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冲忍不住了,因为时间约往后,他能够到达的战场越小。活动的空间也越小。
在高继冲确定了一个最后的期限之后。大别山沿麓的战斗骤然加剧,汉军一改往日稳打稳扎的态势,向唐军的鹿寨发起猛攻。雷火罐在两军正面对峙,相互都有防备的情况下,效果不大。但是汉军在用优势兵力袭击野外的鹿寨时,却非常好用。
特别是在交通不是太便利,军情通报不及的地方。守卫鹿寨的唐军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爆炸和毒烟,大火包围。短短几天,通向宿州内地以及粮道周边的据点几乎都被焚之一炬,守卫的唐军士兵能够逃脱的很少。
而一直在扩充实力的蕲州水军出动了。他们不断袭扰雷池水军,终于把这个庞然大物给惹怒了。
就是佛也是有火气的不是,何况是体量与雷池水军根本没法比的蕲州水军。
于是,雷池水军决定集中兵力,把蕲州水军摧毁了再说。
不得不说古代发动一场战役太难了。雷池水军光调拨物资,集中战船就花了好几天。
幸好天终于下雨了,雷池水军怕∝,什么?怕火攻。
十一月七日,江上的大雾没有散开,逐渐形成了一场细雨,随后雨水越下越大。
很远,就隐隐能够听见江上的战鼓声。因为雨雾,视线被阻隔,但是战鼓和桨手们划桨是整齐的呼喊声却穿透了雨雾。
云梦泽的入江口,以甲字号为首。五艘战舰和夹在中间了两艘渔船静静其航行。
一艘蕲州水军的快帆船顺风而来,速度非常快,上面的人打着旗语。告知这是自己人。
靠近后,负责两军联络的一个新军战士登上舰。
“王爷,老王爷和郭将军让您马上出击,蕲州水军都是小船,虽然有蕲州城楼上的抛石车支援,但是现在在下雨,抛石车和弓箭都被雨水淋湿了。射程和威力下降了大半,雷火罐也受到了限制。都是靠小船硬靠上去炸,人员损失惨重。唐军蜂拥而来。怕是支撑不住。”
闵平江低声说:“可以让蕲州水军让开江心,收缩到抛石车的射程范围内。这样既可以让开我们的攻击通道,也可以减少损失。”
高继冲点头。
信使接令后离开了。
“这个天气可以使用火炮,能见度不高。火枪应该也没有问题。让战士们准备。我们。”
甲字号首先进入长江航道,因为是顺江而下,速度骤然加快。其后其他战舰也鱼贯而出,渔船被死死地护在中间。
船上一片忙碌。炮手纷纷就位,五艘战舰呈品字形。悄无声息的前行。渔船只有一个锅炉和一个螺旋桨,所以距离逐渐拉开。
“所有非战斗人员,一律回舱。如果发现船体有异常,及时报告。舱内人员做好防撞击准备。我们一般不会撞击,要撞也会撞敌船船头或者船尾。所以震动不会太大。请男人们保护好女人和孩子。”
军官们把甲板上的非军事人员纷纷往船舱里赶。
火炮炮衣揭开。弹药兵从弹药舱里扛出一箱箱的炮弹。炮手们也慢慢摇起火炮,调试炮镜和标尺。他们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好两个多月。火枪手们正在往自己的子弹带上插子弹,插满有一百二十颗子弹,还是挺重的。除此之外,他们背上还背着箭囊,里面是五十根弩箭。
“清点子弹,清点弩箭,清点枪支和弓弩。检查短剑和匕首。你们只有这么多武器,武器就是你们的命。不能少,不能没有瞄准就射击。狙击手注意,干掉敌船上的军官。越早打掉,你的兄弟们就越多一份生机。进入敌人弓箭射程要紧靠船舷,没有机会宁可与敌军肉搏。不准随意暴露在敌军的弓箭之下。你们要记住,你们身上没有铠甲,不能给敌人当箭靶子。”
火枪手的小队长一遍一遍地靠接自己的士兵。
“对付敌军的跳帮手,要在第一时间用弩箭射杀。没有机会要贴身战斗,你们用的是短兵器,敌军用的是长兵器。如果你贴不了身,你就是死路一条。任何时候不准放弃你们的枪支和弓弩。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就能救你们的命。要懂得相互配合,谁要是逞能,不顾战友单打独斗。不断没有功,还会记上大过。”
旗语手,不断地打着旗语。要求各船只保持距离,不要太远,但是也不要太近。虽然有前有后,但是每艘船要保证自己有随时出击的航道。从正面看,这五艘船是在一排,而不是一列。渔船则躲在队列里面。
天气越来越暗,雨越下越大,不过雾气消散了。
“还好不是火绳枪。”高继冲放下望远镜。
雨是从东向西而来。不过总就是腊月了,非常冷。但是战士们虽然大多都有一定的遮蔽物,但是却挡不住雨水的侵袭。身上很快就湿淋淋的了。
叶天和李辰守在高继冲和王婉容的身后。
两个人虽然这几天见过火枪的练习,但是如此大规模的使用火枪却没有见过。
从武器,到军官们一片跑,一边喊的话语,就知道,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作战理念。
很快,就能够看到远处江面上隐隐约约的战船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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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延范在两个大盾手的掩护下传达了命令。
战鼓声从急促的冲杀改成了撤退变阵的鼓声。
“撤回江边,让城里的抛石车掩护我们。”传令兵大声吆喝着。
密集的阵型,让战船的活动非常缓慢。走不掉也躲不开。所以指挥非常重要,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混乱。战船上,密密麻麻射满了箭。很多艨艟船上的牛皮已经被礌石砸破了。唐军其实发射一块礌石,射出一箭都不容易,但是比唐军多出了三倍的楼船把韩军的楼船压制得不能动弹。
如果不是艨艟船顶着礌石和弓箭冲到唐军的阵前,往船上扔雷火罐。这为数不多的四艘楼船就会被击沉,或者被唐军靠近占领。
汉军的阵型逐渐向江岸退缩。唐军发出了欢呼声,战鼓越发激烈。
不过唐军的水军将领不知道是谁,很明智地分出三艘楼船前去封锁江水上游江面,并逐渐靠近蕲水河口。他们这是要利用汉军防守面不够,想找地方冲岸,开辟岸上的战场。唐军一艘楼船上的士兵达到了三千人,只要一上岸,再想赶下水,就不是那么容易。
岸上的汉军也在整军准备冲杀立足未稳的唐军。
就在此时,蕲春城方向,沉闷的战鼓声响起,喊杀声传来。
蕲州新城上,两杆大旗打着旗语,意思是说,唐军在蕲春方向发起了攻击。
唐军在长江水面列阵,以楼船为基础,艨艟和小船为辅助,准备封锁江面,防止江陵方向的援军的同时,逐渐向江岸靠近。
就在这时,上游江面,出现了三个白点,然后越来越大。
“船,那是船,江陵有水军来增援了。桅杆上的瞭望哨大叫。”
“是什么船?”一个军官大叫。
“不是楼船,可能是大一点的艨艟船。”
“暂时不要靠岸,准备迎击。”
与唐军的慌乱不同,岸上和水上的汉军都在大喊:“渤海王率军增援来了,我们有援兵了,杀啊。”
汉军竟然在此时完全不顾军令,水军停止了后撤,纷纷调整,准备反击。
事情就是这样,有援军就代表有士气。而有士气,士兵们就可以悍不畏死。哪怕这援军很少。岸上的汉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命地拉着抛石车靠近江岸,抬着礌石的,上绞车的,砸销子的。一个个都有了力气。
唐军只好停止前进,避开汉军的锋芒,开始调整战阵。大批的战船开始涌向江陵方向。
“两千五百米左右,敌我双方的船速都很快,甲字号,火炮试射。”
“一发准备,放。”
一声闷雷,甲子号轻微地一震。火炮的炮管猛地向后缩。炮口的浓烟骤然冒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烟圈。在炮口的后消散。
唐军是逆流而上,桨手们奋力划船时的吼声,让他们一时并没有注意炮声。
但是负责瞭望的瞭望手大喊道:“对面船上向我们这边抛了一块礌石。抛得好远。”
话音未落,在前方两三百米的地方,炮弹砸进水面,猛地爆开,升起巨大的水柱。
“这不是礌石。”瞭望手低声说了一声,他不知道这应该怎么形容。
但是很快,五艘怪船上又飞出了数个亮闪闪的东西。其中一个正朝着他的方向飞过来。不过飞得有些高了。只一眨眼。身后的艨艟船就轰地一声被炸开了一个洞。直接解体,木板飞得漫天都是。
轰轰的雷声不绝于耳,船队中,水柱、木板间或有人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整个船队都十分安静,连桨手都停止了划桨。这些炮弹并没有全部命中,真正命中的只有两发。但是在唐军重造成的震撼是难以估量的。
“这是天雷吗?”瞭望手再次低声呢喃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