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若放在南朝,是断然没有一个人敢讲的,毕竟它就是横在摄政王心中的一根刺,不可触碰,评书人就算再猎奇,也不敢赚性命钱。
可到了这北朝,天高皇帝远,就没人管这么多了,只要能够本子足够猎奇,一片叫好,那就不乏看客跟说书人。
故事是从南朝清定一年讲起,大公主降生,这孩子生下来就不啼不闹,任凭接生嬷嬷如何拍打,也不肯开口。
大家都以为生下个死婴,可没想到,竟然在太医匆匆赶到的时候,自己睁开了眼睛。
起初大家都只以为是公主初初降生,气虚体弱的哭不出来,可奇怪的是,这一晃到周岁,这孩子竟是一声也没哭过。
事有反常,大家自然惊异,明里不说,暗里却心有戚戚。
到清定四年,那年这大公主那年正好四岁,寻常这般大的孩子,正是开窍明慧,初懂世事的年纪。
纵然宫中流言不断,可这毕竟是陛下第一个女儿,从出生就是格外荣宠,有皇恩加身,众人还是日日供起来好生伺候。
直到那日,负责看顾大公主的嬷嬷一时疏忽,让大公主一个人从宫殿跑了出去。
那时候,宫中上下急成了一团,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六神无主,怎么也找不到大公主去了哪。
直到傍晚,宫人无可奈何,正准备请罪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就砸了下来。
陛下被刺伤在寝宫之中,而大公主,手捧着血淋淋的剑,就傻站在御驾之旁,施咒一般一动不动。
这可是弑君弑父的大罪!百死难赎其罪!
太医及时赶到,将圣驾救了回来,大公主被人带回了宫中软禁。
听说,这原是大公主降生之时,就被妖魔邪祟给吞了一魄,从前懵懂无知还没开窍,就也还算平安无事,如今才能跑会跳,就发了失心疯,连自己的父皇都要杀。
传言一日飞如雨,纷纷洒洒就传遍了天下……这第一回,也就暂止于此。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白溪不知不觉听得入迷,醒悟回来之时,才发现到,心中竟酸胀不已,无由来的一阵钝痛。
“这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怕不是胡乱捏造的,这说书的竟能说的如此言之凿凿,难不成他还亲眼见过不成?”白溪怔怔的自言自语,撇头一笑,怎么可能?还什么被邪祟侵身,吞走一魄,这可不就是骗小孩子的鬼话。
“见是没见过,这说书人的话其中真真假假,只能信其一二。”丰逸倒干了酒壶里最后一杯,余光瞥她一眼,递了过去。
白溪无知无觉的一口闷尽,抿嘴一品,她摸过来酒壶晃了晃,啼笑皆非的叹息,空了。
“丰逸,我看你就是来骗酒的。”她白了他一眼,放下酒壶,好奇道:“你倒是说说这故事里哪分是真哪分是假啊?”
丰逸一挑眉,无奈摇头,“又来套我的话,果然拿人手短。”
“快说。”白溪眨了眨眼,催促。
丰逸眼底一抹幽光闪过,“说汝华公主弑君,或许是真的,但若说她从出生就带着疯病,定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