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车窗徐徐下降,她看到露出宋凝久的脸时,一时怔住,喃喃地喊了声:“嫂子。”声音有些晦涩。
此时宋凝久也看着她,那由开始喊着靳名珩的激动,到最后看到自己而变得暗淡的眸子。此时再听到这句嫂子,着实高兴不起来。
“甘甜啊,怎么到这里来了?”宋凝久问。
“我……我看到新闻,有些担心靳少……毕竟靳少和你对我都这么好。”她支支吾吾地说,面对宋凝久的目光,总算还知道心虚。
只是犹不知,宋凝久照顾了她这么久,靳名珩几乎是不闻不问的,她说话时还是将靳名珩排在了前面。
宋凝久见她那样子,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上来吧。”她站在家门口了,总不能将她关在外面。更何况最近家门口总有记者蹲守,被拍到了乱写也不好。
甘甜听到她这么说,小脸顿时一亮,高兴地说:“谢谢嫂子。”然后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坐进来。
前面副驾驶座上的保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宋凝久的脸色,只是没有说话而已。铁闸这时候正好打开,司机将车子开进去,一直平稳地停在别墅前。
宋凝久抱了文件下车,甘甜也已经由另一边下来,看着面前这橦气派、奢华的别墅,眼睛里满是好奇与兴奋。最主要的是,她马上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了。
“走吧。”宋凝久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招呼了声,便迳自往屋内走去。
走到门前,自有保姆给她开门,恭敬地喊:“少奶奶回来了。”
宋凝久微笑,颔首。
甘甜跟在后面,看到佣人弯腰给她换鞋,自己站在后面,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些的她,突然感觉到局促。一时手脚还不知往哪里摆,便听到了靳名珩的声音:“宝贝,看看妈咪回来了,妈咪哦。”
宋凝久换上鞋走进来,抬眼便看到靳名珩抱着女儿夏初迎出来。脸上才真正展现出笑,上前,啵地一声亲了下夏初小脸蛋,问:“有没有想妈妈?”
夏初已经顺势抱住她的脖子,她便接过她来。被忽略的靳名珩不满地哼哼,伸长脖子将自己的脸伸到宋凝久面前。
宋凝久会意,也在他脸上啵了一下,他这才满意。
“小姐,你换鞋吧?”保姆的声音拉回甘甜的注意,也一下子吸引了那原本幸福的一家的目光。
感觉到他们投注过来的目光,尤其是靳名珩的,甘甜的脸骤然转红,低头换了拖鞋走进来。
靳名珩仿佛这时才注意到甘甜,眼眸间映进她的身影时一沉,转头看了眼宋凝久,那眼睛里带着不爽。
其实宋凝久也蛮无奈的,人家自己找上门,又不是她非拉来的,谁让他靳少的魅力那么大。
“靳少,你好。”甘甜走过来,明明满心激动,却仍装得很乖巧地打着招呼。只有眼里抑不住的激动,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意。
“嗯。”靳名珩点头,相比起来她的反应比较漠然,然后将注意力重新转到自己的妻儿身上。
甘甜看到他对宋凝久与夏初,与对自己的态度形成明显的对比,脸上不由觉得尴尬。但是既然来了,又怎么办呢?只好硬着头皮,脸上扬着笑,问:“这就是夏初吧,长得可真可爱。”
宋凝久见靳名珩不搭话,只好说:“是啊,夏初,喊姨姨哦。”
夏初虽然已经几个月了,可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过陌生人,所以有点怕生,只抱着宋凝久的脖子,嘴里伊伊呀呀的,连看都不看甘甜一眼。
“嫂子,你看我来的唐突也没给她带礼物,怪不得她不理我呢。”甘甜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宋凝久笑了笑,说:“别站着,过来坐吧。”便引她走了客厅沙发边坐。
甘甜坐下来之后本来有点紧张,却见靳名珩接过保姆手上,宋凝久刚带回来的文件,便直接上了楼书房。
“喝点什么?”直到宋凝久问,她才收回追逐的目光。
“什么都可以。”她回答。
“那榨杯橙汁吧。”她吩咐王妈。
王妈应着,便去了厨房。
宋凝久并不是个特别热情的人,何况诚如甘甜不喜欢她,她也从心里喜欢不起甘甜来。尽管她比自己年轻,笑起来也灿如骄阳。
可是拭问,谁会明知她对自己丈夫有意思,她还喜欢得起来。现在之所以隐忍,不过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不想令靳名珩为难罢了。
这个下午靳名珩进了书房便没有出来,宋凝久也觉得特别沉闷,与甘甜说了会儿话,夏初便困了。宋凝久便喊王妈带甘甜到处走走,然后给她安排了三楼的客房,叮嘱她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自己抱着夏初上了楼。
哄了一会儿,夏初睡着的也快。她这几日奔波也有点疲惫,便进了卧室,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只手如蛇般爬到身上,伸进衣摆里,在滑腻的肌肤上四处游走。
别说她没睡踏实,就是睡踏实了被这样撩拨也要醒过来。睁开眼睛还没有看清他的脸,靳名珩的身子就压过来。唇攫住她的唇,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攻城掠地探进她的檀口里翻搅、勾缠,直到吻的她晕呼呼才被放开。
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了,放开的只有唇而已,唇砥舔了她的耳垂一阵,然后藏青色的血管一路往下。她的睡衣本来就有点低领了,都是这个坏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给她挑选的,所以随便一拉,便露出半个肩头,以及胸前的大片白色肌肤。
“名珩,现在是白天……”她双颊酡红,还不忘去提醒他。
“我知道,可是我想要你。”他的话那样露骨,动作也越来越大,彰显着他的誓在必得。
宋凝久开始有点挣扎,尤其家里还有甘甜在呢,总觉得不自在。可是靳名珩打定了主意要,到最后她自然是依着他的,因为这个男人虽说现在性子好似温软了些,好似处处牵就着她,可是骨子里的霸道依然存在。
可是要就要吧,他今天就是不给她痛快。每每快到了的时候,他的动作就慢下来,一点点磨,磨得她馋得难受,可是他就是不给。
“靳名珩,你到底要干嘛?”她最后实在捱不住了,身子蹭过去,又被他按着肩头压下来。
靳名珩但笑不语,那眼睛里虽然有笑意,可是却含着一抹恶劣的精光。动作一深一浅地蹭着她,就是不彻底满足,简直要把人折磨疯。
“小妖精,说,你还敢不敢把别的女人领到家里来?”他问着,好像云淡风清似的,却能让人听到咬牙切齿的味道。
宋凝久也终于知道他在记什么仇,咬着唇,怨怼地看着他。
这事能怪她吗?
她嘴硬,靳名珩就不给她痛快,还变着法地折腾,最后把宋凝久逼急了都快哭出来,委屈地喊:“这能怪我嘛,还不是你自己沾花惹草——”
音未落,他就已经冲进来。
“啊——”
旷空许久的身子突然被填满,那种感觉直冲云霄,她手下意识地紧抓住身下的床单。
“本少最近只惹过你这朵花,什么时候惹过草?”他问着,眸子里映出她沉迷的表情,心情大好。
一个男人,有什么时候能比征服自己的女人更有成就感?所以暂时放弃了算帐,想着喂饱她。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只凭本能地嘴里发出哼哼叽叽的满足声。而他要做的便是满足她,室内也只剩下一片旖旎……
门外,甘甜由三楼的客房下来,走到二楼。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者心里存着那么份期待,期待会遇到靳名珩吧。
脚步停在主卧室门口,怪只怪靳名珩没有将房门关紧,所以让她不经意地撞到这一幕。甘甜的年纪很小,又没谈过恋爱,其实对爱情什么的都懵懵懂懂的。至于这事,最多也就是在言剧中看过,何曾这般真实?
这一幕对她的刺激可见一般,她睁大着眼睛,明知自己不该看,目光还是由虚掩的门落在运动到汗流浃背的男人背脊上,怔怔地忘了反应。
她听着卧室里传来男女的欢愉、呻吟之声,良久,才注意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猛然回神,下意识地快速挪动脚步——
王妈上来的时候,见她正站在宋凝久的舞室门口。
“甘小姐,你不在楼上休息,怎么下来了?”王妈问,目光疑惑,是因为二楼是这家主人的活动范围。
甘甜闻言,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脸颊骤然滚烫转红,便撒谎道:“我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夏初,却不知道她住哪间房。”
王妈听了她的回答,下意识地看了眼主卧的方向。人家夫妻最近生活比较和谐,很不喜欢他们随便上来。实事上他们打扫,也是趁他们在楼下的时候,免得撞见什么尴尬。
“小小姐这个点已经睡了,大概要睡两个小时呢。我准备了下午茶,甘小姐要不下去尝尝?”王妈问。
“好啊。”甘甜应着,便随她下了楼。
彼时,卧室内的两人又折腾了好久,即便最后她又被折腾得累了,两人都腻歪着在床上相偎着温存,一直都没有出来。直到隔壁传来王妈哄着夏初的声音,宋凝久才拖着打颤的腿下床,不由埋怨床上一脸餍足的男人。
他那样儿哪像是被负面新闻困扰的人?借着这事躲在家里,好吃好喝好伺候,精力、体力养得好,反而是她被折腾惨了。
“乖,再躺会,我去抱夏初过来。”接收到妻子埋怨的目光,他将她压回床边,吻了吻她的额,这才去了婴儿房。
虽然浑身都像散架了似的,懒洋洋的不愿动。可是想到家里的甘甜,她还是躺不下去。换了衣服下床,果然见她跟着王妈呆在夏初的房间里。
“嫂子。”见她进来,甘甜喊。
宋凝久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女儿,转头对王妈,说:“王妈,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让客人抱着小小姐呢?”
“是,是我疏忽了。”王妈连忙应着,也闻出这里面的一丝不寻常。
她这样一斥责下人,甘甜也有些尴尬,便解释:“嫂子,是我要抱夏初,她太讨人喜欢。”
“你还病着呢,照顾好自己才是。”宋凝久说。话虽然面面俱到,可是就是让人感觉有些距离感。
甘甜心里委屈想反驳,可是想到这是她的家,只好将目光落在靳名珩身上。
他却好似没看到,上前吻了吻宋凝久的额,说:“别怪王妈,她又不了解情况。”然后看了看甘甜说:“你们下去吃点东西吧,我还有别的事。”
宋凝久点头。
靳名珩放开她,又亲了亲夏初,这才离开。
甘甜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然后转回宋凝久身上。她早就换了刚刚上楼的衣服,穿着舒适的卫衣,领口不算低,可是还能看到一抹嫣红在白皙的颈子上,十分的醒目。
“饿了没?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宋凝久问。
甘甜点头。
两人经过舞蹈室,里面正有个保姆在打扫,甘甜看到里面的设施,十分的羡慕。
宋凝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带她下楼,喝了下午茶,她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让王妈准备晚餐。靳名珩是吃晚饭的时候才下来的,见甘甜居然还没走,不由又看了眼宋凝久。
宋凝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甘甜是甘泉的妹妹,难道让她这样赶?她倒是想,就是怕到时真出了什么事,靳名珩自己心里过不去。
“吃饭吧。”家里虽然多了个人,可是餐桌上好像气氛划分的很明显。
靳名珩无视甘甜落在自己身上的痴痴目光,只对自己的妻女温柔,浅笑,那种人家一家三口的和乐气氛,让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插不进去。
餐没用完,王妈便领了个人进来,正是平时照顾甘甜起居的人。喊:“靳少,少奶奶,我来接甘小姐回去。”
甘甜握着餐具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咬唇,有些不情愿地说:“那么靳少,嫂子,我就先回去了。”
“好,慢走。”宋凝久应着。
她起身走出客厅,还没有走到玄关,便突然捂住胸口,作痛苦状。
“甘小姐,你怎么了?”餐厅里的两人听到那人担忧的叫声,不由对望一眼,靳名珩已经早一步出了餐厅,看到她跌在地上。
靳名珩推开那人,抱起甘甜一边上楼一边吩咐宋凝久:“打电话给医生。”
宋凝久应了,目光却直直望着靳名珩抱着甘甜上楼的背影。
医生很快便过来了,是靳名珩的私人医生,仔细检查了下,说:“没什么大碍,这病要多休息,大概是几天没休息好引起的。”
他与靳名珩、宋凝久已经相熟,这话里的意思两人也听得明白。送走了医生,两人对望一眼,那一眼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他们心下都明了。
这么折腾,今晚甘甜是注定无法从靳家出去了。
一顿饭自然没有吃好,晚上,宋凝久将夏初哄睡,出来时看到王妈正从三楼下来。
“已经休息了吗?”她问。
“刚吃了药,还没有。”王妈回答。
纵使没有人说,她也是个人精,早就看出这甘甜来家里不寻常,所以也如实回答。
宋凝久点了点头,便越过她上了楼。站在客房外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彼时,甘甜正躺在床上,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目光望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听到敲门声转头,便见宋凝久走进来。
“嫂子。”她喊着坐起来。
宋凝久走过来,坐到床边,看着她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嫂子。”她仍然一副乖巧的模样,可能是因为心虚,所以一直没有抬起头。
“甘甜,你家里就你和哥哥两个人吗?”宋凝久问。
提到哥哥,甘甜的表情悲伤,咬着唇点头,说:“是啊,就我和哥哥两个人。”声音里仿有余音,转头又补了一句:“哥哥虽然不在了,便是你和……靳少,是除了哥哥对我最好的人了。”
“是吗?”宋凝久看着她。
甘甜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她就那样直直地看着自己,让她感觉她要看到自己心里去似的。甘甜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脸,问:“嫂子,我有什么不对吗?”
宋凝久收回目光,说:“没什么不对。”在甘甜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听她问:“甘甜,你是不是喜欢名珩?”
甘甜闻言眼睛睁大地看着宋凝久,仿佛十分震惊,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所以随即意识到什么,眼神又有点慌乱。
“没……嫂子,你别误会,我只是因为哥哥去了,以前和靳少比较熟悉,在阳信的时候,你也见过的……不,不,不,嫂子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慌慌张张地解释,却似乎就是在将她往那个误会的方向引。
宋凝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想着若是没有发生靳名珠的事以前,自己会不会就会傻傻的因为这些话多想?本觉得她没了哥哥可怜,又不愿意让靳名珩背上道德的枷锁,可是显然她的善良,并不能换来对方的丝毫愧疚感。
“甘甜。”她喊,看着她说:“你说得没错,名珩照顾你的确是因为你哥哥。他因为为名珩办事而出了意外,这点让我们很愧疚,所以答应他会照顾你。”
她顿了一下,明明说得是照顾,可是却让甘甜看着她的神色,变得莫名紧张。
宋凝久接着又说:“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的情份也仅限于照顾而已。所谓照顾你,就是你上学的学费我们来出资,你生病了我们会找医生。这只是责任,里面并不包括感情存在。”
宋凝久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她想她这样装蒜下去,只会让她得寸进尺。今天她敢在自己面前耍这样拙劣的心机,就说明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所以她也不能再容忍下去。
“嫂子,可是……可是我的哥哥已经死了,只剩我孤伶伶的一个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真心把你当成亲人……”甘甜闻言,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哭诉。
其实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已经非常无赖。她这是在用哥哥的死,来要挟他们。与当初的靳名珠,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甘甜,你哥哥是为名珩办事的,他的工作本来就存在危险,这点他自己清楚的,相信你也知道。即便我们不管,只给你一笔抚血金,相信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面前的女孩瘦弱的肩头抖动,看起来那样柔弱无助,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心软,心反而更加冷起来。冷冷静静地说着这些话,她觉得她大概真的是个坏人吧。
“我只是觉得孤单,想要在你们这里寻求一点温暖而已,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说得我像不要脸的小三一样。”心事被戳穿,甘甜反而自欺欺人。她掩面欲泣地吼完,哭着从床上下来,然后跑了出去。
宋凝久看着敞开的门,却并没有去追。她不知道这样对甘甜是不是对的。可是她知道对于自己的东西,自己的男人,她不容许别人觊觎。
甘甜毕竟还是年纪小,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说过。脸上挂不住,哭着便往下跑,经过二楼时正与从一楼端了杯水的靳名珩撞了个正着。
握着杯子的水被撞了一下,摔在一地上,溅了她一身的水。靳名珩没有办法,只是下意识地搀住她,也借势拉开两人撞在一起的距离。
“这是怎么了?”靳名珩看着她,皱眉问。
甘甜哭得委屈,抬眼看到他时觉得更加委屈。不由揪住他的袖子,哭诉:“靳少,我真的只是太孤单了,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们而已。”
靳名珩皱眉,有点还搞不清状况,可是她这哭哭啼啼的样子已经令他心头升起烦感。
“靳少,我今天来只是因为看到报纸,担心你而已。毕竟你们对我那么好,所以你去跟嫂子说,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的眼里盛满泪水,那个模样那样无助又可怜。
靳名珩的眉却是皱得更紧,只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抬眼看了眼楼梯,却并不见宋凝久的人影。
“靳少,嫂子说我喜欢你,要赶我走。她误会了,真的误会了,你跟她说清楚好不好?”她哭得更加大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他给自己主持公道一样。
靳名珩闻言却拂开她的手,退开身子,彻底地保持距离。
“靳少。”甘甜怔怔地看着他,本来是想让他帮自己说句话,看到他的反应反而不解。
“既然她会误会,我看你还是离开吧。我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影响我们夫妻间的感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只要告诉我的人,他们自会安排。”模样冷,而且立场明确。
“靳少……”甘甜着急地摇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
他虽然平时冷一点,不是应该公正一点嘛,自己平白受了委屈,他怎么就只站在宋凝久那一边?却见他已经转头,喊:“王妈,让人备车送甘小姐离开。”
王妈过来,应了声便去了。
“靳少。”甘甜着急地喊,不甘心地扯住他的手。
靳名珩转头看着她,说:“甘甜,一年前我妹妹也仗着她父亲的死,企图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结果我把她逐出了靳家。”说完,迳自往楼上走。
意思很明白,宋凝久的位置不可动摇。他的妹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她?
甘甜闻言,脸色变得惨白。原来自己的小伎俩,人家看得分明。
别说靳名珩从前见多了她这样的女人,其实她始终没明白,人家才是夫妻,经历了那么多才在一起,又怎么会因为她一个外人而伤了感情。
靳名珩先回到主卧,并没有看到宋凝久的身影,上了三楼,她还坐在客房的床边。他走过去,手环住她的腰,问:“在想什么?”
宋凝久侧头,唇正擦过他的脸,便顺势将头倚在他的肩上,鼻翼间满满都是他的气息。问:“她没找你告状吗?”
靳名珩闻言笑,抱着她说:“告状也应该是我老婆跟我告,别人找本少告我老婆的状,那不是找死吗?”口吻与神情间,都是满满的宠溺。
宋凝久不再说话,只是转过身抱着他。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语言,这样的感觉真好。
今时今日的甘甜与当初的靳名珠一样,不过是携了条人命,便以为可以对别人予取予求。偏巧,靳名珩不是那样的人……
——分隔线——
隔天,警方对外公布,由靳宅调取的监控中,清晰地拍摄了唐媛坠楼的整个过程,确实与靳名珩无关。而且他们还在带回来的酒杯中检验出来违禁的药品,就是市面上流动的毒品,致使人出现幻觉。
警方初步认定,唐媛是因为与丈夫起了争执心情不好,服食了违禁药品,所以不慎失足。她的死本来就蹊跷又突然,这时候又说涉嫌服食毒品,已经在昕丰市引起轩然大波。
乐视环球的股票受到很大的影响,一直在跌,靳远又在住院,此时便只有靳名珩回到公司坐阵。
靳名璞看到那份报纸时气愤难平,打电话去警方质问,却只得到同样的答案,并通知他可以将母亲的尸体领回下葬,但是靳家会出现违禁药品的事,还待进一步调查。
当然,最后的调查结果也只是唐媛的个人行为,与靳家靳远,以及公司都没有任何关糸。靳名璞不愤自己的母亲都死了,还要背上这样的名声。
他偏执地认为母亲的死与靳名珩有关,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筒里。
“爸,我要回公司,你把李家的合作案交给我。”靳名璞对躺在病床的靳远说。
靳远看着他,不知何时起这个儿子眼里的懦弱和平和,已经被仇恨取代。他叹了口气,说:“名璞啊,你要回公司我很高兴,但是李家的合作案我不能给你。”
“为什么?”靳名璞看着他问,眼里全是不理解。
靳远看着他,叹了口气,劝道:“你妈妈刚刚过逝,好好筹备她的丧事,等你调整好状态再回公司好不好?”
靳名璞听着他的话,看着父亲的眼神慢慢变得讽刺,锋利地刮着靳远的脸,问:“爸,你是不是打算把公司全交给靳名珩?”
其实问也是白问,他知道,靳远一直有这样的打算,并不避讳自己。从前他不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与妈妈本来就是亏欠靳名珩的,可是现在自己的母亲死了,他的父亲就不能对自己公平一点。
“名璞,他是你大哥。”靳远不赞同地看着他,不希望看到两个儿子仇视。
靳名璞闻言,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带起悲哀。他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靳远:“大哥?我倒是从小把他当大哥,可是他有当我是弟弟吗?”
“爸,我也是你的儿子是不是?我妈现在被他害死了,你能不能对我和我妈公平一点。”
靳远仿佛不适,手再次捂住胸口,他说:“你从小就在我的身边,我去哪儿不是带着你?就连小时候走路,都是我牵着你的手学会的。”言下之意,他是疼他的。
“你如果真的疼我,爱我妈的话,为什么把公司和财产都留给他,你可想过我以后如何立足?”靳名璞在听到这话之后,终于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
“靳名璞,我还没有死呢?还轮不到你们来争遗产!”靳远纵使再想得开,他如今病着,有些话还是忌讳。
“遗产?你现在把财产都给他了,怕是真变成遗产也轮不到我来争——”靳名璞生气,已经有些口不择言。
啪地一声,靳远甩了他一巴掌。虽然在病中,他也是个男人,而且用了全力,震得他掌心麻痛,愤怒地瞪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靳名璞挨了这一巴掌,反而笑出来。他看着靳远,那眼中的讽刺仿佛要割伤他。
“打得好。”终究,在他心里还是靳名珩重要:“我妈是他害死的,别以为你跟警方打了招呼我不知道。我不会放过他的,即便你的财产没有一分钱留给我,我也会报个仇。”
“名璞!”靳远恨铁不成钢地喊,但是这个儿子已经不再听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病房。
——分隔线——
甘甜走后再也没有出现,大概是靳名珩接手了她的事,只是不亲自处理,所以也没有人跟宋凝久透过她的消息。有时候静下来的时候,宋凝久也会想,自己处理的是不是不够圆滑?
他对甘泉是有感情的,自己也明明该帮他处理好这些的,最后却弄成这个样子。他却总是抱着自寻烦恼的她笑,说宠着她说她傻瓜,没有任何人比她对他来说更重要。
靳名珩恢复了正常上班,公司也焦头烂额,可是因为两人的感情稳步发展,所以任何事都不影响他的好心情。果然古人说得没错,齐家治国平天下,家永远是男人最坚实的后盾。
彼时靳名璞那边,唐媛的葬礼是他自己办的,靳名珩与宋凝久并没有参加,靳远又在住院。虽然去了一部分人,也有大部分人是看靳名珩的风向,所以葬礼有些冷清。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了两天,这天周末靳名珩终于得已休息。宋凝久并没有舍得吵醒他,在婴儿房看了眼还熟睡的夏初,自己下楼来亲自煮粥。
饭菜差不多,父女两也没有醒的迹象,她便坐在餐桌边翻着他平时看的报纸。意外看到上面多家媒体,对前几天关于靳名珩的报道承认内容不实,对其造成的名誉损害进行公开道歉,承认自己的诽谤,并进行了书面道歉。
其中拒不道歉的两家媒体,包括一个叫李志英的记者均收到了靳名珩的律师信,择日开庭。
李志英?宋凝久看着那张照片,模糊地记得这个人是几天前在警局外,说靳名珩有精神疾病,被她恐吓说让他等律师信的那个记者。
“在看什么?”靳名珩不知何时下了楼来,后由抱住她、
宋凝久偏过头,笑着掫揄说:“看靳少的行事雷厉风行。”
靳名珩闻言,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报纸上笑了,说:“我老婆既然扬了言,我这个做老公的自然要撑面子。”
“你都知道了?”宋凝久问,脸有些偏红。
“是啊,有个记者拍下了当时的画面,想不到我的老婆也很有气势,很彪悍。”他吻吻她的发心。
他虽然不喜欢强势的女人,可是也不愿意看到她挨欺负。但是看到那个视频中,她那样维护自己,变得十分勇敢时,他还是十分感动。
其实,宋凝久更感动。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虽然当时那样维护他,其实如果真的弄什么律师信,凭她的能力,她是打不赢这个官司的,也不过是恐吓人家罢了。
这件事原本就这样过去了,完全没有必要与媒体较真的。可是他知道了,他却说要给自己的老婆挣面子。她既然说出口,他就要替她办到,这外人看看他靳名珩的老婆不是只纸老婆,这样的替她坚立威信,又让她如何不感动?
两人在餐厅说了会儿话,用罢餐,靳名珩便接到了珠江坊的电话。
“靳少,那餐具中我们检验到氮杂环辛烷的化学成分。”那头报告。
“什么药?”一般不是搞医学的,对于这种化学名根本搞不懂。
“确切地说,是一种可导致喘哮发作的药。”那头简单地回答。
靳名珩眸色一闪,马上给卓越打了电话,问:“你上次说那个青爷是不是有哮喘病?”
卓越听到他声音急促,回答:“嗯。”然后颇感兴趣地问:“你有线索?”
“那了解他过敏史的人多不多?”靳名珩没有回答,又追问。
卓越听了笑:“靳少你开玩笑呢?这事被人知道了,不是等于脑袋主动送到人家的刀上架着了吗?”
靳名珩也知道自己问了白痴问题,也不反驳,只应了声:“嗯。”
“谁做的?”卓越还是好奇。
靳名珩却沉默了,他不能说是唐媛,这样就把线索引到了自己家里。也不能说是从珠江坊的杯具上提取线索,不然会暴露他的身份。
“咱们合作这么久了,靳少还不相信我?”见他缄口,卓越便知道他有所保留。
“那么卓少呢?你父亲的事有进展了吗?”他反问。
“靳少原来对我父亲的事这么感兴趣,倒是让我意外。”卓越只以为他在转移话题,也便不再追问,倒是提醒了他另一件事,说:“正好,我正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靳名珩有点意外,是因为想不出卓越需要自己时,什么事竟变得如此这么谦虚。
“我这里有个芯片,程序比较复杂,想请靳少找个人给破解一下。”卓越也不拐弯抹角。
“好,没问题。”靳名珩爽快地答应,之所以这么痛快,是因为他能联络到杰森。
挂了电话,然后给杰森打。联络好人,已是晚上的事,约了地点,他又给卓越打回去。
“人明晚7点到达,自己去机场接,你要保证他绝对的安全。”干杰森这行的,虽不用像卓越这样刀尖舔血,可是知道的秘密太多,也总少不了想除去他的。
“好,没问题。”卓越爽快地应。
凭靳名珩的谨慎,他倒不担心什么,知道这人绝对有能力,也可靠。
靳名珩,果然不止是商人那么简单。不过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芯片是他从宋一瞬手里得到的,关乎他父亲的死,他要知道其中的奥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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