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见这不认识的丫头,为自己忙前忙后不像是作假,心里一软,脸上总算是带了几分笑意,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了。
因为自己的身份,他没少遇到过这种假好心赶着来攀附他的人,可是自从发现了他们那些人的真面目,他心里就忍不住膈应,感觉谁亲近他都是有目的地,一直拒绝着别人的靠近,直到别人都怕了他,身边了无一人可以说话时,他才觉得各种无奈!
可这次虽然只是一面,他却觉得眼前这丫头不错,只是看自己摔倒了就来扶,还这般伺候着他,出力都不抱怨,也没提任何过分的要求,就连那拐杖都是她自己掏钱给买来的,看起来不像似个故意接近他的人,是好心还是坏心,等他试探一番,等等见分晓……。
“大夫,要紧不啊?”
香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追着人家大夫一问就是几遍。
人家大夫都被她问的不耐烦了,“小姑娘,你别急啊,我看这位老先生身子骨好着那,就是不小心拐了一下,休息一段时日就好了。”
香草回头瞥了一眼,发现那老头啥也不说,她心里郁闷了,算了,好人做到底,帮人一把也算给自己积福了,想通后又追着大夫问道:“那要不要开点‘药’啥的吃吃,或者是来几贴‘药’贴一贴的?”
看病不能光看不吃‘药’,大夫一‘激’动,开了方子又给了‘药’膏。
这次香草不想掏冤枉钱,笑盈盈的走到老头跟前,试探‘性’的问了问,要钱付‘药’钱的事情,谁知道老头一脸茫然,可怜兮兮的说自己没钱。
香草怒了,没钱你还买那么多的吃食。真是有够倒霉的,她又不是摇钱树,帮一把也就算了。不能这样无节制的一直帮,好心也是有底线的。
本来打算一走了之算了。可是一看他一个老头可怜,走在‘门’槛又没出息的转头回来了,一回头就瞧见那老头对她笑个不停,一路上闷声,连点表情都没有的人,这突然笑,还不渗人?
忙着付了‘药’钱。让大夫给这老头贴了一剂‘药’,这才准备送他回家,可奈何这老头翻脸,不让她送。非要自己找人送他回去,香草一犟那真是没人受的了。
“你既然要雇人,还不如把钱给我,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
刚才还可怜兮兮的说自己没钱,这不是气人吗?
“不成。我找别人,不找你,你赶紧走。”老头还是个倔脾气,不想香草送他去楼里,只能抗拒的拒绝她的好意。
好人难做。香草一生气,鼻子哼了哼,没好脸的甩了袖子就走。
这老头真是臭脾气,怪不得没人搭理他。
憋了一肚子气,回府跟陈氏好一顿唠叨这事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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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云溪醒来能好生生活,没想到她却还是倔,闹腾的家里人都受不了,给她安排的亲事也被她自己‘弄’黄了,家里人骂她也没辙。
本想着时间一长她也就慢慢淡了,没想到隔了半月云溪进城,在香草出府那日却莫名其妙死了,还是死在香草帮过那老头的那条街,跟将军府只隔了一条街。
被人发现时已经是第二日,家人急急忙忙寻进城时,人已经没气了,是被活活憋死的,身上一点痕迹也没有。
家里人都是老实的庄稼汉,傻到刚开始以为闺‘女’是自己寻死的,悲伤‘交’加的同时在她入棺时,却惊奇的发现了她手中紧握的一缕吊穗,这才想着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深思熟虑过后,一家人决定报了官,把那物证也一并上‘交’了。
当时发现尸体的人都去衙‘门’凑热闹了,顺天府的老爷问清前因后果后,官爷连带云溪家人,把目光都放在了香草身上。
云溪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人靠她在将军府的银钱过日子,这人突然没了,他们也权当是作孽,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莫不是这将军府的人不罢休撵上来把自己闺‘女’给活活‘弄’死了,一想到将军府不是他们一介百姓能诬告的,云溪爹娘他们只能把心思转换在了香草身上。
一家子想得到好处的同时又想着给闺‘女’报仇,便把云溪告诉他们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老爷跟官爷,这才有了关注目光一说。
云溪跟香草起争执,撞石桌那事一抖落出来,众人心思各起,一个人好端端怎么会突然被人闷死?可以说的过的解释就只有香草,因为只有她近期跟云溪有过争执,这人突然就死了,尤为蹊跷,而且死者手中还有吊穗,只要拿着东西去比对询问一下,在问问当日她在何处,就能知道谁是谁非了。
隔日一早,顺天府就派了衙役上‘门’取证,质问!
岳青云跟周仓刚要出‘门’,就碰到了上‘门’的四个穿官服的衙役,四人一瞧见他,立马恭敬问好。
“岳少爷好!”
岳青云不温不火的点了头,很是客气的询问道:“几位大清早这是?”
四个衙役的领头之人开口,把来意大概跟岳青云说了一遍又解释了一遍,说的很是恳诚,没有因为是来办案而声音大,各种牛皮,姿态摆的很正。
听了这番前后不搭调的话,岳青云跟周仓脸都黑了,瞬间没有了好态度。
“是李大人让你来胡说的?”
不光是面上冷,岳青云就连眸子都冷了几个度,对于四人是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就差没叫人轰人了,什么逻辑?他早先让风雨把人给送回去了,这怎么出了事情还能怪到他们这边?
四人面上怯怯,李大人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可不敢违背上司的意思,这次来必定是要得罪人,豁出去了。
“岳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们,让我们这些人难做,今个要是不问问情况,那倒霉的就是我们了,您是不知道那死者的家属在衙‘门’里闹腾的,要是不给他们答复他们还指不定闹腾成啥样子?”
四人挨个叫苦,说的一脸郁闷,谁也不想接这差事,可是为了不丢饭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岳青云跟雕塑一样杵在‘门’口就那么盯着四人看,看的四人浑身发‘毛’,他才不悦的蹙了蹙眉头。
如果他不答应,事情闹腾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到时候难免他们闹腾,搞的香草名声不好,再说,他相信香草也不是那种人,问问有个大概,让他们死心,撇清她也就好了。
周仓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没做过怕什么,让他们进来问就好,没有什么顾虑的,问不代表不信任,而是征求。
半响,周仓抬手拍了拍岳青云的肩膀,叮嘱道:“想好了就让他们进去见香草,你盯着,铺子那边的事情我去解决好了。”
“恩,那好吧!”
师傅都发话了,没有必要不松口。
周仓一走,岳青云就沉着脸,领了四人进府,一路上打扫的丫头婆子都伸长了脖子探看,各个好奇的要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府里既然来了衙役。
李管事看着去而复返的少爷,心里郁闷的同时不敢耽误,赶忙亲切的迎了上来,张口就道:“少爷,是不是拉下什么东西在家了,让人回来取就成了,您怎么还亲自跑这一趟?”
岳青云抬手制止,“差人给四位官爷上好茶招待,端到清幽小筑来。”
话落,不等李管事回答,他又抬步朝香草院子而来,四个衙役紧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火了这位爷,到时候他们被抬出去。
此时不知情的香草正跟陈氏在给孩子绣衣裳,‘花’儿月儿坐在‘门’槛外绣着香草‘交’代的枕头套。
两人一听见脚步声,齐齐抬眸望去,发生是少爷领了人来,赶忙起身迎接。
“少爷。”
岳青云怕惊扰了屋里两人,很是体贴的停下,提高音调询问了一句“林姑娘可在屋内?”
“在,姑娘娘俩在绣……。”
‘花’儿还没说完,岳青云就绕开她们进了屋,四个衙役面面相觑,想了半响决定咬牙进去一探究竟。
香草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人还有岳青云,皆是一愣,心里莫名的有种恐慌感,不知道是为何,眼皮子也开始跳。
“怎么啦这是?”
不待岳青云张口,四人之中那领头之人,当先跨出一步,伸手就拿出怀中那吊穗,双手呈现在了香草面前,“林姑娘,这物你可见过?是否是您的或者是府上的遗失的?”
香草一脸郁闷,心中很是不解,瞥了眼岳青云,实在是不知道所为何事,垂眸扫去,发现这人手中的东西跟自己让‘花’儿裁剪成枕头套的衣裳,上的‘花’穗是一模一样的,没多想就傻不愣登对人道:“有点眼熟,好像是我衣裳上的吊穗,不过我的前两日掉在‘花’园里了,不知道这位差哥哪里寻来的穗子?”
此话一出,不管是四人愣住了,就连岳青云也是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丫头怎么没跟他说过?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怎么能认的这么直?
因为香草间接已经承认这吊穗是她的了,只是一个掉‘花’园,一个在死者手心里,不言而喻,而且俩人还发生过争执,这是不可避免的,条条线索都指证她,这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