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战奕问。
云婷点了点头，“确定，我现在跟云文山一点牵扯都不想有……”
“他怎么说都是你爸。”
“行了吧。”云婷直接打断了战奕的话，“我真的没看出来，他那点像是我亲爹了。”
战奕皱了皱眉，不悦的看着云婷。
云婷抿了抿唇，语气软了下来，“你看，你连问都没有问就无条件的信任我，他连问都没有问的就不信任我，一见面就甩我耳光，这样的爹，我要来干什么？”
“云叔打你了？”战奕抬起云婷的下巴，脸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
“这儿……”云婷一把拉着战奕的手按到头顶，“大包。”
果然入手之处有明显的凸起。
“他打我，我撞到墙上碰的。”
战奕眼神有些凌厉，手却也没有收起来，轻轻的给云婷揉了起来。
云婷倒吸了口气，“轻点。”
“你找的住的地方，在哪？”
云婷便把在医院碰到江海的事说了，“你还记得他吗？”
“江海？”
“对，你上次不是还说他没有恶意的吗？”
战奕一个头两个大，云婷在外面住，他肯定是不放心的，可是云婷注意已定，要是江海真的对云婷没有恶意，住在他那里倒也能保证安全，可是江海的身份还是不得不让人警惕。
“先这样吧，我送你过去。”战奕说，要是能碰到江海更好。
“好。”
*
云婷掏出钥匙开了门，房里跟上次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战奕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这次从进楼到现在都在一直观察，邻居好像也都没有什么不正经的人，都是附近工厂的一些工人，倒是可以基本排除狼窝的可能了。
“江海好像是不住在这里的。”云婷放下书包说道。
战奕却想起刚刚站在楼底往上看的时候楼顶好像有晾的衣服，有件蓝色的衬衣，上次他来接云婷的时候，江海好像穿着。
“自己机灵点。”战奕说，“对面的邻居是夫妻俩，你有什么时候就过去求他们帮忙，楼下门卫哪里也有电话，有事就打到家里来。”
“你怎么知道？”云婷瞪大了眼睛，“不会骗我呢吧？”
“不信你明白自己看。”战奕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放到了桌上，“给你的。”
“不行，不行。”云婷连连摆手。
“少废话了，拿着吧。”战奕说，“明天你放在家里的行李我给你送过来……”
“那明天早上……”云婷偷看战奕的表情，“我自己去上学？”
战奕嗯了一声，拿了书包出去了。
云婷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战奕好像是不太高兴。
楼顶果然是有人住的，搭了一间铁皮房子，外面拉着晾衣绳，旁边还有一张桌子，随便扔着几张小板凳，桌上都是啤酒花生壳什么的……
小铁皮房子的门没关紧，战奕伸手轻轻的推了一下，江海正在桌前鼓弄一个唱片机，声音断断续续的，总是不流畅。
江海回头看着战奕一笑，“送云婷过来的？”
看来江海也是等了他好久了。
“是。”战奕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十几平米的小房子，放着一张大床，在就是一张桌上上的唱片机，一张老旧的皮沙发，上面扔着江海的几件衣服。
“你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吧。”战奕开门见山。
江海嗤笑了一声，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却没有点，“我直说？你一个学生，我就是直说了，你能怎样？”
“你说了，我才能知道我能怎样。”
“哟……”江海看着战奕，因为战奕逆着光而战，江海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也觉得这少年冷静沉着，以后肯定并非池中之物。
“那我要是不需要你帮忙，我都不好意思了。”江海似笑非笑的看着战奕。
“你说吧，江哥。”战奕也抬眼看着江海，眼神中不见丝毫惧意。
江海拿了根烟扔给战奕，也不问他抽不抽。
战奕伸手接了。
江海‘哧’的一声划了一根火柴，自己点燃了嘴里的眼，看了一眼战奕，战奕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弯了一下头，把嘴里的烟点燃。
“这就是兄弟了。”江海一拍战奕的肩膀。
战奕站着没动。
“明天晚上，到大成滑冰场来，知道地方吧？”
战奕想了一下，“嗯，知道。”
“那到时候不见不散。”
“好。”战奕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哎，你不问我干什么？”
战奕回头看了一眼江海，“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江海笑了出来，“好，小子，很合我胃口。”
战奕也笑了一下，“可惜我不能跟着江哥混，要让江哥失望。”
江海眯了眯眼，挥了挥手让战奕走，谁知道以后的事呢？
*
战奕回到家正开门的时候，隔壁云家的门开了，云文山从里面走了出来。
战奕眼神扫了他一眼，云文山脸上的疲态显而易见，就连两鬓的白头发都多了。
“小奕……”云文山眼看战奕要装作没看到他，急忙喊了一声。
“有事？”
云文山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小奕，云婷怎没跟你一起回来？”
战奕低头笑了一下，“云叔这话问的，她为什么没跟我一起回来，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云文山一时脸上红一下白一下的别提多难看了。
“小奕，云叔当时也是被云婷给气急了，才说了那些话，云叔也不是有心的。”
“云叔，有些话说了就是说了，没什么可解释的，云婷不会听，你给我解释，也是无用……”
“毕竟我不是云婷，我无法体会到被自己亲生父亲不分青红皂白打耳光的痛。”
这话简直是狠狠的给了云文山一刀，云文山一把扶住门，才勉强站住了身子。
“云叔可要保重身体，毕竟您是有女儿有妻子要照顾的人。”
要说这捅刀，十个云婷都比不过一个战奕。
战奕说完这话冲着云文山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家门。
“小奕，”云文山大喊了一声，“你总得告诉云叔，云婷现在在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战奕关门的动作停了一下，“我现在告诉你，云婷有危险，云叔，你能怎么办呢？”
云文山一愣。
“云叔，既然你什么都做不了，又何必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