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跑出围栏外边了”,莱恩从大门进来转身而坐在了床边的木椅上。
“不不不,你听说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女孩,是她救了我”,“超漂亮”这个词菲鲁德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还有还有,山丘上的樱花树开得超美呢,咱们可以明天一起去赏花.......”,菲鲁德连忙开始解释起来,“等等,你这么知道我跑出去了?”
莱恩给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嘴巴干燥的菲鲁德,然后扶额叹了口气,“喝口水吧,你今天叫得那么惨,只要不是聋子就没有没听到的,虽然远,但是依旧那么刺耳。”
“喂喂,听到我大叫你还不救我......”,菲鲁德露出一脸埋怨的表情兄弟有难你却不来帮的样子。
“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直接瞬移到你前面,我还没.......”
“对对对,就是她,那个樱花女孩,是她救的我。你说....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
莱恩抬手敲了一下菲鲁德发热的脑袋,“醒醒吧你,那个女孩不是一般人,如果能再见到她,也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明天我又工作一早就要出去,你今晚赶紧去歇着吧。”
厨房的灯被莱恩点亮,中午切好的食物慢慢漂移到木桌上,莱恩拿起叉子,
“吃吧吃吧,记住我的话,没事别往围栏外边跑。”
“知道了知道了”,菲鲁德象征性的连声点点头,拿起叉子开始狼吐虎咽。
“喂,莱恩,你真是个好人。”嘴里爆满食物的菲鲁德呜呜啦啦的说不清楚。
“哈?”
“我说你真是个好人。”
“为....为什么?”
“你看你收留我还给我吃的,这么热情的人除了我青梅竹马的玩伴还真没别人了。”
“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会做吧,倒是你,就不怕食物里有毒么?”莱恩平静的反问。
菲鲁德猛然间停止了咀嚼,抽搐的笑了笑,“不.....不会吧”
“放心,我毒死你图什么啊,吃吧吃吧,这就算欠我一个人情吧。”莱恩摊了摊手进而叉住了一片瘦肉填到了嘴里。
“好~好”,菲鲁德温柔的眼里映着莱恩细腻平静的脸庞。
莱恩天不亮就起身出门了,临走前顺手拉了一下敞开的窗帘。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直刺半掩的窗户,窗帘为菲鲁德挡住了刺眼的晨光,安静简单的气息回荡在小木屋里,就像是染尘的阳光,自由的撒在温润的空气里传递出一份小小的热量。
“呜......呜....”,还没睡醒的菲鲁德声音有些许的沙哑,“已经是......早上了么”
睡眼惺忪的菲鲁德懒懒的从床上坐起来,“嘛,莱恩已经走了么,下面,今天去调查点什么呢。”
厨房里的水龙头被菲鲁德慢慢打开,甘甜清澈的泉水瞬间涌出,菲鲁德伸出手掌捧起水打湿自己还未醒来的脸。
“啊,复活了。”菲鲁德在一顿洗漱过后明显精神起来,拿起厨房里的食物踱步来到窗前。
这里刚刚好可以看到樱树,虽然不是很清楚。
那个樱花女孩儿,今天,如果去的还会再见到她么?菲鲁德开始胡思乱想,不行不行,莱恩说过不要擅自走出围栏外边,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吧。
菲鲁德望着樱树,纠结着自己还要不要出门,而就在这一瞬间,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樱花树下面,飘落的花瓣零落在精致的袍子上面,既自由又孤独。
“是她!”菲鲁德连忙把面包塞在嘴里,慌慌张张的开始穿鞋子,往大门跑去。
是她,昨天的那个樱花女孩,她又来了,是来找我的.....么?
菲鲁德怀着激动的心情一步跨过围栏,冲上了昨天经过的扬长小道,紫红色野花被他带倒到脚下,小路的尽头,山丘的樱树下的那个身影肆意模糊。
“喂!你还没走么?”菲鲁德大老远的大喊,心理却喊着,菲鲁德你这个笨蛋!哪有这样问候别人的,人家还是个女孩,这么粗鲁多不礼貌!
然而菲鲁德的脚步越来越快,尘土都来不及粘附在他的裤脚上,两分钟之后,他气喘吁吁的站在黑斗篷人后面,激动的掩不住自己微咧的嘴角。
“那个,特莉亚小姐,你又来这里了啊,真....巧啊。”菲鲁德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烂话,有些焦灼的挠了挠蓬乱的头发。
“请问....”前面的黑衣斗篷慢慢转身。
“你是在叫在下么?”一位正经的男青年默默转身,之所以说他正经,是因为苍白英俊的面庞上带着一副眼镜,啤酒瓶平底一般厚重的眼睛,像个正经的公司职员。
“呃.....那个.....我....好像叫的不是你......”,菲鲁德瞬间尴尬起来,呵呵呵的赔笑,“不不.....我是说,这位....你起的这么早来丘陵上真是有雅兴啊,不过听说围栏外边不是很安全,所有要早点离开哈......那个.......我有急事,先.....走了。”
菲鲁德绞尽脑汁想着离开又合理的想法,转身打算迅速离开,毕竟围栏外面真的不安全,焦躁的空气悄然升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鼓动的战栗起来。
“围栏?什么围栏?在下并不知道这些,在下来这里是为了勘察地形。”男青年仍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的不谙世事。
“你不知道围栏?”菲鲁德感觉自己此时像个老手,不禁惊叹起来。
“在下不知道这个。”眼镜男仍是一本正经。
莫非,他也是和我一样的外乡人?菲鲁德惊讶之余开始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小激动。
“你不是这里人么?”
“在下不是”
“那你是........?”
“在下来自南界龙地。”
“哈?”菲鲁德此时惊讶之余又有了一些失望,“龙地.....啊”
这个地方还真是复杂呢,连龙都有,菲鲁德开始快速的思考起来,不过他说自己来自龙地,莫非不是人类?看他一本正经的,不会......
“啊啊啊啊!”菲鲁德一声惨叫坐在了地上。
眼前是抽出长枪的男青年,眼镜被瞬间取下挂在腰间,殷红色的长枪上爬满了诡异的纹路,像是魔术式更像是诅咒。
“哼,小子~别动,再动我可保不准你会被吃掉。”男青年用挑衅的口吻警示着坐在地上的菲鲁德,正经的性格似乎在去掉眼镜的那一刹那瞬时改变了,此刻的他,不羁而狂妄,可靠也带着些轻浮。
男青年瞬间跃起,暗黑色长袍夹杂着散落的樱瓣掀起一阵旋风,殷红长枪投掷而出。
三米远处,一直暗灰色魔物应声倒下,锋利的长角戳破了坚硬的地皮,长枪正中眉心。
“喂!小子,有没有人告诉你没什么能力就别出来乱搞,会很麻烦的。”
男青年轻蔑的嘲讽了一句,伸出修长的手臂,暗紫色魔法阵在掌心显现出来,长枪飞逝而归,男青年拿起长枪用力一抖,漆黑的血沾满了满地的樱瓣。
“你,”男青年缓缓附身,英俊的面容靠近惊讶的菲鲁德,“叫什么名字?”
“菲......鲁德”
“哦哦,本大爷是休斯,这个是我的兄弟冈格尼尔。”男青年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举起手中的长枪。
“总之别在这里乱转,想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最经不起什么战斗了。”
休斯说着拿起挂在腰间的眼镜,甩了一下有些被风刮乱的头发宛若海底飘逸的矢车菊,又一次带上瓶底厚的眼镜。
“.......刚刚.....真是失敬”,休斯突然一本正经的对着坐在地上已经不打算起来的菲鲁德道歉。
“在下居然让您看到了这么暴虐无礼的一幕,我为刚刚的礼数不周表示歉意。”休斯一下子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微风掠过他的头发,几根蓬蓬的立在外面。
菲鲁德缓缓站起来,左右打量着这个谜一般的男青年。
“你.......是休斯么?”菲鲁德面对着这个捉摸不透的男青年,还是再次询问他的名字,
“是的,在下是休斯。”
“你的眼镜.......?”
“这是我族的本源,不能轻易的摘下来,时间还早,菲鲁德阁下,我们回去街道上吧。”
“好.....好。”菲鲁德一脸不可思议的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沾着樱瓣的尘土。
正午的空气里满是焦躁和不安,像是酷暑的蒸笼,多吸一口觉得燥热,少吸一口觉得窒息。
小路上,两个身影晃晃悠悠的跨过围栏,向着街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