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斯不愧是最专业的管家,陶小朵有些迷糊发了个b度地址过去,他说十分钟内来接。
没等十分钟,在一串尖鸣的警笛声中,一辆白底黑字牌的豪华轿车,在前后八辆白马王子的簇拥下,停在陶小朵面前。
惊诧之时,她傻了眼。
车上没有她熟悉的人,她打了刚才的号码,想确认情况,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老管家却开始卖关子。
“陶小姐,电话里说不清,实在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突然就被一串混杂的声音打断,似乎还有吼骂声,通话嘎然而止。
那是……向凌睿?
身着制服的男人,恭敬地领着陶小朵进入了一片绿映扶苏的医院。陶小朵没心思去欣赏这军区疗养院是多么的美丽宜人,曲绕回廊,简直跟古代贵族的后花园有得比。她只听到,那幢并不高的大楼里,人声喧哗,似乎发生什么紧急情况。
五楼。
前方那扇大门内,汇聚了所有的吵嚷声,斥骂声,摔砸声。
门口,一大群医生护士,个个神色郁郁。
其中,穿着标准制服的老管家,一扫一惯的严谨形象,鬓发微乱,拿着帕子直抹额角。
旁边,正站着向凌睿的青梅助理毕文菲,一个粉衣的小护士正拿着绵签给她擦手,隐约有血迹的样子。
再看地上,散了一地乱七八糟的医药用品,她不小心踩到一只针筒,忙退后一步,便已引来门口所有人的注意。
制服男人忙说了一句,“小心,有水,滑脚。”
陶小朵才注意,还有四五只药水点滴袋,砸烂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两个男护士正提着拖帚扫把,清理现场。
纵使已经如此混乱,里面的咆哮狂狮还没消停,估计不一会儿又能制造出一堆狼籍。
威尔斯看到陶小朵,立即上前,“陶小姐,真是抱歉,这么晚了还叫你过来。”
老人面上除了歉疚,更多都是疲倦。
陶小朵问,“威尔斯,向凌睿是从上周末从公园回来后,就生病了?”
他沉下眉,“不是。少爷他闹了一夜肚子……”
老人家的眼神儿,陶小朵觉得肠子悔青了。
“他说出差一周,是骗我的吗?其实他一直住在这里养病?”她声音微颤地问,只想知道事实,即使那个事实有些残酷。
“唉,陶小姐,你别误会,少爷他的确有几个行程,已经推迟许久。但他一下子全排上,连轴转,身体肯定会吃不消。偏偏他又赶着要回来,时差都不及倒,路上还……”
陶小朵一咬牙,“对不起,那天我没照顾好他,都是我的错。”
深吸口气,她就往大门走。
“陶小姐,请等等,少爷他现在非常危险,还是等医生打过镇定剂,你再进去。”
危险?她也不是没被他砸过。
镇定剂这东西,是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进门,陶小朵立即将大门给关上,免得再砸到无辜群众,罪孽更深重了。
不过她在关门时,看到的却是一张张震惊的表情,除了老管家,几个老医生还一脸担忧地想要阻止她的样子。
还没转身,咆哮又起,“我不要你们管,滚出去——”
砰,东西砸在墙上,滚落她脚边。
一颗苹果。
呼,好在不是玻璃杯,或者烟灰缸。
她转过身,看到前方五步远的白色病床上,男人居然还是一身的毛料黑大衣,半靠在床头上,像是才刚刚到医院。然而中处她已经听那个制服男人说过,向凌睿到医院已经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里,他一直死撑着不让人治疗。
他闭着眼喘气,眉头锁得死紧,额头上都是湿泠泠的。右手扶着枕被,左手紧紧抓着左大退,那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黑色西裤上,条条青白,似乎要断掉。
“向……”
“我不要医生,你们听不懂吗?给我滚——”
那双眼一睁开,布满血丝,手还朝一旁伸去,像是要拿什么东西。可惜床头柜上已经空无一物,他竟然扒下了自己手上的手表,看都没看,就砸了过来。
她想,他八成也是蓝球好手,这准头真是一流。
唰地一下,金属重重地磕上她的额头,听到表带打上脑门的声音,一声闷响,接着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温热的液体,缓缓地渗出,顺着脸颊滑下。
她睁开眼时,一半的房间都染成了红色。
“向凌睿,砸得好,那天东湖公园我没照顾好你,我活该被砸。如果你现在不解气,就继续砸,砸到你解气为止,砸到我还完我的愧疚。”
她捡起地上的手表,真重,全钢镶钻石的。还有苹果,杯子,只要还成型儿的,全放回床头柜上,“诺,弹药齐了,开始吧!”
她退回到门边上位置,站好,做人形标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