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之国水晶花园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水晶屋檐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每到阳光最充足的时候,柔软的水晶玫瑰的花瓣会变成烟花般绚丽的颜色。
缇姆小口抿了一口茶,注视着从白瓷被子里慢慢飘起的水雾。
“我先走了。”枫起身,几缕暗紫色长发从后背摆到了前面,他伸手把它们抚到后面去。
“这么早?有任务?”
“任务倒是没有。”枫细心的收拾茶具,把自己用过的茶杯摆在一旁。
“这几天大司祭大人说没什么任务,但是让我好好熟悉一下我们雪之国的易容术,说马上会有用处。”枫继续说着,并没有抬眼看缇姆。
“先走了。”枫转身,高马尾像是紫色绸缎一样在空中摆过,暗红色流苏轻巧甩过,美的如画。
“恩。”缇姆简单的应了一声,又吮了一口茶。
“真苦........”
奴之国兰斯耶鲁镇
终日不见阳光的土地总是死气沉沉的,坚硬的像是风化了的枯黄尸体,菲鲁德背着缇丝快步走在小镇的街道上,与其说是街道,倒不如说是被踏平了的土地,路上出了几家搭着破旧肮脏雨棚的小摊,几乎没什么人。
菲鲁德加快了步伐,因为凌厉的目光和压抑的空气让他窒息。
“呜...呜.......咳咳........”,菲鲁德感觉到后背的缇丝小猫一样挪动了几下。
“你醒了?缇丝?”
“我们安全了么?菲鲁德大人?”
“嗯,已经没事了,还有叫我菲鲁德就可以了。”
温柔的声音穿过冰冷压抑的空气温暖着缇丝,淡绿色的双马尾有些松了,她伸手紧了紧,然后把手搭在菲鲁德的肩上,不自觉的紧张了一下,然后,环住了菲鲁德的脖子。
“菲鲁德大......呃,菲鲁德”,缇丝顿了顿
“前面再走五十米左转,然后直行三十米右转,再直行二十三米,就是转移水晶,用大司祭大人给您的宝石就可以自由使用中立之国所属的转移水晶。”
菲鲁德记得莉莉丝在他走之前,让缇姆给他了一条手链,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精美的青金石,或者说是他没见过的宝石,在白水晶的衬托下,那枚石头几乎是充满生命的,圆润的表面上流光溢彩摄人心魂。
“是这个么?”菲鲁德抬起手给缇丝看。
“恩,是的,这是中立之国皇室的象征,象征的无上的高贵和荣耀。”缇丝的眼睛里充满着敬畏的目光。
几丝嫉妒甚至是憎恶的目光更加犀利了。
“我们快走吧。”缇丝在菲鲁德耳边小声说着,温温的气流弄得菲鲁德耳朵有些痒,他不自觉的脸红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加快了脚步。
“莱恩,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三天了吧,怎么办,如果还不告诉王女殿下他们的话,怕是不太妙吧,马上就是回去的时间了,而且纳塔那里也派人来问了。”绮亚有些焦灼的摆弄着袖口。
“今天才是第三天”
莱恩暗紫色的眼眸里映着这根淡绿色的头发。
菲鲁德突然失踪的那天,他在浴池里看到了这根飘在温泉上的头发,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对,是在村子里,没错,那个像瓷娃娃的女孩,那个直呼出菲鲁德姓名的女孩,她怎么会知道菲鲁德这个名字的呢,明明是自己起的,而那时候莱恩很快想到了占卜术,那个根据定义式,根据世界的理推测存在的特有魔法,而这个魔法,只有是曾经是祭祀之国的中立之国才会使用,而且还要是大司祭这种高阶位的人。
此时的莱恩只是静静的坐在临窗的棉麻坐垫上,看着正午的太阳直射进窗子里来,乳白色的落地窗帘被几丝风带动,和式屋子里,摆放着两个榻榻米,整间屋子充满着让人安心的味道,大概是麻布和灰尘的味道。
而此时的莱恩一点也不安心,他没把自己的推测告诉绮亚和奥里亚她们,如果告诉她们可能是中立之国的人带走了菲鲁德,那么事情一定会闹得很麻烦,奥里亚作为骑士长一定会迅速回王都禀报,而这可能将引起更加复杂的问题。
而如果是中立之国的人偷偷带走了菲鲁德,那么一定有偷偷带走的原因,菲鲁德是被圣剑承认的唯一主人,所以被其他国家芥蒂一定也是正常的,可是这次他没有拿圣剑,而中立之国也没有必要杀了这个存在一定价值的人,所以他们这次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试探,也可能是拉拢,也可能只是私人方面的好奇。
“唉,如果推测没错的话,应该快回来了吧。”莱恩轻轻的叹了口气,问问的闭上了双眼,阳光打在他大理石般的极致面颊上,几根刘海在光下打出了阴影遮住了他的额头。
中立之国水晶花园
缇姆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收拾茶具,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乳白色的茶具是一道漂亮的风景。
“你到时挺有闲心的,在这里喝茶。”罗穆卢斯迎面走来。
水秀如风直接扫过水晶玫瑰花丛,下一秒他就站在缇姆的身后,缇姆迅速转身。
“你不是在奴之国伯爵大人那里当座上宾么,怎么来这里了?”缇姆的语气不是很客气,他作为大司祭的使徒也是拥有很高身份的,特别是对这些别国的人。
“莉莉丝找我来管理奴之国的一些区域。”说着,缇姆看到了他白皙的手腕上挂着的那颗黑曜石,漆黑如昼却繁星闪闪,以及中立之国的烫金徽标,佩戴的人地位如同伯爵。
“那.....恭喜您了。”缇姆的语气稍稍收敛了一点,但仍然很苛刻。
罗穆卢斯没有回答,只是绕过缇姆,伸手摆弄着刚刚收回的茶杯,他轻轻地摸了一下白瓷茶壶
“凉了”
“恩,凉了”
“那真遗憾,本来还想尝尝”
“下回您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沏一壶。”
罗穆卢斯微微抬起下巴,俯视着那个光滑的白瓷茶壶,淡淡的说,“居然自己在这里,把茶都喝凉了”
“因为闲”,缇姆快速应道,好像在掩饰什么。
“我来的时候看到菲鲁德和那个绿发的小姑娘被炎兽攻击了”,罗穆卢斯故意没有提缇丝的名字。
缇姆心里咯噔一下的紧了一下,然后调整一下呼吸,面无表情的问,“那现在呢?”
“我顺手救了一下,现在应该已经到他们该到的地方了吧。”
缇姆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转而感觉到了刚刚茶的苦涩味。
“你知道日久生情么?”罗穆卢斯有些温柔的说,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恋人,那种留恋的眼光似乎含着泪。
缇姆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罗穆卢斯说的是他和缇丝,他们作为大司祭的使徒一直在一起生活,从他被那个雨夜捡回的时候起。
“日久生情生的不是爱情而是依赖,而猛然打破这种感情的,才会是爱情。”罗穆卢斯说的很慢,每个字都像是鸣钟一样把缇姆敲得耳晕目眩的。
缇姆愣了几秒,缓过神来,“你是说.......”
此时的水晶花园,又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正午的阳光直射着这个衣冠整整的少年,可是他的心里却以乱入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