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中间一群舞姬站在荷花台上跳舞,不停地旋转,旋转,看得紫琅头昏眼花,只能把视线投在面前的食物上,这时坐在旁边的左安炫倒是不安分了:“紫琅,紫琅。//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紫琅放下酒樽:“何事?”
看到紫琅应了自己,左安炫咧开嘴唇笑了笑:“明日的花展我一定会去的。”
“你不是已经让家奴递了口信的吗?”紫琅拿起筷子摆弄着碟子里面的食物。
左安炫腼腆地笑了笑:“我想亲口跟你说。”
紫琅淡淡地点了点头:“哦。”
左安炫还想再说话,可是看着紫琅的表情,即使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只能把视线转开,只是里面多了一些苦涩,那些一直转动的舞姿似乎要席卷出他的泪水,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夜,他真的后悔了,不应该默许顺天府去包围淳于府,不该强迫她给自己道歉,以致闹成了今天的局面,似乎一切都无法挽回。
每个人都心思各异地沉醉在舞曲当中,直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慢慢地走向了场中,魏王的爱女,宇文怜。大家都惊讶地张着嘴巴,不知道这位嚣张的大小姐要现场表演什么。
宇文怜穿了一身蓝色华贵金丝裙,袖口刺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在裙摆处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裙摆随着走动随风而动,轻盈脱俗。淡淡的妆容把她姣好的肤色尽显无余,札着流苏髪,插了一根流苏的簪子,别有风情。她快步走到大殿中间,然后俯身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对面前的这个孙女似乎也很有兴趣,如此的场合,却不怯场,大方磊落,他高兴地点了点头,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和蔼:“你要表演什么?”
“孙儿会制作机括,现场为陛下表演。”宇文怜声音洪亮,带着小孩子的天真,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一句话在朝堂中掀起了怎样的暗潮。
几乎所有的人听到机括两个字都是一惊,大家看向魏王的眼神变得愈发的有深意。皇帝似乎是没有感觉到大家的情绪,笑嘻嘻地看着宇文怜:“你真的会机括?”
宇文怜笃定地点了点头:“真的。”
“那好,开始吧。”
宇文怜笑着领命起身,然后向外围的一个丫鬟使了一个颜色,接着就有内侍搬上来一些东西,有大水缸,圆桶,水桶,小木球,还有一些其他的工具。Www..Com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宇文怜这是要现场给大家制作,每个人神色不一,紧紧地盯着宇文怜。
宇文怜看着面前的工具,自信地一笑,接着众人就看到了她的动作,她指挥侯在一旁的内侍用大缸盛满水,水画盖上圆桶,然后蹲在那里雕琢,在缸下钻孔,通于桶底形成水喷,再放置许多小木球于喷水处,启闭灌输,水打木球,木球盘旋,久而不息。
她的动作很快,别人根本就无法直接窥视她的机关在哪里,只是看着那不断盘旋的木球,大家的表情都变得凝重,看向宇文怜的眼神更加的慎重。
首座的皇帝看着那跳跃的木球觉得非常的惊奇,一时间龙心大悦:“不错不错,心思非常的巧妙,赏!”
立刻就有内侍捧了令郎满目的珠宝首饰进来,然后站在宇文怜的身后,宇文怜跪地谢恩:“谢吾皇。”
“好了,起来吧,这个,可否送给朕?”皇帝指着大殿中的木桶大缸。
宇文怜笑得很灿烂:“当然可以。”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退下吧。”
经过了宇文怜的表演之后,皇帝似乎有些疲倦了,就早早地退了席,皇帝已经走了,王公大臣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大家也络绎不绝地离开了,只是脚步略显匆忙。
只有紫琅和左安炫两个人慢慢地往城门外走去,高高挂起的月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左安炫:“紫琅,原来宇文怜这么厉害啊,我以前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紫琅回想着刚刚宇文怜的动作,可是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左安炫也不在意紫琅的语气:“原来这就是机括的奥秘啊,真是神奇啊。”
本来今天还担心如果陛下乱点鸳鸯自己该如何拒绝的,可是宇文怜的机括似乎把所有人的情绪都打乱了,当然包括皇帝,所以今天可以说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紫琅慢慢地走着,竟然觉得身边的左安炫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你不是在骁骑营吗?怎么这么闲?”
这几次的宴席都可以遇到左安炫,难道他在骁骑营都不用做事的吗?左安炫却因为紫琅的话而脸红了:“我现在在家,没有去骁骑营了。”
紫琅本来还想问话,可是想起了那一次九峰山的惊险,估计这个废材侯爷是被那天经历的一幕幕给吓着了,所以不愿再去骁骑营了,她也不愿多谈,这个话题就没跳过去了。
“你现在在国子学吗?”左安炫小心翼翼的问。
紫琅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是无话,宫门渐渐地跃入了眼前,两家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口,其他的官员都已经散去了,速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迅速。
两个人各自走向自家的马车,左安炫转身想说些什么,可是看见紫琅已经钻进了马车里面,也只能面带失落的上了自家的马车。
今夜,注定不安宁!
晋王府里,宇文偃大步往议事厅走去,那里已经等着几个幕僚,看见宇文偃进来,纷纷行礼:“王爷。”
宇文偃广袖一扬:“免礼。”
大家这才纷纷起身入座,表情却是如临大敌:“今日晚宴上的事情,王爷有何想法?”
宇文偃一身黑袍,就像隐在黑暗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其中一个类似领头的幕僚躬身一礼:“我等知晓了。”
宇文偃轻轻点头:“宇文怜的身世可查明?”
另外一个着白袍的男子立刻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开到一页:“宇文怜,十四岁,魏王庶女,生母为戏子秦冉,出生不满周岁,生母病逝。魏王接其回府,与魏王妃亲自教养,宠其类嫡女。”
宇文偃的注意力留在了最后一句上面,宠其类嫡女,这一句的确是非常的别有深意:“只有这些吗?”
幕僚躬身一礼:“是。”
“事情要暗中进行,尽量小心。”宇文偃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们退下了,他的思绪停留在那些旋转的木球之上,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就想起了那一张面无表情的容颜,刚刚在大殿之上,她和左安炫似乎相谈甚欢,只是为什么,有些刺眼呢?
魏王府里,宇文申笑嘻嘻地把宇文怜送回了她了院子:“怜儿今天的表现非常的好,只是你有机括之能,竟然连父王都瞒着。”
宇文怜得意地笑了笑:“我本来就是要给父王一个惊喜的嘛?”
宇文申摸着宇文怜的脑袋:“的确是非常的惊喜,只是,你是如何会制作机括的?”
宇文怜嘟着嘴巴:“我自己想到的。”
宇文申知道她并不想说,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关心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宇文怜看着宇文申的背影,眼神变得深不可测,在黑暗里似乎闪着捕猎的兴奋,是的,是兴奋。
皇宫里面,皇帝穿着黄色的亵衣看着面前那个还在不停运转的木桶,陷入了沉思,难不成宇文怜真的有机括之能?只是,为何以前却没有半分的消息传说来,除非,是另一种可能,如果真的是另一种可能的话,恐怕,这天下又要乱了。
“血歃,夜探魏王府!”皇帝敲了敲木桶的边缘。
“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传出了应答声,然后又恢复了安静。
紫琅回到府里的时候,淳于府依旧是灯火通明,门房来报,说大家都在后院赏月,紫琅就直接往后院走去,却在站着门口的时候,黑了脸。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淳于素素,不仅是淳于素素,还有两位姨娘,这种情况实在是让紫琅有点匪夷所思,她冷笑了一声,然后慢慢地走向人群。
看见紫琅过来了,侯在门口的丫鬟婆子赶快跪地行礼:“见过侯爷!”
紫琅没有理会她们,步履生风地往灯火之处走去,那里谈笑风生,却让她想起了临终前的严朝婷,那骨瘦如柴的身体,那双眼凹陷的脸颊,凭什么严朝婷就该躺在阴冷的地下,而这些人却在这里,活生生地在这里,有血有肉的在这里。
丫鬟的高呼:“侯爷到!”让本来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淳于意看见紫琅走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赶快站了起来:“紫儿,你回来了。”
紫琅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两位姨娘,桌子上面放了丰盛的食物,她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月神啊,月神,你看到严朝婷了吗?她是否也能在这月圆之夜享受丰盛的美食,她是否也能与家人欢聚,她是否也能言笑晏晏。如果都不能,这些人,为什么可以,为什么还活着?
那一瞬间,紫琅浑身的戾气暴涨,让一边的淳于意也大惊失色,大声惊呼:“紫儿,你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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