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众鬼，简夭夭特意跟戚昼绕路去看了眼那个寿衣店，只不过它已经关门，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啧了声，“回去吧，要不然爸妈肯定要打电话来催了。”
“好。”戚昼也给老王他们发了个信息，让他们也查查这店，看看有没有猫腻。
等两人离开，寂静的黑暗中，突然从下水道的井盖下传出了两道呜呜声，但随着一声闷哼声，很快又回归了平静，只剩下夜风凉飕飕的吹过。
——
翌日，简夭夭跟家人用早餐时，戚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惊讶道，“什么？他们居然出院了？”
戚母盛汤的手一顿，无声的询问戚父，后者做了个嘴型，“凌文。”
凌姥姥也看到了，吃饭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给看过来的几个孩子都夹了菜，柔声道，“快吃，吃完还得上学去呢。”
“哦。”姐弟俩乖乖应了声，低头齐刷刷扒饭。
至于戚昼，则在今天一大早就被警局叫了出去，早饭都没来及吃。
“是的，”医生无奈，“两位病人一大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不论我们怎么劝都要坚持出院，他们伤的挺重的，家人最好还是要仔细照顾。”
戚父礼貌的听着，等挂了电话脸色就沉了下来，真是不省心。
早饭也吃不下去了，戚父给凌文打了个电话，那边提示关机。
“应该回去了，估计是在飞机上，”戚母也没了食欲，嗤笑道，“他好不容易回来看一次妈，不到一天又着急忙慌的回去，真是可笑。”
“别管他，”凌姥姥吃着早餐，无喜无悲的道，“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儿，我年纪大了，管不住也不想管了。”
戚母担忧的环住老人的胳膊，“妈……”
“妈，我也不喜欢我舅舅，”把嘴巴的粥咽下去，戚梵空出嘴巴来，“而且不止我，我哥也不喜欢。”
这话说的戚家人都楞了，惊讶道，“你哥也不喜欢你舅舅？他跟你说的？”
戚梵是小孩子心性，喜欢不喜欢的全都摆在脸上，但自己家的大儿子面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如果不说，他们还真没发现。
“虽然哥没跟我说，但我哥跟他打架了。”
“什么？”戚父跟戚母对视一眼，连凌姥姥都诧异了，“小梵你哥跟你舅舅打架了？”
戚梵张嘴刚想说，可余光瞥见了他姐也在看着他，顿时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简夭夭看他为难的样子就明白了，估计跟自己有关，便开口，“我没事，你说吧。”
戚梵这才敢说实话，“……就我哥高考后来不是已经报考警校了吗，升学宴的那晚，舅舅也在咱们家，我听到舅舅跟舅妈打电话说我哥不成器，放着家业不继承，居然去考警校，非得去找我姐，是不是傻，还说我姐说不定早就那啥了，找也是白找之类的话……”
戚母眼眶瞬间就红了，是气的！
戚梵吞了口唾沫继续，“我哥那时候就在我后面，一五一十的就都听到了……后来，舅舅就发现了我们，劝我哥放弃，总之就说了很多我姐不吉利的话，我哥气的拳头都攥了起来，浑身的肌肉绷紧，我那是第一次见我哥发火，眼眶猩红猩红的，可吓人了……舅舅说到我姐是、是扫把星，拖累了咱们家的时候，我哥就冲上去跟我舅舅干架了，我拉都拉不开……”
这话说的饭桌上的气氛都变了，戚母气的身子直抖，“凌文这个王八蛋！”
凌姥姥听得也是心头发凉，这个不孝子，夭夭可是他亲外甥女！
戚父也是怒火中烧，他深吸口气，看向沉默的宝贝闺女，咬着牙问戚梵，“那你哥呢，那时候有没有揍死这个王八蛋？你怎么不早说？”
“我……那时候我哥不让我说啊，现在我哥不在我才敢跟你们说的，爸妈姥姥，你们可别气坏了身子，我哥当时就报仇了，他都把舅舅的门牙打掉啦！”
戚母想了想，那天凌文真的是捂着嘴走的，火气也跟着消了点，但还是生气！
凌姥姥也是彻底失望了，夭夭没了的时候，他们全家人都找疯了，小昼高考完更是一声不吭的就报了警校，可凌文这个当长辈的呢？
凌姥姥觉得自己太难堪了，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子居然是这样的人，她都觉得自己对不起闺女一家子，哪里还有脸住在闺女家？
等他们平复好心情，夭夭跟小梵上学去了，她就跟戚母说了要回乡下的事。
戚母眼眶红彤彤的，显然是又哭过了，听到这话没忍住又红了眼，“妈？”
她最是了解老母亲，转瞬间就想明白了，握着她的手紧了好几分，“妈，我哥是我哥，您是您，您可不准走，要不然夭夭他们放学回来找您怎么办？您要我怎么跟夭夭解释？”
凌姥姥叹了口气，惭愧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育好你哥，他居然还能做出这种混账事来，对着孩子说这些干什么！简直，简直……”
见凌姥姥激动起来，戚母连忙给人顺气，老人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没什么大毛病，只不过年纪大了，心脏有点不好，不能生气。
“妈，您就别说了，咱们不都说好了吗，要一起过春节，夭夭还说要带您去帝都看看呢。”
见老人还想说，戚母就带着人进了厨房，“妈，咱们小昼准备点吃的，中午给他送警校那边去。”
听了戚梵的话，她这才发现他们对老大的关心太少了。
虽然说有三个孩子，但哪个孩子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心疼？
——
某条街道处，周围被围上了警戒线，有媒体跟行人围在外面，对着从下水道里打捞出来的尸体唏嘘不已。
“林从呢？”戚昼的视线从被泡发的尸体上移开，冷声问旁边的老王，“方桐也没在？”
“他们两个今天轮休，刚才我打了两遍电话才接，现在应该快赶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路边停下了一辆出租车，车门被匆匆打开，林从跟方桐从后座下来，没人注意到方桐脚落在地面上时，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的扭曲。
林从却注意到了，抿了抿唇，上前扶住人，几乎半托半抱的拖着人过去的。
方桐耳尖红了红，就着被遮掩的动作，狠狠掐了林从的腰一下，声音有些哑，“王八蛋！”
“嘶~”林从虽然肌肉紧实，但还是十分配合的嘶了声，薄唇也跟着勾了勾，狭长的眸子在镜片的反射下印出了点点温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