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苗迷信,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肯定是相信灵魂这些事情的。
是以,她比谁都更清楚,人是有灵魂的,也相信轮回转世这个说法。
因为她是眼见为实,并非听人家道听途说。
阿苗还要去给忙着搭房子的姜三郎他们送粥食,也就没法在空间继续待下去。
她出了空间,那锅菜粥的温度也差不多了,刚好是可以送过去的时候。
婆媳俩合力,加上姜四姜六兄弟俩帮忙,很快就把分装粥食的几个大缸抬上了驴车。
褚氏再把一锅馍馍放上去,阿苗就赶着驴车去了新房子的工地那边。
望着阿苗驾着驴车离去的背影,褚氏甚是欢喜。
姜四与姜六也没闲着,姜三郎觉得他们身子才刚刚好一些,不让他们去工地干重活。
于是他们就在家里,拿出自己制的切玉石工具,要趁着姜三郎没回来前赶紧做一部分。
不然姜三郎白天里忙活一天,晚上还跟他们一起切玉石,会累坏的。
如果兄弟俩白天能多做一些,就是减少了姜三郎的负担。
他们之前躺在床上,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两说。
人这一辈子不长,对于他们来说,眼睛一闭,这辈子就完了。
所以没有病到一定程度的人是不明白的,日子就算再穷再苦,只要活着,就有个盼头。
像他们那样,一双脚可以踩在地上走路,吸进的空气会顺,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世人怨自己钱财不够,烦恼诸多。
对现状几多怨怼,却不知道,能说话,能吃饭,能走路,做个最最正常的人,就是一种值得珍惜的事儿。
兄弟俩切玉石的工具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根很细的铁丝,拴在略微弯曲的铁棍上。
有些像弓箭,这时代开玉石就是用这种东西。
兄弟俩各站一边,相互拉着,铁丝嵌进石头里,一点点切开。
褚氏给兄弟俩端茶递水,姜花花则在一旁继续打络子。
如此和谐的一个家,让褚氏又是鼻子泛酸,眼眶湿了起来,“我是做梦都没想到,咱们家也能有今天。”
姜四、姜六瞧见自己的娘又要哭了,正要安慰,余光掠见外头探头探脑的两个人。
姜四眯了眯眼:“薛认钱两父子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转而给姜六一个暗示,让他赶紧把玉石收起来。
褚氏也瞧见了外头的薛大跟薛认钱,暗骂:“这两个臭不要脸的,还敢上门!”
姜四道:“娘,你别理他们,我去找三哥跟三嫂去。”
薛认钱上门,鬼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姜三郎与阿苗是姜家的主心骨,这件事儿,姜四自然要去说一声。
姜三郎与阿苗一听消息,立马就赶回了姜家。
结果瞧见薛认钱与薛大父子俩坐在主屋前的石板上,一句一句的跟褚氏说道。
“我养了闺女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笔账咱们可要好好算算。”薛认钱手上的烟杆子在地面敲了敲,继续道:“闺女呱呱落地,现在到了你们家,是连祖宗都不想认了。”
说到这边,薛认钱看见姜三郎与阿苗从外头回来,先是一愣,然后才道:“既然这样,我以后也不跟这个丫头来往了,但是这么多年吃我的穿我的,我跟她这没良心的算个清楚,咱们就真正两清了。”
阿苗道:“不知这个老人家要怎么算清楚?”
她说完便看向褚氏,让褚氏不用担心,这些个是属于原主的娘家人,自然由她来应付。
薛认钱的嘴角抽了抽,很不满意阿苗的态度。
爹都不叫了,叫这个老人家,也不怕被雷劈死!
“你这丫头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以后你生了孩子也这么对你,老了就只有躺在床板上,眼泪倒着流的份!”薛认钱咬牙道出一句。
阿苗笑了,“你是在诅咒我以后老了独自一人,病得躺在床上,没人伺候,哭的眼泪都没办法擦,眼泪只能往额顶上流是吗?”
“你这么不孝,以后还指望有孝顺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么?”薛大哼出一声,被姜三郎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又怂得不敢说话了,扭头看向薛认钱。
阿苗开口:“你们今儿是准备好账本本,要跟我算账,说吧,这个账怎么个算法?”
她淡定地搬了张小杌子,坐在上头,看起来就是愿闻其详的意思。
在阿苗的心里,她可不欠薛认钱夫妻俩什么养育之恩。
早在原主一头撞在柱子上,心寒亲生爹娘没人性,病得快死都怕她死在家里,硬是塞给姜家来做牛做马。
所以原主不欠薛认钱夫妻俩,这些年的折磨,就算原主不大讨喜,但她已经一命呜呼,一切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阿苗在某些地方不赞同原主的做派,不等于她不同情女主这辈子的经历。
说句实在话,自打生下来,原主的记忆里就没有温暖过,一点儿快乐的回忆都没有,她的一生只能让阿苗叹息。
如今是二十一世纪的阿苗占了这个身子,瘸着腿儿,被人谩骂的来到姜家。
她占了这个身子,要欠也是欠原主的账,并没有欠薛认钱夫妻俩的。
原主与薛家的恩怨早已清了。
再说,薛认钱夫妻俩所谓的爹娘,何时当原主是亲生女儿了?
论欠父母恩,阿苗只觉得欠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父母恩,没来得及报答就已经来到这儿。
这种无奈与辛酸,她只有在心里默默悲哀。
薛认钱开口了:“生你下来,你既然要不认我,我就认倒霉,但是养你这么些年,花的银子你可要跟我算一下,这样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阿苗浅笑开口,“那就不要卖关子了,既然想好了算账,直接说你想要多少钱吧!”
姜三郎站在阿苗的身后,定定地看着薛认钱,与阿苗一样,看看这个薛认钱今儿卖的什么药?
“褚大娘,生一个娃娃养一年,一文钱够吗?”薛认钱转而跟褚氏问出一句。褚氏一怔,心里一寻思,自是实诚地道:“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