了,你是不是被神经病杀了,我听你一直叫呢。”
啊,神哪,她能说她在被刺中心脏的一瞬,拉下刺客的面罩,露出的居然是那张落拓的脸吗?
爷的,真见鬼了!
不行不行,这东西太烫手,必须赶紧处理掉,否则以后夜夜不得安宁。
这一大早,陶小朵奔到公司,爬到十楼,等着蒙牛型男。
姓向,向什么呢?
她又掏出支票,研究那个鬼画符,死活就是认不出后面那两字儿,到底是中文草书,还是英文花体啊。
什么破签名儿。=皿=
结果是,她又没等到人。
也对,她之前说已经两清不再见的,他也没理由再来这里。
这些有钱人的思维,真不是他们穷人能理解的。
怎么办?
陶小朵左思右想,想到了那位没有钱的经理,一下班又去了花旗银行。
这次银行小姐一看到陶小朵,就直接把吴经理请来了。陶小朵二话没说把支票一塞他手上,丢下一句“麻烦帮我还给向先生”,很没责任地溜掉了。
ok,宾果,胜利。
她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