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到医院,他扶着她躺在病床上。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坐在床沿上,他贴心问道。
摇摇头,她应道:“不饿,只是想睡一会儿觉。”
“那你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嗯。”许是累了,闭上双目的她很快便入睡。
守在她身边,他为她捋了捋饿边的发。白纱布映入眼帘,他讨厌依附在她额上的苍白,讨厌那群令她受伤的人。医生的话始终令他感到不安,他希望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可是,报告一天不出来,他便多一天的不安心。
凝昵她的脸,她睡得安详。些许的憔悴如幼虫似地爬上她的轮廓,让人看得心疼。不难想象,她比一般人家的儿女所要承受的责任多。在光环背后,总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艰难和心酸。
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他为她拉了拉被子。
有人说,生命是一场瘾。那么,爱情就是最难以自拔的瘾。太多的爱情境遇是恋了散了,走不到你我年迈之时。看多了,比较多了,经历多了,我们便向往迟暮时的相濡以沫,而非年少时的十指相扣。
流云吞没余晖,墨黑霸占天幕,苍穹犹如一头吃饱喝足的猛兽在休憩。仰望夜空,我们为星辰而震撼,也因许多微不足道的事件而感动。
得知钟情受伤住院,钟爱心想,这正是自己笼络人心证明实力的机会。于是,并非第一时间到医院探望妹妹的她来到钟氏财团。
“你来做什么?”对于她的到来,李劲松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悦。
“这是钟家的公司。怎么,我不能来吗?”在办公室里环走一圈,站定在某个位置上的钟爱满脸高傲。
“你打理的是酒店,而不是这里的管理者。”李劲松猜想,来者不善,对方的到来必定是有所图。
“我开门见山地跟你说吧,拐弯抹角地说话太费劲。”直视他,钟爱目光隐晦地说,“在钟情住院期间,应该由我做公司的代理总裁,从而保障集团的正常运作。”
对李劲松来说,这是对方的狼子野心,也是她的异想天开。“不行,公司不需要代理总裁。何况,总裁的伤并无大碍,她照样可以处理公司的事情。”果断地回绝对方,李劲松不容许任何人打财团的主意。
“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必须由董事会决定。”与他针锋相对,钟爱并非知难而退之人。
“我对钟氏的产业享有监督权。而且,你觉得董事会是听你的,还是相信我?”使出杀手锏,李劲松在钟氏的地位绝对是不一般。
他的挑衅令她怒火中烧,“李劲松,你别倚老卖老地欺负我。我知道,在你心里,你只认钟情是钟家小姐。”瞪着他,钟爱神情紧绷。
“除了认钟家的血脉,我也认真心为钟氏好的人。”
“你······”钟爱愤怒得不知如何接话。
“孩子,懂得感恩知足吧,别让金钱蒙蔽了善良的心。”态度有所缓和,李劲松希望她能及早醒悟,回头是岸。
“我不用你来教训我。”
甩下话,极力排斥对方的钟爱夺门而去。对她而言,李劲松好像一剂药,一剂提醒自己并非钟家亲生女儿的药。
从前,她是一个温柔懂事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变得乖张漠然。他有过猜想,莫非,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纵然如此,对财富的渴求不能成为割舍亲情的理由,只能体现她的卑劣。
室内恢复安静,被掀起的小小尘埃抵近胸膛,拷问着人性的良知。
因事情未成功,回到家里的钟爱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
见对方怒气冲冲的样子,坐在客厅里品茗的钟正好奇问道:“姐,谁惹你了?”
“李劲松这个老不死的,仗着爸的器重,他对钟情是疼爱有加,对我是处处使绊子。”口出不敬之语,钟爱丝毫不顾及辈分之分。
“姐,李叔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和爸爸也亲如兄弟,他不会那样对你的。”试图做些微的调和,钟正不希望他俩闹得不愉快。
“怎么不会。”怒瞪弟弟,钟爱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有爸撑腰,他算个屁。”
“姐,爸的成功也有李叔的功劳。而且,爸交代过,我们要敬重他,孝顺他。”不忘父亲的教诲,钟正不曾对李劲松有过不敬之举或激烈言辞。
“要敬重,你敬重。要孝顺,你一个人孝顺吧。我看,他就是一幕后操纵者,钟家人就是他手里的木偶。”双手抱胸,钟爱气势汹汹地靠在沙发背上。
“李叔不是那样的人。”
“谁说不是的,你现在就是他手里的木偶,处处向着他说话。”指指钟正,钟爱的眸眼折射出一道鄙夷之光。
不知姐姐到底受了何气,当下的她犹如一枚炸弹。为了安全起见,钟正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姐,我和几个哥们儿有约,我走了。你也别太生气,对身体不好。”
“赶紧走,省得你烦我。”
“那我走啦!”
随后,钟正离开宅邸。
客厅里剩下她一人。对着空气,不甘心的钟爱嘀咕道:“李劲松,你竟然妨碍我的计划,我们走着瞧。”
敞亮的四周,人们似乎能看到悬浮颗粒地缓慢游移。它们渺小,亦是空气的重要组成成分。我们可以虚无地接近,却抓不到它们。如此一来,它们可以安然地漂浮在空气里,不受威胁地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