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萍已经找了容肃两个月了。
一开始的时候,司马萍对于自家大突然又失踪一事还是习以为常的淡定着,因为他跟随了容肃七年,知道他有时候会出去办些隐秘的事,然后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可是当两个月都过去了,他发现不对了,因为往常哪怕容肃离京甚久都会时不时的传来一些吩咐,而这次,却是音讯全无!
监察司里的直觉都是敏锐的,司马萍尤甚,联想着右指挥使最近的蠢蠢欲动,他立马意识到自家大只怕是出事了,然后当机立断,禀明圣上后,立马动身赶去江南查探。
容肃当时可就是收到一封来自江南的飞鸽传书之后连夜离京的!
可是到了江南分司一问,根本没见过容肃!司马萍顿时大惊!
再说司马萍,阿谀奉承迎须拍马是从来手段,仗势欺媚上奴下一贯品行,京中风评极差,到了厌恶的地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容肃却对他格外青睐,并且一力扶持着,甚至近两年都视为了心腹,而他对容肃,也是出意料的忠诚着,所以确认自己的上司失踪后,他就放下原本的锦衣玉食生活,开始日夜奔波不辞辛苦的寻找起了容肃的下落!
监察司是凌驾于文武百官之上的部门,里面明争暗斗不断,特别是左党右党之争!如果左指挥使失踪的事被传来,只怕左党会招到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司马萍寻得隐秘!
可是不惊动的寻找一个的下落何其艰难,司马萍苦苦寻了两个月,都瘦了一圈,可硬是没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好皇天不负苦心,今天一个客栈里,他终于打探到了一丝消息!
有见过容大身上配的这块玉佩!
司马萍不敢拿着画像寻,就只拿了块容肃随身携带的玉佩暗中询问,而刚才他客栈里问时,一个就说他一个月前见到过!
容大这里出现过!司马萍意识到这点时欣喜若狂,可是当他得知这竟是个当铺的伙计并且拿着这玉佩的还是个女时,一下愣住了。这玉可是容大极为珍视的一块玉,怎么会给一个女还让她拿到了当铺?是容大陷了温柔乡还是容大出事了?司马萍难以判断,连忙又打听这女是谁家住何方!
当铺伙计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热闹,自然知道最近镇上棺材铺老板娘的事,于是说笑间便把知道的消息兜了个底。司马萍没空听他说那女的风流事,问完想知道的事后丢下茶钱说了告辞就心急慌忙的直奔棺材铺!
而他刚走进棺材铺的那条巷子,就看到他的容大被五花大绑的推了出来!
司马萍见到后当场傻住——这是容大么!
没错啊!那身形那容貌,没一丁点错啊!就是身上那衣裳也确确实实是容大穿过的啊!可是可是,容大怎么就给绑住了!还被绑得一点都不挣扎反而有着别样的镇定从容!
那可是抬出名号都能吓死的监察司左指挥使啊!那可是自小就学了一身好本事当年还跟着圣上大战沙场的容肃大啊!
司马萍眼见衙差带着容肃越走越近,脑子转得飞快,而很快一瞬间,他有了判断,然后拧身一转就绕了树后藏住了身子。
容大一定有阴谋!
他一定是故意为之的!
司马萍下了决定就屏息凝视的站树后,心想一定不能因为自己的出现就破坏了容大的行动!只是心中太过惦念,所以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容肃的方向,同时又无声呐喊道:
“大!大!这里!”
也不知是察觉到了他的存还是什么,容肃被推着拐过巷子的时候,竟真的转过头朝树的方向看了一下,而他这一看,就正好对上了司马萍灼热的目光,只是也就愣了那么一下,他就又转过头跟着衙差走了。
可是这么一来,司马萍喜极而泣。
容大跟果真是心有灵犀的!这么长的一段距离他都能听到的呼喊然后一眼就看到!真是太让感动了,呜呜呜……大大!您看到为了找都憔悴成这样了么!不但瘦了还黑了!呜呜呜……
……
司马萍还沉浸与容肃久别重逢的喜悦振奋之中,而棺材铺里的周锦看着衙差都撤走并走远,对着站立一旁的周舟道:“走!们去衙门!”
此时已是申时三刻,夕阳西斜,快要天黑了。周锦拉着周舟快步走街上,身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她却浑然不察,只想着快点跟上那些衙差赶去衙门——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衙门还能怎么办,可她就是不能丢下小白不管啊!
周锦眼眶红肿,可表情分外坚毅!
而就她快步奔走时,对面驶来一辆马车,然后又她跟前停住了。
“锦娘?”一个温润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
周锦抬起头,就看到了马车里掀开窗帘正往外看着她的顾允抒,而他的边上,似乎还坐着一个女。
顾允抒前段时间陪着妻子许燕妮回了邻镇,今天才回来,也就不知道周锦已经搬来了大康镇并且发生了诸多事,现乍一下路上看到自是有些意外,而当他看清周锦红肿的眼憔悴的神色,更是吃惊,“锦娘!这是怎么了?”说着,已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只是车帘再次密合时,车内原本还温笑着的女一下变了脸色。
周锦未曾意,她见着顾允抒,心思立马活了,见他下来,忙道:“顾允抒!一定要帮帮!”
声音沙哑哽咽,神情落魄狼狈,顾允抒何曾见过这样的周锦,一下又慌又怜,而待听她说完事情原委时,更是义愤填膺,直道:“锦娘!别怕!跟去衙门!”
周锦闻言大为欣喜,顾家大康镇也是有头有脸的,如果顾允抒愿意帮他,那这件事一定可以妥善处li的!
顾允抒见周锦破涕而笑,心神一动,接着便转身对着车内的女道:“燕妮,先带着孩子回去,跟着她去衙门!”
“允抒!”车内立马传来柔弱却无端有力的一声,“这样不妥!”
说话间一双纤细的手已僵掀开窗帘,于是一张五官并不出众的脸便露了出来。许燕妮目光扫过周锦又落顾允抒的脸上,意有所指的道:“言可畏!”
如果顾允抒跟着周锦出现了衙门里,那别会传出什么话来!原先他们的事无知道,可如果去了,那只怕不到明天,秀才跟寡妇的事就能传个无不知,到时候,顾允抒的名声多半要被毁了!
一句话,四个字,却含了无数内容。
周锦如何听不出来,表情一瞬僵住了,刚才她焦急万分出言求救,根本没有细想!可是如果顾允抒不出手,小白怎么办!
周锦左右为难!
而顾允抒也沉默了,毕竟说到底他要去救的是周锦的男,为了这么一个毁了自己,实是不值得。
周锦盯着他,握着周舟的手却紧了又紧,是看出了顾允抒的犹豫,她可以理解他的顾忌,但到底还是心冷了。半晌后她冷冷一笑,开口道:“顾少爷前程似锦,还是顾此为重,是周锦唐突了,告辞!”说完欲走。
顾允抒被这话刺中,立即拦阻道:“锦娘!”
周锦顿下脚步,面色凝重,心上却一松,她知道,她的以退为进有用了,顾允抒有了决断。
果然,顾允抒看了她一眼后就又对车里的道:“流言止于智者,顾允抒行得正站得直,不惧!”
说着,转身就走。
周锦看了一眼车内勃然变色的女,目光深邃,轻声道:“顾夫多心了。”
许燕妮未曾想到周锦会说这话,指甲攥紧,后又咬牙沉声道:“别毁了他!”
周锦一笑,施了一礼后也转身离开。
毁不毁得了顾允抒,她管不着了,现,她只想着救容肃!
至于顾允抒的名声会受损什么,那就当是他让她难过了那么些年的代价吧!
……
顾允抒跟着周锦进了衙门,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当事已经管不得了,他们现一心想的就是要救出容肃。
只是衙差说了,老爷出门了,回来了才能上堂受审,而凶犯行凶伤证据确凿是不好被带走了!
这话是明显的托辞了。受了吴家的银钱,就不能饶了那傻子,按吴家的要求,是要把这傻子弄死了,弄死也是小事一桩,晚上时候随便把一弄,明天就可以对外说是傻子脑子不好被关进来后自己寻死撞墙了,可现顾家的少爷搀和进来了,明着说要保下那傻子,也塞了不少银子,那这事就不好弄了!
吴家是镇上首富,可顾家也不好对付啊!
衙门里的黄大很郁闷,真不知道这棺材铺的老板娘怎么又跟顾家牵上了关系!头疼之下就想了这么一招——先拖着!完了又让提醒顾允抒,想要善了了这事,还得去吴家说!
又拿银子又不得罪,黄大虽然是小官,可对这些手段却用得再娴熟不过。
而顾允抒得了提点,深以为是,也不再衙门里要说法了,只又给里面的塞了银子说不得为难了容肃就转身去了吴家。
吴家早就得了风声,知道顾允抒会来,所以早早关起了门。自己的儿子被打得半死不活,大夫诊治了半天才把他弄醒,却也是个内脏受损胸骨断裂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未知,吴老爷爱子如命,如何能善罢甘休,可若是硬来,这就是摆明了要跟顾家闹僵了,所以干脆闭门不见,说是心力交瘁难以见客,一切事由皆听官府处置。
这是又把皮球踢给了黄大了!
周锦听到吴家这个说法后,急得不行,“这可怎么办!”这拖来拖去,最不利的,可就是小白了啊!谁知道他会牢里遇到什么事!
顾允抒也有些焦头烂额,他也就是这两年父亲病重床后才接手了顾家的产业,对于各种心机手段虽然有所接触但并不精通,本以为他出马了,凭借着顾家的背景以及跟吴家的交情,这件事定是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谁知闹腾了半天,竟是毫无结果!
此时,也已天黑了啊!
顾允抒看了看西沉的太阳,转头对着一脸忧色的周锦安抚道:“也不用太过担心,衙门里的多少顾忌着们顾家的,刚才又收了银子,定是不会对的……对他怎么样的,现天也黑了,再追问下去也不是个结果,倒不如等明天了们再来。今天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
周锦不甘的很,可到底无奈,于是只得点头答应了。
只是这一夜,她怎么能歇得好!
而歇不好的,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
……
衙门的大牢里,容肃抱着腿坐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稻草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角落里一只指甲盖大的蜘蛛。他的头发凌乱,神情萎靡,可怜极了。
白天脱了棉袍就没穿上,现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早春夜寒,又是这么个潮湿阴冷的地方,他都快冻死了!
而且……他也好饿啊……
容肃摸了摸咕噜噜直叫的肚子,瘪起了嘴。
锦娘,们哪啊?
容肃沮丧的埋下头,心想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而这时,他突然闻到一阵异香,然后只觉头一沉,便歪倒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还就鼻尖!
容肃揉揉鼻子睁开眼,接着就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容大人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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