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曾有过疑心。”上官若恭微微向前倾身,“不过相较于围绕在这件事上面的疑点,我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会愿意与你同盟呢?当年你与我们都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同样是上官家的继承人而已!”说起这个,他到底有点愤懑不平。这个东西是这样的金贵,就像他的四弟所说的那样,当真是可以号令千军万马的宝贝,李婉儿既然手里握着这样的一个至宝本该是一刻也不会放手的,为什么?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甘愿将这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交给了他的二哥,又是出于什么的理由,让她在众人之中选中了这个人!
其实上官若恭不知道,身为他的哥哥,上官若恭刚刚得知莺莺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时比他的震惊轻不了多少,如果真的要让他解释这一切,他也只能用缘分这两个字轻轻带过了。
“也许,她当时就是看中了我变成了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缘故吧!”
“可是这样说的话,根本就说不通的……”上官若恭大皱眉头,“你想想看,如果她真的是要找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话,那她怎么会在你下手对付大哥的时候不站出来,当时她可还是大哥的女人呢!况且她也明明知道,如果她把这个东西是交给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话,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众人怀疑的第一对象就有可能是你,到时候,上官桀这样的狠角色也一定会露面,就像是前几日这样严刑拷打你!”他的这番话说的真是有理有据,他这个三少爷一直参与到整件事情当中,可又因为没有直接利益的关系而看的更为深远一定,李婉儿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宝贝若是落到了上官若谦这个人人都十分关注的焦点上,那宝贝也跟着随时出于危险之中啊?!
他的一番话点醒了上官若谦,原本他一直所不敢想象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三弟,你想想看着这整个的事件。你说……有可能这只是李婉儿的一个陷阱,她表面上是与我结盟,将宝贝交给我,其实目的就是为了让某些人能注意到,能快人一步的抢回去!”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那个东西是被谁抢过去的了?”上官若和微微的向前倾身,他这个动作显得对于这件事情抱有极其浓厚的兴趣。
这让稍稍缓过劲的来的上官若谦又起了戒心,“话说你跟四弟本就是一派的,你跟我的女人有旧緣,按理说你应该帮着他。可为什么你却要和我合作呢?”
“哈哈。二哥……”上官若恭也知道这气氛有点怪异了。他干笑了几声才又重新说道,“因为一个女人的缘故!”
上官若谦忽地一笑:“你拿这种话诓诓别人倒也罢了,诓我,就免了吧。说吧。你到底是哪一派的人。不是四弟的话,那就是大哥那一派,不要告诉我你是上官桀的人,我知道他在这个家里,虽说是主事者,可没有人和他是一伙的,或者说他这个人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外戚!”
上官若恭坦然道:“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哪一派的人都不是,我只希望能有个安稳的日子。过去我是看哪方强大我就站在哪一边,可当我看到大哥被你和上官桀合谋死的这么惨之后,我也想明白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家里,本来能活着就已经不易。若是真的想要去和兄弟们争抢一些本就不该属于你的东西,那真无异于是去找死!”
上官若和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我,你其实是准备当这个家里的逃兵?!”
“说是逃兵其实还不犯不上,只是因为提前得到消息,敌人太过于强大,他的压力不是我们这种家族所能承受得起的。”他的眉头深锁,这就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交流方式,即便是和“自家人”讲话都要小心翼翼般的不要让人引起怀疑,继而将矛头对准在你的身上。不只是说话,连同这生活的周遭,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得如同如履薄冰。
“那你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到底是什么消息,竟然能把他的弟弟吓成这样,而且不得不提出离家的下策。
上官若和的身子又凑近了他一点,“有人递话给我称……上面的人说是要将我们家灭门!”
“上面的人,到底是有多上面的人?”上官若谦一听就有点火了!
他上官家过去独霸江湖,即便传到他们这一辈的手上只剩苟延残喘,但这么多年来依旧都没人敢说他们家的一个不字,现在到好了,竟然有人敢胆大妄为的说要灭了他们家!到底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真是不要命了!他们上官家虽然看着是有点弱了,但他们在江湖门派、甚至是与朝廷命官之间织就出来的可是盘根错节、纷繁复杂的关系网,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害关系,所以这也是他们这些少爷敢于如此嚣张放肆的原因所在——因为普天之下,几乎是没有什么个人组织可以伤害到他们的一根毫毛!
“二哥,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上面的就是……当今的圣上!你会做何感想?”上官若谦的手臂伤到了,若恭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以表安慰。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与我们家交好的有这么多的官员,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提前通知我们?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得到半点风声,这根本不可能!”上官若谦本来就体虚的身体突然遭到这样的打击,气血一上来,头晕的厉害,差点昏死了过去。
“二哥,二哥,你要镇定!”一把拽回头往下栽去的哥哥,若恭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他是真心不想伤害他的亲人,可是他们总是迫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做出让他们有可能终生都无法释怀的事情出来。“二哥,你现在懂我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选择告诉你了吧,即便你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都无法料到,这一次……这一次竟然是皇帝那小子要整我们!”
上官若恭将他的放平在炕上,身子侧坐在炕的边缘上,“你原先的疑惑我也曾经有过,毕竟我们过去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去收买他们,就像是当年他们费尽心机去讨好我们祖辈一样,我也不敢相信朝廷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跟我们通风报信,后来我渐渐也想通了,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有可能先我们一步,已经被全部一网打尽了,但如果朝廷真心的要肃反的话,这么多的人,这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事情。另外第二种,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便是——这是一次秘密的行动,由皇帝养着的一批死士亲自执行!”
事情越发的精彩了,面对着即将来到眼前的危险,这对既不同夫也不同母的兄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可他们不知道,另外一场来自朝廷的风暴正在缓缓的降临到北方一处偏僻的小城上空!
“这是威胁,这是**裸的威胁!”润白第一个叫出了声来。
“这就是威胁,那又怎么样?既然我唯一的骨血若兰都想着要离开我了,我还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断离父女关系,若兰你不免太天真了一点。”上官桀慢慢的走近了她,他伸出手来,一边说着话,一边想要摸一摸他的女儿。
“你这双脏手不准碰他!”站在若兰旁边的欧净琛脸色严肃,他像是护着巢中的幼鸟一般将若兰紧紧的搂在怀中。
“呵,我的这双脏手?!”上官桀突然笑出声来,在这个世上,有资格批判他,说他双手沾满罪恶人有很多,但这个里面的人是肯定不包括欧净琛的。不过此时他没有任何的兴趣去挑他的语病,他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只见他指着欧净琛怀里的若兰说道:“若兰,你要记住,你是出生在一个武林世家,纵然你是成长在一个医药世家,但你却始终摆脱不了鲜血的诅咒。你的父亲双手沾满了血液,你爱的人也必然是犯下滔天罪恶的人。过去我曾想改变你的命运,将你嫁给身世清白的滕润白,可是兜兜转转,你终究还是回到了这小子的身边!”这是上官桀第一次在说起若兰的身世,还有那有关于她出生之日起就带来的一片血光之灾!“所以说……欧净琛,你睁大眼瞧一瞧你怀里站着的这个女人,在你的眼中,她有可能是纯洁无暇,但你可知道,她身上有个血咒!当然了这不能怪你,在场毕竟最了解‘魅族’的除了我之外也找不出另外一个人了,那个家族里的人,可是无论走到哪都能一路‘红’到哪儿的人。”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润白,瞧他一脸呆若木鸡的模样,心里立马明白,看来他这个定断没有错。‘魅族’是个神秘到骨子里的门派,即便润白遍查群书也不大可能找出属于她的半点蛛丝马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