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回来,见不着她,那可怎么办?
白溪顿觉头疼,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这可真是个既幸福又痛苦的抉择。
“你不想走?”栾子襄眸光一暗,他久居高位,她的心思,他一眼就能识破。
这是不是送命题?白溪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人也太可怕了,她才犹豫了片刻,就被他瞧出了端倪。
白溪眼底一抹幽光闪过,急中生智道:“自然想走,只是我与太子殿下一同掉下悬崖,若是一人回去,岂不遭人非议?”
栾子襄不以为然,“他若死在这儿,你也陪着永远留在谷底吗?那些杀手武功不弱,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死。”
“我……”白溪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心虚的咬了咬唇。
“你如何?钟情他?”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寒意,曼然扫过她,一眼识破了她的心虚。
她跟她,连心虚时的反应都一模一样,栾子襄彻底迷惘了,他到底在看的人是谁?
太难了,多说多错,不说也错,白溪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手足无措过,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热锅上的鱿鱼,十条触手都不够用。
“公子……”昼闫见情势不对,忙开口解围,王看这林白溪的眼神都变了,他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白溪咬牙,苦笑道:“没错,我钟情于太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整个丽京城的人都知道,这还用问吗。”
她话方出口,就觉心底一阵生疼,险些咬破舌头,似乎伤在他的心上,她却感同身受。
狠心抿唇,她看着他,“你走吧,王公子,不找到太子,我不会离开的。”
栾子襄顷刻之间,忽觉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仿佛一颗心脏,被人狠狠禁锢。
“走。”
他转身,背影满目疮痍,昼闫察觉到他的不对,吓得脸色苍白,忙紧追了上去。
直到消失在树影深处,栾子襄忽而一口鲜血吐出,面色白如薄纸。
他靠在树上,缓缓的半跪,铮然傲骨此刻弓成了半百老翁,疼的眼泪险些流下。
上一次,疼到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的时候,还是在三年前。
他抱着她,看着一点点她逐渐冰冷,看着她心如枯木,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那一次,他觉得失去了魂魄,这一次,他丢了心。
为什么会这样?他茫然抬眼,惊慌的攥紧心口,看着地上鲜血,失魂落魄。
他为什么会,为林白溪而疼?
他为什么会,痛如刀绞,如被人剜心?
他爱的人,早就死在了三年前。
他看着她,被诬陷,被幽禁,被灌药,生生死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心,随着她,一同埋葬在了莽莽黑土之中,再也没动过。
可如今,他能感觉得到,它活了,尽管痛不欲生,可它活了。
“王!您不能倒下!”昼闫急得眼眶都红成了血色,他从未见过,王疼的如此狼狈过。
哪怕是在三年前,公主离世时,可如今,就为了方才那女人的一句话,竟然如此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