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潼山。宁儿三人来到潼山脚下,他们在黑暗中观察者潼山的动静,李自成之所以选择潼山作为大后山,是因为潼山天险。通常上山只有一条路,确切地说,其实并不算路,是一个小通道,潼山除了这个小通道,四面几乎是悬崖峭壁,一般人根本无法上去。但是李自成也恰恰看重了这一点,退守潼山,只需留一二守卫把手通道口,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因为大队的人马不可能一下子鱼贯而入,只要守卫不是傻子,不会武功都没有问题。可想而知,这样的地方想要渗透,确实不易。
“怎么办?那个通道小得几乎容不下三个人。”三人在暗中观察着,朱雀问了一句。
“想要从这里进去是不可能的。”宁儿道,“就散我们进得了通道,也一样被人发觉。”
“可是,这里四面似乎都是悬崖峭壁,不走那里,还能走哪里?”赛时迁抬头四下张望一下,摇摇头道。连鼓上蚤赛时迁都觉得有困难,那么这一次渗透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在通道的右侧发现一条捷径。”宁儿道。
“捷径?这里还有捷径?难道李自成都不知道?”朱雀半信半疑。
“其实也不算是捷径,只不过相对于通道好走一些。”宁儿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吧。”赛时迁道,正要起身,被宁儿拉了一下,“等下。到右侧必须经过通道门口,这么过去,一定走不了。这样,你待会将守卫引开,我跟朱雀上去采药。”宁儿对赛时迁道。
“可是,杀风大人让我不能离开一门一分一毫的啊,你们两个女的自己去也太危险了。”赛时迁摇摇头道。
“女的怎么了?秦香不是女的吗?你是怕秦香还是怕杀风?”朱雀瞪了赛时迁一眼。
一说到秦香,赛时迁就不敢得瑟了,愣了片刻,“好好好,听你们的,不过你们得小心点,别到时药没采到,人倒被抓了,回去我可没办法交差。”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可比你心疼。“朱雀道。
“好好,准备好了啊。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就溜进去。”赛时迁说着,又勒紧腰带。
“小心点,待会在山脚汇合。”宁儿道。
“明白!走咧。”赛时迁说着,突然从黑暗里窜了出去。
“什么人?!”一个守卫果然发现了动静,追了出来!另一个守卫估计正在打瞌睡,噌的一下醒过来,也跟着跑出来。
“果然只有两人把守,走!”宁儿对朱雀道。
两人趁着守卫出去追赛时迁的时候,贴着崖壁迅速朝通道右侧移动。走到通道门口的时候,朱雀正想往门里拐,被宁儿来住,“你干什么?不是说去右侧的吗?”
“你们守卫都出去了,通道每人看守,不如我们从通道溜进去岂不更好?”朱雀道。
“你以为这条通道只有两人吗?”
“不是你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吗?”
“那说的是通口,里面还有几层呢。没等你到里面,里面的人一醒,堵都能把我们堵死。”宁儿道。
“哦,原来如此。”朱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快走吧,待会被发现就真的走不了了。”宁儿说着,拉了朱雀一把,两人又往右侧移动。
过了一会儿,守卫没有抓到赛时迁,他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抓到赛时迁呢?两人只好摇摇头返回。
“哎不对啊,我明明看见一个人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的呀,怎么追来就不见了呢?”为首的那个守卫道。
“啊啊啊……八成是你犯困了,眼花了,走,回去眯会儿。”打瞌睡的那家伙又打了一声哈欠摇摇头摆摆手对另一个守卫道。
“眼花?可能吧,啊……”为首的守卫说着,也打了一声哈欠,就以为自己犯困眼花了,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哈欠是会传染的,一般人一般情况下看见别人打哈欠都会不自觉的有相应的反应,比如跟着打。
两人打着哈欠,摇头晃脑地返回通道站岗,不知不觉头就垂了下去。
这时,宁儿和朱雀已经来到右侧的入口。这是一处悬崖边上。
“就是这儿。”宁儿抬头往上指了指。
“这儿?就这也算捷径?”朱雀看着依然是悬崖峭壁的所谓的捷径一脸的困惑。这一处除了比别处略第一点,有一棵大榕树外,并不见得捷径在哪里。
“没错。”宁儿微微一笑。
“那你说说,这怎么上去?”
“看到没有,这棵大榕树就是捷径。”宁儿指着大榕树笑着说。
“可是就算我们的轻功在厉害,也根本够不着树干。”宁儿道。
“你再仔细看。”宁儿道。
朱雀顺着宁儿的指引往上仔细一看,在山间积雪微光的映照下,朱雀看到了一根根盘根错节的藤蔓!
“哦!我明白了!”朱雀点点头一笑。
“看你的了。”宁儿笑道。
“没问题!”朱雀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把弯刀,朝树上一甩,“咔!”的一声,一根藤蔓的一头被割断,垂了下来!
“不错!上!”看到藤蔓甩下来,宁儿笑了笑,手抓藤蔓,一个抽身,迅速攀上悬崖。到了上面,宁儿回头一望,“哎,快上来吧。怎么?是不是害怕了?”宁儿对望着藤蔓发呆的朱雀笑着轻声喊道。藤蔓下方就是万丈深渊,一失手就是粉身碎骨!
朱雀咽了下口水,朝宁儿倔强地笑道,“怕?我堂堂雀猫也会怕?猫有九条命你没听说过吗?”说着,朱雀脚点地,纵身一跃,抓住藤蔓,身子一窜,翻到悬崖边上。
“哼,身手不错嘛。”宁儿见到朱雀回头一望深呼一口气,随即忍住笑声说道。
“那是。”朱雀应道。
“走!前面就是木须子生长的地方。”宁儿说道,正要往前走。
“小心!”突然,朱雀从身后将她一把拉蹲下身。
“什么情况?”宁儿轻声问朱雀,朱雀没有应。
这时,只听得前方有人喊道,“什么声音,过去看看。”然后,火光从他们头顶照了过来。宁儿和朱雀尽量屏住呼吸,压低身子。
“报告将军,是老榕树那边断了,树枝垂下了悬崖。”一个士兵说道,带队巡逻的是李自成的一个总兵。
“树枝断?”总兵有些疑惑,拿过火把走了过来,宁儿已经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嘘!”朱雀按住宁儿,示意她再忍忍,不要乱来,但是她自己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所幸那总兵只在岩石后面查看,便说了一声,“可能是积雪太重,把树枝压断了,明天找几个人过来把断枝处理干净,别让敌人有机可乘。”
“是!”
说着,火光渐渐微弱,巡逻队渐行渐远。
“呼!”宁儿和朱雀都深深舒了一口气。
“走!”看到巡逻队走远,宁儿走出岩石下面,对朱雀一招手,两人朝木须子的生长地潜去。
走了一段,宁儿突然,停住脚步,“等等,就是这里。”宁儿猫下腰身,拿着烛火照亮这地上的遗嘱植物惊喜道。
“这就是木须子?”朱雀惊奇问道。
“没错,这就是木须子。”宁儿道。
“那赶紧采啊,还等什么?”朱雀说着,就要下手拔。
“哎哎哎!住手,木须子不是这样采的,木须子要的是它的根,得挖出来,不然根会断在土里,那就麻烦了。”宁儿赶紧制止。
“哦,原来如此。那你来吧,我怕我会弄巧成拙。”朱雀接过宁儿手中的烛火歉意说道。
宁儿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开始小心翼翼的挖。
挖着挖着,宁儿头也不抬地说,“这一次你们进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虽然说得很平静,但是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
“你真的想知道?”朱雀也平静问道。
宁儿没有回答,只是努力的挖掘木须子。
“因为陈姑娘……”朱雀说这句话的说,宁儿噌了一下,苦笑一声,继续挖。
“我想不用说你也早就听说,是陈姑娘让青龙立志成为一名出色的锦衣卫,但是,时间和现实似乎改变了一切,青龙多次希望陈姑娘能跟他一起走,可是陈姑娘没有勇气。就在我们进京的同时,吴三桂也从山海关回京,他仗着自己镇守山海关,把持大明咽喉而跟皇提亲……”朱雀没有说完,宁儿不经意插了一句,“他看上了陈姑娘?”
“嗯,所以,后面的事不用说其实你也能猜得到了。青龙为了就陈姑娘被王承恩背后打了一掌玄冰掌。可是,陈姑娘还是没有跟他回来。”朱雀道。
“哼。”宁儿自嘲地冷笑一声,“他醒过来一定很难过,还不如这样一直昏迷着。”说着,宁儿手里的刀越发的用力,将土刨地四处飞散。
“哎哎哎,你可别胡思乱想。”朱雀看着宁儿的样子,知道她心里已经开始乱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宁儿还不承认。
“你看你,木须子都挖出来啦,你还跟个坑较劲,还说没有胡思乱想,得得得,赶紧走吧!晚了他可真出事了。”朱雀说着,拉了宁儿一把。
“就让他一直躺着好了!”宁儿心中醋意大发,狠狠地将匕首插进坑里,带着木须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