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秋风稍显错愕时,她的手机响了,电话竟然是邱若蓝打来的。
电话里邱若蓝表现出完全一副愧疚的语气,一再地对没有及时回复秋风的短信表示歉意,面对邱若蓝的道歉,秋风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只是在确认邱若蓝说话方便后,说道:“昨天的事……非常谢谢你……”
“以后自己注意点……”邱若蓝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忽然变得轻松,“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和好了,至少表示昨天我们吵架的事烟消云散了!”
“嗯!”秋风用很小的声音回答,短暂沉默后,秋风说出了她的安排:“那个,我现在要回家一下,你看方便吗?”
邱若蓝电话那端微微停顿了一下:“那个……好像不是很方便……我有一个朋友待会要……”
鬼才会想到你有朋友要来,秋风忍不住嘀咕,她秋风深吸一口气,打断了邱若蓝的话:“好,我知道……不打扰你了……”
“秋风……我不是那意思……”
没等邱若蓝说完后,秋风就迅速挂掉了电话,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对邱若蓝而言就是一直挑战,一种对演技和忍耐的双重挑战。
这时,菁齐app来说:我下午还有两个通告,晚上还有一个小聚会,估计没法来接宝贝们,就先让她们住在你家吧。
这点秋风早就料想到的,因为妈妈包里玉莎的尿布是两天的量斗破后宫,废后凶猛。
我家?我还有有家吗?一想到这个词,秋风显得格外的矛盾。
秋风吸了一口气,眼神再次向马路对面看去,而刚刚出现在马路对面的男子却不见了,秋风慌乱地朝四周望去,却不见男子的身影,难道刚刚是个幻影?
她的心迅速沉了下去,头感到一阵眩晕,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手搭在菲比的肩膀上才站稳。
就在这时,一辆计程车从路口拐了过来,然后停在了秋风的面前,秋风拉着孩子们往后退了一下,这时车窗摇下,邱默文那张贵族王子般的脸再次出现到了秋风的面前,他朝秋风微笑了一下,眨眨眼睛,头微微转向后排车座,示意秋风上车。
没等秋风反应过来,菲比很熟练的拉开车门,跳了进去。只是当她意识到车里坐的不是肖远时,整个人愣在了半空中。
秋风也被菲比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很快意识到菲比误以为是肖远来接她们,于是在菲比哭出来之前,她把妈妈包扔进车里,然后抱着玉莎也挤了进去。
车子最终停在了邱默文的公寓门口,进了电梯,电梯上行,停在了十一楼,邱默文打开门,秋风拉着玉莎和菲比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房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厅而已,却装饰得像个精美的水晶棺。本来可以布置得极为舒适温馨,偏偏客厅由黑、白两色装饰而成,下午正是阳光最充盈时,整个房间里却还是冷冷清清。房间很干净,干净的可怕,哪里都一尘不染,除去干净,秋风唯一能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安静了,安静的有点恐怖。
不过,这里倒是跟三十五岁的邱默文给人的感觉挺像的,冷酷,安静,不苟言笑。
当然这一切都是表象,你再往里走,进了卧室你就会发现你对这房子的印象错了,卧室贴着米黄色的壁纸,无论阳光多么无情,多么刺眼,整个卧室依然温馨、舒适。这也与邱默文很相像,真正接触过邱默文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温暖、感谢、幽默的男人。
当然,如果你在深入了解,“花花公子”的称谓就会“啪”的一声扣在他的头上。
但对秋风而言,他永远是个温柔、浪漫、多金、迷人的美男子。
于是,秋风大着胆子从背后抱了邱默文一下,他却轻轻一用力就解开了秋风环抱住他的胳膊,气氛有点尴尬了。
秋风微微错愕了一下,极其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开玩笑说:“别害怕,我只是觉得这么长时间不见,略微表示一下对你的思念之情而已,你要是接受不了,还回来就是了!”
透过墙上的穿衣镜,秋风看到他笑了,依然还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玉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菲比很乖巧地拉着秋风的手不敢离开她半步,整个房间里安静得想是被冰封住,秋风问邱默文:“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没有说话,背对着秋风,闷声不语地把行李箱拉进了卧室,拿出两双崭新的拖鞋,示意秋风和菲比换上,然后他打开电视,调到动画频道,然后把遥控器递给了菲比。自己则坐在秋风身边,他说:“这是赵菁齐的孩子?你不是她的助理吗?怎么不陪她去录影?”
“是啊,这就是我的工作啊!老板就这么安排的啊!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去大陆了吗?”对于自己工作的事,秋风没有多说,她只想知道,邱默文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再次之前她得到的消息是邱默文要在大陆工作至少半年。
“是啊,这也是我的工作啊,老板也这么安排我的啊!”邱默文用刚刚秋风回答自己问题时,一模一样的话回答秋风。
可能他也意识到了气氛的诡异,说完这话,邱默文就站起来走进了厨房,“是不是该吃中午饭了,你饿坏了?”然后“乒乒乓乓”的声音很快在厨房里响起,厨房是开放式的,但从进厨房的那一刻开始,邱默文就没有抬头看秋风一眼,秋风知道他在躲着自己,为两周前那一个几乎让所有人都崩溃的话题人妖殊途,狼王别太猛全文。
做为话题里的另一个当事人的秋风,除去尴尬,更有众多的问号盘在她的脑子里:他为什么要载我来他的公寓?我为什么要如此心安理得的跟着他来到这所公寓?
真是些让人头痛的问题!
菲比看完动画片后,扑到秋风怀里:“他是你男朋友吗?”
秋风想了一下,摇摇头,说出了那个不愿面对地真相:“他是阿姨的舅舅!”
菲比看看秋风,又看看邱默文,眼睛一转一转,最终发现自己无法计算出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索性选择放弃,她欢快地跳跃着再次来到电视前。
他,的确是邱若蓝的弟弟,秋风名义上的舅舅。
时间的洪流把每个人的生命都延伸成一条没有边际的线,线与线的交汇点总会出现许多不知给如何命名的交点,于是因为邱若蓝收养了秋风,秋风便和邱默文有了交点。
那天是怎么样的一幅情景呢?硕大的太阳挂在他的头顶,阳光垂直洒进来,他的面容被光芒映得耀眼,但秋风的面前却是他身体投下来的一片阴凉。秋风终于看清帽子下那轮廓分明的五官,他的眼睛微微上扬:“嗨,我叫邱默文,你也可以叫我rv,如果你不会说,你可以直接称我‘海’,rv的意思就是海洋哦……”
管修的老家原本就是一个靠海的地方,到如今秋风已经记不清它的名字,但是秋风却能记得管修第一次带自己去海边游泳的样子,下完海,没有冲洗,还没回家,身上就一片红肿。
邱默文的开场白,再次拉近了秋风和他的距离,他那深邃的目光带给秋风的无限温柔完完全全抵消了秋风对屏东的恐惧,那是一个可以温暖一切的暖炉。
秋风曾以为这仅仅是自己一时的幻想,可当她拿到成人身份证时,才发现整整八年这张深邃的面庞一直盘绕在自己眼前。
这是一个奇怪的家庭,奇怪到明明是最亲密无比的四个家庭成员之间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阿嬷当年嫁进邱家时邱丽柔刚刚过完她的一岁生日,引用阿嬷的原话说,“我还没从新娘子的羞涩里反应过了,怀里就被塞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儿。”
邱丽柔十岁时阿嬷把邱默文带回来家,根据邱丽柔的描述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去买个布娃娃,你阿嬷就抱来个真的娃娃!”这个刚刚满月的男婴其实是阿嬷同事的儿子,当然这又是另外一处人间悲剧。
而三十年后邱丽柔又把秋风带了回来,阿嬷形容说:“我就一直觉得家里少了个做饭丫头,结果你就来了!”
可这一点不影响这个家庭存在的,当然前提是邱丽柔当时还未走红,当时的他们还住在屏东老家。
在屏东渡过两年的田园生活后,邱丽柔又把秋风接到了台北。
但回台北后,秋风眼里的一切变得陌生起来,她搞不懂为什么邱丽柔身边总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她变得越来越忙碌,竟然连阿嬷的生日都忘记了。
距离近了,心却远了。
后来,秋风找到了造成这种局面的关键因素,那就是邱丽柔成名了。那一年邱丽柔一直很忙碌,她一年之中横扫了台湾三大典礼——金钟、金马和和金象,时不时就跳到各大报纸与杂志的头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