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画面(1 / 1)

一阵暖暖香风,吹入鼻息。

张铃铛吓到,下意识转身要跑,被人搂住腰,下颌被控一卡一合,一粒硬硬的丸子顺着喉咙咕隆吞下,玉媚娘吻了她的额角,张铃铛僵住了,玉媚娘红艳的唇,启合间,热气喷吐在她唇瓣上,“合欢丸,知道是什么吗?”玉媚娘欣赏着她眼睛瞪大,瞳仁空洞恐惧,“合欢丸是我们合欢教镇教之宝,昔年呀,我便是由这合欢丸控制,堕入了旖旎乡中,一旦发作起来,能让你浴求不满呢~”

张铃铛在发抖。

玉媚娘捏着纯白帕子,笑得娇艳媚态,眼尾勾魂瞥了她一眼:“你怀里的那三粒药丸,是合欢丸,把它碾碎了,加入到水缸里,三日后,我会赐你解药的。”与小丫头错身而过,玉媚娘的声音酥哑诱惑,“自然了,你若是要随我一般错过了得到解药最佳的时候,情不得已的干些旖旎事儿,堕落进地狱里,就随意你便是了~”

玉媚娘的身影,消失无踪了。

张铃铛瘫软在地,浑身仍在颤抖。

“黑狗——”李越美焦急的呼唤声音,从雾蒙蒙的林间深处响起,“黑狗?你在哪?黑狗——”

脚步声窸窸窣窣的。

由远而近。

有一道欣长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前,天色亮起,手电筒的光芒弱化。

“小铃铛?”

张铃铛身体颤抖不止。

吴官微微眯起了凤眸,眉头紧蹙,蹲下来,单膝搁在泥土,衣摆都弄脏了,骨相修长的手,挑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暴露在眼皮下,她脸色苍白,双目空洞恐惧,额角有红唇印痕,唇上也有红唇印痕。吴官扣了扣响指,才让她眼瞳转动,空洞的目光看向他,蓄满了泪水,哗哗的水痕从眼角流淌,她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不受控的低低地溢出哽咽声音。

吴官怜悯,指腹擦拭她额角的红唇印,指腹又擦拭了她唇上的红唇印。

李越美忿道,“你在做什么?”

吴官闷声道:“她出事了。”

李越美咬牙关,紧盯着张铃铛手臂那处涔血的缠缚住的布条,她垂在身侧,秀气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李越美也忍不住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她出什么事跟我们有关系吗?万一她就是那张变数呢?”

吴官没回应李越美。

“小铃铛,出什么事了?”吴官漆黑的瞳仁,掠过了她手臂上再度涔血的伤,空气里有很浓的血腥味道,都是她手臂上散发出来的。那布条已经被血染透了,暗红色的干涸的血泽又被加深了抹艳丽,而她,脸颊上一片苍白,目光中灵气消失,瞳仁颤抖着恐惧,一行泪干透了,又是一行泪润泽滑过。

她吸了吸鼻子,低哑着声音答道,“那个女人,自称是合欢教的。听到你们的动静,就跑了。”

吴官松了扣着她下颌的指,站起身,环顾四周围,果然在地上看到遗落的一串串脚印,小一号的脚印便是从张铃铛身边踩着过去走远了的。他又看到了那矮脚圆凳沾了暗红色干涸的血泽,看到了凳子面上砸草药留下的印泽,再看向跌坐在地上,身体颤抖不止,低低呜呜的哭泣的小丫头,吴官俯下身,单手捞住她腰肢,卡米袋般轻松地夹着她离开林子。

“吴官!”

李越美在身后喊他。

吴官脚下不停,依旧扛着人往前走去。

李越美嘤嘤的哭了起来。

吴官停住脚步,肯回头望她一眼:“别哭,爷可应付不来两个爱哭鬼。”

李越美止住了泪,呆呆地望着他。

吴官单手扛着张铃铛,上了山,回了道观。

天亮透了。

道观神殿香火腾升,殿内一道人孤独立着,时而磕头跪拜,口诵经文咒语,正在例行一日的早课。

早课结束,度厄真人黎越走了出来。

“师父,我的小书童不见了。”守候已久的李月华焦急道,“师父,能帮我找找吗?”

黎越:“何时不见得?”

李月华摇头,“我昨夜昏迷,醒来时,四下找,都找不到她。”

黎越若有所思道:“灵宝教,有一人不大安分,你离他远些。晚些时候,为师替你要回小书童。”

李月华神色凝重:“何人?”

“解怨真人,吴官。”黎越道,“你只管离他远些。”

正言谈间,有一道身影快步而来。李月华一下认出来,跑了过去,被黎越伸手抓住手臂,柔软的臂,让他眉头蹙了蹙,眼底阴戾气息之中透着一丝惊艳。她回头,一脸讶异的看向黎越,两人年龄相差不大,至多四五岁,李月华心底平白生出了几分熟悉感与恐惧感,这种场景,她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李月华眼前恍惚间掠过一道画面,黎越跟她在床榻上缠绵……

“啊。”李月华吓了一跳,猛地甩了黎越的手,眉心紧蹙,倒退了拉开了与黎越的距离。

黎越不解的看着她。

“我被吓到了。”李月华低低道。

“嗯。”黎越不疑有它,走向了吴官,“解怨真人,你为何要拐走小书童?”

李月华紧蹙着柳眉,盈盈灵动的眸子里,倒映着黎越的背影,与那吴官的侧颜,心咚咚空洞的跳动着,眼前恍惚间又掠过了一道画面,黎越搂着她在车厢内缠绵,车帘飞扬一角,窥见褚萧抱琴落寞走过。

我不要爱他了!那场噩梦中的少女哭声,萦绕在脑海之中,李月华心如刀绞,疼得窒息起来。

“公子。”

一道低哑的女音响了起来。

从吴官怀里挣扎下来的张铃铛,小脸苍白,站在她面前。李月华一瞬间情绪崩溃,俯身一下子抱住了张铃铛。

“你去哪了?”李月华啜泣道。

张铃铛迟疑着,伸手回搂住李月华的腰,“找东西去了。”

“不要离开我,不要让人伤害我,不要让人玷污我。”李月华低低地说道。

张铃铛蹙眉,微微眯起了眼睛,空洞的双眼,渐渐聚焦了一点危险戒备的光亮,她声音低哑,“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公子。”

“把我徒儿吓到了,要我如何惩罚你?”

度厄真人黎越,冷冷地瞪视着吴官,愤然说道。

吴官面无表情地从度厄真人身旁走过,走到了张铃铛身边,将一包密封袋塞给她,走了。

黎越掏出一道符。

“大师兄。”

李越美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绝美的容颜上,挂着憔悴、落寞的情愫,眼圈泛红,显得之前哭过的痕迹。李越美眨动细密的一对羽睫,漆黑的眸子,对着黎越愣怔的目光直视,李越美柔声劝道:“别为难他,是我的错,才让小书童跟着失踪的。”

黎越眼底掠过怜惜,走向她,“他惹你哭的?”

李越美避开他炽热的目光,与他错身而过,柔和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来,“大师兄,我一夜没睡,回去补觉了。”

她走远了。

黎越的视线仍旧痴痴地望着。

这一幕落在旁观的李月华眼中,又觉得陌生,她脑海里掠过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前不是这么发展的……

“小呜,你有没有觉得,你来过这个地方?”李月华跪坐在草席上,原来住五名弟子的房间只有二人住着,显得空落宽敞,一边低语问道,一边替她上药,棉签沾了消毒水,酒精的烈性触及深可见骨的伤口,疼的张铃铛额上青筋突兀,咬着牙关,竟然能一声不吭,只泪水哗哗落个不停。

李月华蹙眉,放下了棉签,厌恶消毒水刺鼻,“这究竟是什么药水?我从未见过。”

张铃铛取了棉签,亲自蘸取消毒水细细清洗伤口的草药渣跟泥沙,粉嫩的伤口肉发脓,红肿了一圈,她从密封袋取了一罐药水,沾涂伤口,又用绷带一圈圈的缠缚起来,撕了医用胶带黏住。她这才抬起眼眸,认认真真的看着愁容不展的李月华,“你是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吗?”

“嗯。”终于有人肯搭理她的心事,李月华附耳,低低地对她道,“我居然感觉到一些奇怪的画面,看到那个黎越,强迫与我缠绵,还用道符控制我。”

吱呀——

门忽然被推开了,李月华吓了一跳,二人举目望去,出现门边的,是眉宇间阴戾气浓郁的黎越,他皮相生的好,只是过分瘦削的面容体魄倒更显得他修炼勤苦,只不知怎的,他给人入了邪道的感觉更浓郁一些。夜里深,李月华没瞧清,此时光从黎越身后铺了一地,他神色如同那角落的阴暗色调,他抬起三角眼,眼底流溢着忽明忽暗的光泽,他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拜师吉时到了,别延误了。”

张铃铛先开了口,“是。”

李月华反应过来,“是。”

黎越走了。

脚步声消失在院门口。

李月华浑身发抖。

张铃铛牵起她的手,“公子,该去拜师了,有我在,你别怕。”

李月华抬起眼,怔怔的看着张铃铛空洞的双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铃铛附耳过去,低低道:“不拜师,他一定会伤害我们的。”度厄真人黎越的手段,那天街道上看得分明,阴戾而残酷,她提议道,“拜了师,学一两招道术,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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