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家荣耀号上见到张天九，老佩里是真的吃了一惊。
“张先生？”
老佩里如今早就不坐轮椅了，虽然谈不上身手矫健，但行动自如没问题。人也显得年轻许多，当真是精神焕发。马里城的沦陷，事业被毁，被迫背井离乡等等这些，似乎都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困扰。
他其实一直在想方设法联系张天九，这么好的贴身保镖人选，老佩里是真不想放弃，哪怕花再大的代价都值得。只可惜张天九没有给他留有用的联系方式。
这个人神出鬼没的，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但在皇家荣耀号上相逢，这惊喜实在有点儿大。
老佩里可是知道，皇家荣耀号的乘员组成情况，几乎全是一等种姓的大贵族和他们的家人以及重要仆役，二等种姓的小贵族很少。
没有那个资格。
老佩里是一等种姓，在马里算得一等一的名人，这回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登上皇家荣耀号。但也只拿到五个名额，不得不让自己的几个小老婆带着孩子，在一些忠心耿耿的部属卫护之下，登上那些低档的太空飞船逃难。
倒不是说老佩里那么在意享受，关键是安全。
皇家荣耀号和皇家方舟号这两艘蒙泰尼级邮轮，本身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既然格里高利总督在船上，就一定会有护卫力量。果不其然，残余的诺雷地方舰队随行。
至少可以有效吓阻海盗。
诺雷星所在的这片星域，海盗有点多。
皇家荣耀号与皇家方舟号这样超豪华的蒙泰尼级邮轮，对任何一个海盗团伙，都是垂涎三尺的目标。不要说捕获这样一艘邮轮，平日里，只要绑到一个一等种姓的大贵族，就够他们吃喝上好几年了。
不过有这么多军舰护航，哪怕全是小型舰艇，也不是海盗团伙可以觊觎的。
但是张天九……
而且还是那副痞子相。
貌似还不止他一个兵痞，是一堆，六七个，大家在豪华的自助餐厅里大吃大喝，旁若无人。引得周边的贵族们人人侧目，有人已经涨红了脸，看样子是随时准备过来呵斥教训他们。
老佩里脑子一转，马上就明白过来，脸上露出微笑，说道：“张先生，恭喜啊，搭上总督大人的线了。”
在他想来，张天九能够出现在皇家荣耀号上，唯一的理由就是格里高利总督。听朋友说，格里高利总督的二公子已经从乌玛城平安归来，这应该是张天九的功劳。
格里高利总督感念他救子之恩，又见他好身手，就此招揽，留在自己身边服务。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还是总督的大牌子好使，自己就慢了一步。
其他那些大贵族，可能也是顾忌着这一点，才容忍至今，没有出言训斥这些不懂规矩的下等人。说不定就是某位大人物的贴身保镖之类的。
能够一次性带六七名下等人保镖上船，这可不是一般的贵族能办得到的。
张天九就笑，笑容透着说不出的神秘，压低声音说道：“佩里先生，有兴趣做笔交易吗？”
老佩里双眉微微一扬，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什么交易？”
“牌照。”
“摩嘉德的博彩业牌照，不知佩里先生有没有兴趣？”
“什么？”
饶是老佩里的涵养非常之好，早已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闻言也还是大吃了一惊。
“摩嘉德的博彩业牌照？”
张天九连连点头，满脸小肥肉抖抖的。
老佩里惊疑不定地望着张天九，脑子里就像计算机一样，高速运算起来。
摩嘉德就是维西帝国首都，也是维西帝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已经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博彩业是摩嘉德的一大特色产业，每年都要吸引无数的赌客前往搏杀一番。
老佩里的德丰楼在马里算是大场面，甚至在整个诺雷星都算大场面，但和摩嘉德的博彩业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算。勉强要比较的话，就是c600轻型炮艇和皇家荣耀号之间的差别。
如今马里沦陷，老佩里的事业彻底崩塌，去了摩嘉德之后，肯定想要东山再起。
但摩嘉德博彩业的牌照，不是一般的难拿。
以老佩里的人脉，目前也没有什么把握。
而现在，这个四等种姓的光头兵痞，却告诉他，可以帮他拿到摩嘉德的博彩业牌照。
“张先生，你说真的？”
张天九嘿嘿地笑，似乎压根就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弄一张，当然，需要一点费用，这个您也是明白的，对不对？”
张天九笑得老奸巨猾。
他现在是真的需要钱，上次为老佩里治病，老佩里赠送给他的八十万星河币，早已经在改装银狼机甲的时候，花得七七八八了。现如今张九爷囊中羞涩。
可张九爷现在是有妞的人。
在菲利普大酒店夺走了人家卡洛琳的第一次，难道以后就可以在狗窝里将就？
既然要装逼，就要装到底。
这是张天九泡妞的原则！
只不过，装逼很费钱的。老佩里这种冤大头送上门来，不宰白不宰。
老佩里马上说道：“当然当然，只要张先生能帮上这个忙，费用好商量。”
张天九笑眯眯地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好，这个数。等到了摩嘉德，我给你弄张牌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两百万？成交！”
老佩里想都不想，立即点头。
张天九笑了：“两百万？佩里先生，您是想弄个路边店吗？”
老佩里就知道自己想左了，这死光头真的懂得行情，绝不是二百五。
“哈哈，张先生不要生气，是我口误。两千万！只要张先生给我弄到一张牌照，我付两千万银河币。一手钱一手货，绝不拖欠。”
老佩里马上改口。
其实就算是两千万，能在摩嘉德弄下来一张牌照，也还是很划算的。
两千万银河币，听起来很多，其实也就是一台全新六代机甲的价格。这也是为什么维西帝国到目前为止，军队还是装备三代机甲为主，实在是烧不起那个钱！
现代军队，拼的其实是经济实力。
“好，成交！”
张天九笑嘻嘻地伸出肥嘟嘟的胖手，和老佩里握在一起。
等搞到这笔钱，就能给大伙置办几套行头了。身为佣兵，连一台合用的机甲都没有，也太寒酸了些。当然，养卡洛琳的花销必须单列，而且要优先。
张九爷混蛋归混蛋，对自己的女人从不小气。
只要卡洛琳跟他一天，他就得养一天，而且还得好好养。等哪天这妞厌倦他那颗大光头了，要另外找人再说。
现在社会，男女之间好聚好散是常事，谁也不能绑谁一辈子。
不过，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会有意外发生，难以尽如人意。
就在餐厅里的贵族们纷纷起身离去，不屑与几个下等人为伍之时，一个嘹亮的唱名声响起。
“格里高利总督大人到！”
所有准备离开的贵族都停住了脚步，望向门口，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老佩里也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其实他们每个人出门的时候，都穿得很正式。
如今这艘太空船上，可是名流云集，随便在走廊上都有可能碰到三四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有些老派的贵族，非常讲究礼节礼貌，稍有失礼之处，就会被另眼相待。
只有张天九和他的佣兵小队，还是那么无所谓，那么吊儿郎当。
伯瑞甚至连头都没抬，还在大吃大喝。
什么总督大人，绝对没有炸鸡腿的吸引力大。
一名身材高挑，容貌俊朗的中年男子，从门口走了过来，气度优雅从容。这个人，大家都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的，正是诺雷星曾经的最高统治者，格里高利总督。
和如今在位的维西帝国皇帝格里高利五世是堂兄弟。
两名器宇轩昂的金发少年，跟随在他身后。
其中一位，乃是张天九的老熟人托尔西少爷。托尔西身边那一位，应该就是他的兄长亚当斯。两兄弟长得不大相像，托尔西更加柔和，亚当斯则神情坚毅，面部线条比较僵硬，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性格坚韧，极其强势的人。
传说之中，亚当斯也是格里高利总督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紧随在托尔西身后的那位，也是张天九的老熟人——大管家派克先生。
看上去，派克先生走路还有点不大利索，正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失礼。
张天九在菲利普大酒店那几脚，踹断了派克不少骨头。尽管现代医学极度发达，短短几天时间，派克也很难恢复到完好如初。
张天九下手的时候，可是从不留情。
“总督阁下……”
“总督阁下……”
格里高利总督一踏进餐厅，立即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总督大人的速度慢了下来，向众人微笑点头，对一些年纪偏大的贵族，还停下来握个手，聊上几句。这也是贵族礼节所必须。
忽然之间，一个声音尖叫起来。
“有刺客！”
“总督先生，有刺客！”
餐厅里顿时一阵大乱，“砰砰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却是打碎了无数的杯盏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