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河堤失修,广宁县县城的东门外,已经是汪洋一片。
不过这里因为都是一些牧民,所以实际上并无影响。汉人们是在回流,不过他们只是在一些高地上恢复了一些农田。大部分都是渔民和猎人。
辽国已经放弃了这个县城。这里成了一个自由贸易的场所。
高继冲放下了望远镜。原本他想上岸看看,但是游骑兵师和护卫们都认为这里情况复杂,还是不要去的好。
游骑兵师的一只骑兵从城门里出来,弓弩和枪支都是出于待击发状态,然后快速消失在森林之中。
“广宁县拿下来,距离显州和乾州就不远了。今年雨水特别多,辽河洪水大涨,远超往年,这个罪名现在落在王爷的头上。说您是海龙王,弄得水淹大地,海妖都要山里去了。”
杨彦是渔业司司长,他原本南唐尚书郎李平的弟弟。李平本姓杨,他当道士,依附李守贞,出使南唐,被留在了哪里,改姓李。杨彦一直老老实实读书,在司农寺任一个小官。是和王朴一起来的几个学子中对农业最熟悉的一个。他很年轻,二十多岁,面白无须。一副-,奶油书生的模样。这个时代留胡须似乎是一种风潮,至少在北方是这样。不过渤海不一样,胡须妨碍在脸上涂伪装色,所以军队和学校都不留胡须,最后就没人留了,导致市场上的刮胡刀成了畅销品。
杨彦的性格偏阴柔,不过手段毒辣,渔业司的铁血政策就出自他的手中。被认为是除了施睿静之后的又一个“酷吏”。吴夏也不太喜欢他,所以他和施睿静也走得近一些。
这个人和施睿静一样,嘴巴很毒,有什么说什么,不太容易拐弯抹角地说话。
“你认为呢。”高继冲不高兴地看着他。
杨彦面不改色地道:“我认为是这样。”
王婉容噗嗤一声笑了,拉了高继冲一下:“海龙王就海龙王。真一观还有你的塑像。你要真生气,去把真一观给平了。”
杨彦嘿嘿一笑:“平了也没用,您没有办法堵上悠悠之口。”
高继冲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小,这神鬼之说,不怕折我的寿吗?”
王婉容笑道:“谁叫你不走寻常路呢。”
杨彦道:“对您的说法多了,说您罔顾弱小,没有仁人之心,养猛兽害人,行事霸道,不让渔民捕鱼......”
高继冲瞪着杨彦。杨彦把剩下的话噎了回去。高继冲刚刚放开他,他又补了一句:“反正您的罪行是罄竹难书。”
这下高继冲也给气乐了:“怎么就罄竹难书。你是说我做错了?”
杨彦没有半分害怕,周围的人也都笑嘻嘻的:“最新的罪名是,王爷和王妃还借着优生优育的名头限制人生养。您管天管地,还管人家生孩子?”
高继冲忍不住笑了:“真这样说?”
杨彦认真地点头:“是真的,不过不是渤海人,是外面的人罗列罪名。辽主要进攻辽东,这就是檄文的一部分。”
白氏笑道:“辽东现在已成辽国心腹大患。辽国与大周停战,可没说与我们停战。大军有北调的趋势。皇上那里也有很多流言。王爷到辽东不到三年,皇上下斥责的诏书都下了两次了。也就是王爷年纪小,没有问罪,每次还加官进爵。”
高继冲道:“我如果真拿下辽河平原。皇上哪里难免有疑心。”
敬梁笑道:“辽河平原已经不是拿不拿下的问题,而是我们的战场选在什么地方的问题。在平原上我们没有优势。”
辽河平原河流纵横,但是这些河流在雨季过后,很多都很浅。这里是大片的草原和矮树丛,所以确实不是渤海师擅长的战场,而游骑兵师的人数有限。只能作为突击和袭扰兵力。
“那就往前推一点,在大凌河与辽河之间的医巫闾山形成防线。让李锦他们进驻医巫闾山。其它地方不要管他。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来限制契丹人放牧。不过小辽河以东要做好准备,把战略纵深拉长一点,进攻与防御都有回环的余地。”
高继冲相信与渤海师的能力,占据了一片山峦和森林,想把他们赶出来那几乎是妄想。而又医巫闾山的存在,辽军即便是进入了辽河平原,也要担心后路。再就是最重要的粮草问题。
敬梁只是点头。
杨彦笑着说:“那王爷还是在平郭或者千山多待一段时间,没有海龙王镇守,我们的船往上有走,还真是危险。”
高继冲笑了:“我想起一句话来,似乎叫做保家卫国,农林渔业部。”
众人愣了一下,杨彦还问:“什么时候渔业司改成渔业部了?”
高继冲笑着不理他们。拉着要忍俊不禁的王婉容回舱:“我可不陪你们,让游骑兵师给你们打前站。你们又不是要占这个地方,不过就是宣誓一下管理权而已。”
高继冲说的这句话是后世的一句笑谈。后世因为国家要韬光养晦,所以遇到什么事情,军队一般不会出面,而是农林渔业部打前站。海上争端,都是渔民冲在前面,至于这中间有多少真渔民,还是假渔民,只有天知道。反正把别人的声呐电缆割掉的就是这些渔民,把别人鱼雷和各种侦查器材捞上来的也是渔民。围着战舰不让走的也是渔民。到别人海岸线晃悠,暴力“抗法”的也是渔民。追得别人海巡不得不躲着的也是渔民。
陆地上更加是千奇百怪,所以才有了保家卫国农林渔业部的说法。
高继冲下令海监监管海洋是真的。但是海监的种种霸道行为,那是杨彦一手主导的。现在杨彦对海上不满足了,要在内河也折腾一点事情出来。保护洄游鱼类,保护渔业资源的是理由。而高继冲就是撑腰的。
农业司管保障,林业司善于守,而渔业司完完全全就是进攻态势。反正弄出事,军部帮他们解决就是了。
而敬梁他们那时巴不得有人当出头鸟。这帮人把高继冲拉来的种种算计,简直是明目张胆。高继冲是苦笑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