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晨,阳光正好,洒在两小孩身上。
“小媛,今晚来我家。”粉雕玉琢的男孩,一本正经地邀约。
“为…什么?”小女孩正在啃玉米,口齿含糊不清。“晚上…要看动画片。”
“来我家看。”见到女孩脸上沾有玉米粒,他随手帮她拿掉。“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唔…。”看很久,好像很好耶,毕竟,妈妈平时只让她看半个小时。“可是…”想起妈妈那黑黑的脸庞,她忍不住缩缩脖子。
“还有你喜欢的草莓蛋糕。”男孩放出一波“糖果炮弹”。
“真的?”一有吃的,立刻把妈妈生气的样子抛之脑后。
“真的。”男孩煞有其事地点头。
“那我要去!”大大的眼睛,闪现出单纯的喜悦。
草莓蛋糕,妈妈只买过一次。往后,任是夜媛如何央求,妈妈都不再买。
“先说好,不许反悔。”男孩笑起来,眼里似有光芒在涌动。
傍晚六点半,小女孩就已经待不住,准备去找男孩。
“阿媛,又去哪?”妈妈从厨房出来,看见穿好鞋子的女孩,皱起眉头。
“去同学家做作业。”小女孩清脆的声音盛满着简单的快乐。
“哪里的?”妈妈不放心。
“忧。”她摸摸肚皮,扁扁的,去锅里拿了个熟鸡蛋。
妈妈听到这个名字,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去到人家家里,要礼貌,该打招呼的打招呼,不要乱碰东西。”
“噢噢!”心不在焉地应着,她根本没有听妈妈的话,而是把鸡蛋放到鼻尖,嗅嗅,又放下。好好吃,待会分给忧一点。
去找忧的路上,小夜媛有无数次想吃掉这个鸡蛋,但是,一想到要给忧尝尝,又忍住。
“小媛。”小夜媛距离江家大宅还有20米远,就听到忧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忧?”她先是迷茫,再是明朗。
男孩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夕阳下。一见到女孩,小脸立刻出现柔和的光芒。
“忧!”小女孩很高兴地跑过去。“你看,我从家里拿了个大大的鸡蛋。”很得意地在男孩面前炫耀那颗熟鸡蛋。
“很大!”男孩也被吸引住“这是给我的吗?”眼睛里出现对新事物特有的惊喜。
“不是。”她摇摇头,眼里有着狡黠“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
“不够。”男孩摇摇头。“我要一半。”
看见小伙伴“渴望”的眼神,小夜媛很是纠结。一半,自己吃不够,但是呢,他,好像经常给自己带吃的…
最终,她依依不舍地松口。“那,给…给你一半…”小心翼翼地拨开鸡蛋壳,掰开两半,把其中一半给他。
“谢谢小媛。”男孩的眼睛极为漂亮,一笑,似乎有星星在闪动。
江家大宅,作为村里唯一的“豪宅”,虽谈不上金碧辉煌,但,朴实大气绝对够得上。
楼房的前面,有一片宽阔的草地,碧绿青翠,生机勃勃。草地中间,是一栋拔地而起的楼房,七层高,层宽200米。
“好多车子!”他们刚走到草坪的外围,就见到草坪外的停车场上摆着许许多多款型不一的汽车。
“你家里好多人!”穿着光鲜亮丽的大人,不停地进出江家大宅,看到这番景象,小夜媛的眼里充满好奇。
“不用管。”小男孩拉起她的手,朝草坪的另一方向走。那里,有一个后门,少有人进出。
“他们都是来吃蛋糕的吗?”她的手被他牵着,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担忧,视线停留在大门口处迟迟不肯转移。
“哧!”男孩本绷着的小脸,点点塌掉“不是,蛋糕全是你的。”小手拉小手,暖暖的。
小夜媛,这晚,也真的吃到蛋糕,还是一整个。
后来,才知道,这是他的生日,也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转眼来到五年级,又是他的生日。
这次,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短短几年时间,家里发生的巨大变化,夜媛快速成长起来,内敛,沉默,自卑。
“小媛,明晚生日会,你一定要来。”男孩,还是那个男孩,只是更高,更加好看,也更加快乐。
沉默。不知从何时起,她学会了沉默。
“嗯,我会去的。”过了一分钟,她恢复正常神态。
“说好了,不能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两人已经很熟悉,熟悉到可以开玩笑。
“当然!”她的语气很自然“对了,提前跟你说,生日快乐哈!忧!”自然到她可以忽略心中的感受。
“谢啦!到时别迟到就行!”轻快的语调。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
就在他生日的那个下午,他们全家搬离村子。
按理说,江离忧应该会发现才对,可是,刚好那一天,他恰好要考试,晚上才回来。
很多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地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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