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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寻找(1 / 1)

第八十五章寻找

本来武则天离开长安的时候,李旦一家也跟随着武则天回到了洛阳。

这是必然的,跟武则天后面有风险,可如果不跟她后面,那么就远离了政治中心。

如果他真正是那种淡泊的人无所谓,可王画几次打交道下来,发现李旦并不是那种淡泊的人,反而他将中国人难得糊涂的哲学,发挥到淋漓致的地步。

王画于是将小玉真与金仙送回相王府,但两个小姑娘死活不肯。

王画喊李隆基接人,可李隆基就象当作没有听到一样,王画只好无奈地看着两个小姑娘留自己家中。只是他郁闷的是小金仙跟后面凑什么热闹。

不过王画也知道,小姑娘这是怕回到皇宫那个阴暗的地方,敢情将自己家当作了一个避难所了。

这种后果,造成他与李裹儿见面加困难不说,还招惹了李裹儿好几顿埋怨。好李裹儿现身体的原因,也不敢有什么企求。

他离开长安时,再次将两个小姑娘要送回洛阳去,又没有成功,特别是小玉真一对水汪汪的大眼,就象现这个样子,委屈地看着他,让他很无语。

又将她们留下来了。但是留长安,可这回都好了,居然悄悄地跟过来。

王画看着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小玉真忽然眼里滴出一滴两滴泪花儿。

立即有血营的将士过来将王画劝住。

与繁畤不同,凉州,唐朝驻扎了几万大军,还有名将郭元振,其实只要不是交战时跟上前线,没有多大危险的。

但这一点也看出,因为常血营驻地,看他们训练,小姑娘血营战士心目中位置有多高。

王画看了看她,估计就是自己劝,也劝不住。想了想,算了,写一封信给李旦吧。他说道:“你跟我后面可以,但得听话。”

立即破啼为笑,被风冻得红朴朴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可现也似乎是闪烁着喜欢的色彩。

“还有,马上进兰州城,多添置一些衣服。”王画又说道。

小玉真再次高兴地点着头。

王画叹了一口气,这份不仅是情债,还关系到以后政治的立场,连他都无法解决。如果她是李红这样的身份反而好办一点。只不过后自己与她如何收场,连他都不清楚。

对于她的痴情,王画就象一只骆鸟将头埋沙丘里,被动地等着发展。

都不敢挑明,一是不忍心,二是不敢挑明,一挑明了,李旦与太平公主马上就警觉了。

而这种结果连武则天都不想要的,如果没有武则天的支持,自己现是一个营督不错,但不要说李旦与太平公主两人联手,就是随便那一个辗死自己,还是很容易的。

孽债啊,他心中叹道。

可血营战士不这样想,多好的一个小郡主啊,心肠好,与王营督一样,还能看得起他们这些出身寒微的士兵,甚至连训练受伤时,都能亲自为他们包扎伤口。

难得的是她的一番心意,居然跟随到西北来吃苦,天下那个尊贵的郡主,能做到这种地步?

看着她披着一身雪白的皮袍,与王画并列而行,所有士兵不但不反感,反而心中为他们祝福。

来到兰州城外扎了营,一些将士进城补办供给,王画却带着小玉真进了城,为她买一些衣服。临来时,她只带着几个护卫,这些护卫还都是出身于长安或者洛阳的,不知道西北冬天有多冷,带的衣服也不多。

因为商路的原因,现河西走廊上几个重要的城市,如兰州、凉州、肃州还有后来被称为敦煌的沙州,都十分地繁荣,只是与后来不同,现繁荣的却是沙州。但这几个州与商业相比较,重要的还是它的军事位置。

王画既能然打算来西北,对西风做了祥细的了解,不但是风俗民情、地理军事,也有特产人口部落分布等等。为了不想招惹麻烦,或者不想令人瞩目,王画与小玉真还有几个护卫,都换作也平民打扮。

来到了坊市,订制了几套皮裘,出了重金抢制出来。又带着小玉真吃了几个软儿梨,与中原的梨不同,这种梨才摘下来,味道酸涩,果肉硬。但放冬天后,冻结成冰球,然后放温暖处化开,果肉则成了一包香水。吃的时候,用手撕开表皮,用嘴吸吮,饮之甜丝丝的,凉津津的,清香无比,沁人心脾,就象是夹杂着果酒与蜂蜜的果汁一样。

可惜因为运输的原因,长安城则罕见这个果子,小玉真吃了好几个,眉开眼笑。

又吃了一碗卤肉面,至于后来闻名全国的牛肉拉面,王画也没有看到,就不知道创立于那一朝了。

街上转了转,将裘皮取了出来,返回军营。却看到几个士兵坐大帐里等他。

看到王画过来,行了军礼后,说明了原委。

原来郭元振接受武则天下的八百里加急后,立即派斥候从葛逻禄到突骑施打听消息。

这比东北有利一点,本来这些部族诚服过唐朝,而且唐朝现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西北与西突厥交战,就是武周手上,也一直没有落过下风。还有,西突厥现与唐朝的紧密联系。

现是西突厥可怜的时候,先是吐蕃人的攻击,打得不能还手,然后是默啜的攻击,再次打得不能还手。十姓首领斛瑟罗指望唐朝做主,对唐朝诚服,武则天对他也不错,任命为司礼卿兼蒙池州都护、竭忠事主可汗、左屯卫将军、平西军大总管,镇碎叶。但没有想到突骑施兴起,再次将西突厥打得不能还手。

斛瑟罗今年被迫从西域逃到长安,面见武则天诉苦,但唐休璟的谋划下,认为突骑施不敢违抗唐朝,毕竟他东有东突厥,南有大食,不至于再招惹唐朝这个大敌。反正是换一个主子,只要诚服唐朝就行。因此没有出兵。但老斛同志也吓得不敢再回到西域去了。

于是突骑施一下子吞并了斛瑟罗原来所有的领地。

当然唐休璟所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某个人不出卖王画的计划,那么就加完美了。但现结果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不过也因此,突骑施统辖各部有很多原有的西方突厥各部与唐朝关系密切。

消息源源不断地返回来了。

可是郭元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发生金山,他还可以出兵策应一下,血营交战的地方太远了。不过随后又有各种消息反馈回来。

当萧嵩带着士兵杀向热海时,郭元振就带着两万大军,到达天山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血营会从那一个地方突破。当血营从通天岭杀出时,他立即开始领着大军接应。侥幸赶得及时。

看到郭元振亲自前来,乌质勒恨恨地带着军队回去了。

但血营战士大多身上都带着伤,不得不停沙州休养。

郭元振立即将血营这一战的经历写奏折上报朝廷。刚好经过兰州,听到王画亲自前来,驿卒停了下来,顺便通知王画一声。

王画听到后久久的不语,虽然部分将士杀回来了,但牺牲比东北一路加惨重,居然只逃回来五百来人。而且牺牲的大多数都还没有真正成为血字营的士兵,只是一个预备兵。

过了半天后,他将让手下将这几个驿卒带下去休息。

第二天王画加快了速度,驿卒并不知道萧嵩一战的具体情况,郭元振奏折里倒有可能写得清楚,不过王画也没有权利将它拆开来看。

到了沙州,都已经是冬月二十。时不时飘着白茫茫的大雪,河西走廊上到处是一片冰雪世界。

连小玉真脸上都冻皴破了。

王画对她说道:“你看你现这个样子。”

她却高兴地说道:“我说过的,要与你同生共死,同甘共苦。”

“还同生共生,我比你大六岁,知道吗?”

“那好啊,你大一点,会照顾我吗。”

“是谁教你的,就是照顾你,才不会同意你跟我后面跑,这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好玩的。”

“我知道,可我只想呆你身边,不然我京城听你每次出却,心里都害怕,省怕你回不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王画说道。说到这里小玉真已经眼睛红起来,再说下去,她都能哭出来。王画只好落荒而逃。

到了沙州,郭元振亲自带着人迎接他们。

这一队士兵看到王画后,都挺胸行礼。

那是敬佩,萧嵩他们回来时为了掩人耳目,都穿着突厥人的皮甲。原来的铠甲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就是有也只是两档甲。这也是正式的血营战士与预备营的区别。

虽然式样还是来自鸟锤甲,可两档甲只分胸档与背档两部分。可正宗的鸟锤甲,分胸甲、披膊、腿甲和前挡。这也是被迫的。唐朝现拥有军队达到六十多万,需要的盔甲达到三十多万这一惊人的数字。单是一个维修费用就十分惊人。

因此,正宗的铁甲除了锁子甲外,还有许多士兵着两档甲,节约材料。

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是一身红甲,可因为行动的保密性,临行时都没有带上。

但他们杀回来时,身上的皮甲全部被鲜血染红。这比红色盔甲,是名副其实的血甲。

士兵是崇尚武力的,作为他们的首领,王画也得到了多的敬重。虽然这一行他没有参加,可繁畤城血战,再到羊肠岭血战,王画都是身先士卒的。

不但郭元振,连萧嵩等将领也迎了过来。

王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唐朝名将,四十来岁,但依然长相英俊魁梧。

对于此人,王画也十分敬重,相互行礼后,郭元振将他们接到沙州城,一路走,王画一路与萧嵩交谈,特别是听到李楼观,还有张孝嵩,以及那个有可能将来成为唐朝名将的少年,带着五百来人留下来掩护时,王画知道他们加凶多吉少了。这让王画心中再一次绞痛。

郭元振小心地说道:“王营督,某还有一言。”

“郭都督,请说。”

“这一次应当来说,我们除了与默啜外,与乌质勒各有对错。而且事没有发之前,乌质勒也派人与我联系过,表未向我朝示好。毕竟是国家大计,要分清主次,目前还是吐蕃人与突厥人是唐朝头号大敌。如果魏知古到了碎叶城后,能够讲和,好不要动武。”

“可是我们兄弟仇怎么办?”郭虔瓘问道。

郭元振微皱了下眉头,从那天他带着军队迎到血营士兵起,就有许多士兵嚷着,让他带着大军果断地迎上去,给乌质勒一个教训。可那时候魏知古已经赶往碎叶,对乌质勒进行封赏。

结果他没有同意,于是引起血营士兵愤愤不平,一路从天山往回返时,还路上与他吵。

他看了一下王画,希望这个年轻的王画能够冷静地思考问题。不过这个大雪天,他将七千血营士兵全部带过来,好象事情也有些不大妙。

王画看着郭虔瓘说道:“这件事我自有安派。”

郭元振又说道:“哦,我忘记了,还有一件事,你那个婢女去了突骑施了。”

那个婢女?王画想了起来,是那个云秀女道士。

他问道:“她来了说了什么?”

“她持了相王的书信,另外还说是你的婢女,具体情况你问一下萧营将。”

王画转过头,看着萧嵩。

几个月浴血奋战下来,还有西北的风霜,人变得又黑又瘦,与当初那个才进血营,儒雅意气风发的样子大有不同。

萧嵩答道:“十几天前,她一个人闯进了血营驻地,要求见我。说是你的婢女,我不大相信,因为我你家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婢女,而且她从始到终,都是戴着羃罗,连一个面容都没有。唯一的证据就是相王的一封信函,因此我将郭都督喊过来辨认。”

郭元振也苦笑了下,说道:“其实相王的字我并没有看到过,单凭印记,很容易伪造的。而且那天阳光很好,我隐隐看到她眼睛颜色与中原人截然不同,怕是外族的探子。”

河西走廊这一带情况十分复杂,除了唐朝的驻军,还有吐蕃、突厥各部,以及其他许多部族,郭元振这份小心是必然的。

“因此有许多情况我与萧营将含含糊糊地没有说。这个婢女见到我们这种情况,也没有追问。但过了两天后,那天晚上,我与萧营将正谈论军情,也说了一些血营的事,其中就提到了殿后的五百来士兵英勇事迹。虽然他们情况不妙,但也有一门好处,因为人少,未必不会没有生还的。因此我打算请一些突厥人的探子深入到那一带的战场上,看能不能找到生还的人,设法将他们救出来。”

与普通将军不同,作为名将,他知道这些存活下来的士兵重要性。

这不是王画前世大片八个士兵换一个大兵瑞恩的故事,主要这些士兵本身都是唐朝优秀的士兵简选出来的,再经过这么多场战斗,他们的经验将会带动多战士。

为什么武则天长安,将从羊肠岭一战存活下来的将士全部调到他部,并不是王画所想的忌惮。一个若大的唐朝,岂会对几千士兵忌惮?当然,王画血营如果附庸了李旦李显,那么老武真有可能忌惮了。

这也是唐休璟的主意,希望这一支精锐将士,带动多的精兵出来。

萧嵩望着王画,指南针的事他一直没有对郭元振说。这也是郭元振感到不解的地方,不是唐朝中原,现西域,许多地方荒无人烟,地形复杂,有的地方,例如象大草原,或者茂盛的森林,天晴还好一点,东南西北方向还能辨认出来。如果阴天,有可能方向都认识不出来。如果没有一个向导,深入到这些地方,有可能就会原地兜圈子,却不知道血营怎么能够敌后纵横自如的。

王画当作没有看到,这件事对于郭元振也不会掩瞒的,不过路上,王画暂时也不想说。

“我们当时正说着话,忽然帐蓬掀开,你那个婢女走了进来,守卫外面的侍卫这才发现,她居然隐身于帐蓬顶上,”说到这里,郭元振眼里加惊奇。

帐蓬不是房屋,都是用毛毡制作的,不要说一个成年人,就是一个婴孩趴上边,也会缀下一个大坑,让他们发现的。再说,这个帐蓬光滑滑的,也没有着力的地方,一个大活人怎么爬上去的?

“当时我与萧营将脸色都有些不悦,但她进来后说道,各位不必担心,这一次我前来,就是受相王委托寻找血营下落。既然大部返回来,那五百来人的下落,我会为你们查寻。说完了,就离开了。王营督,你家中可有没有这个婢女?”

很酷,很有传奇色彩的一个神秘女子,连老郭同志也感到好奇。当然,如果这个女子不是王画的婢女,有可能事情就闹大了。

王画也摇头苦头,但其他跟过来的血营将士以及小玉真,还有莫贺干,都转过脸,偷笑起来。到现王画还没有介绍莫贺干,怕萧嵩反感,有些事必须要解释清楚,可这些事情有的不能公开的。

看到他们这种神情,萧嵩与郭元振都松了一口气,这中间肯定有古怪,但身份肯定不会是假的了。

王画将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后说道:“不瞒你们说,这个云秀一心向道,这中间是那个道士弄的鬼,我也不会让她做我的婢女。”

“原来是司马道长的徒弟,难怪身手如此了得。王营督,这个机会不要错过了,有了这个婢女身边,会很好地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我没有看到过她的武艺,可想一想,居然附身于帐蓬上,我们那么多人一个没有察觉,还有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爬上那个帐蓬的?但想想她的本事肯定了得了。”

“我也知道,但我享用不起。”王画加苦笑起来。

他前世许多人争辨一件事,到底是古代的人身体好,还是现代人身体好。到了唐朝后,他清楚地比较了一下,寿命肯定古代的短,身体素质普通人也差。但力量未必古代人差,特别是武术,也许现代武术好看,可古代武术少了花哨的技巧,但富有攻击性。

如果将他前世的武术冠军放唐朝战场上真正厮杀,有可能三个都敌不过自己一个。

对此,孔黑子就曾反复对他原来武术中花哨的动作,做过很大的较正,不过自己武术中有许多是唐朝后人创造的招式,也反过来给了孔黑子一些启发。

但真正象武侠中所写的,他只碰到过,或者只看到过一个人,那就是这个李雪君,那亮丽的一剑,将蜡烛削成五截,可蜡烛还是继续屹立不倒,熄灭了都没有倒下来,可见削纹有多平整,其中的眼力、力量的把握、速度,他身手也算好的,可也是匪夷所思。

可正因为这样,王画不敢将他留身边。

他说道:“我们不谈这个,这一次血营损失惨重,可还有少数兄弟撤了回来,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另一件事,必须要考虑了。”

郭元振见到他这样想,一颗心稍稍定下来,现他就怕王画盲目冲动,带着几千战士冲到突骑施,就是不惜牺牲,也不过抓回来一个乌质勒,还得重扶持一个人上台。得不偿失。这种可能性还极小,毕竟现突骑施力量十分强大。

如果失败,那么血营这一次返回来的意义将一点不存,还会真正造成突骑施、吐蕃与东突厥的联手。

王画看着郭元振,似乎明白他这种心理,说道:“可因为如此,现矛盾激化了,我估计乌质勒很难同意议和。就是同意了,提出的要求,也会让我们很难接受。所以要做好准备了。”

郭元振噎了一口气,敢情刚才自己是想佐了,王画心思还是想打。

王画又说道:“还有那个云秀道长是几个人前来的?”

郭元振看着萧嵩,当时他们还半路上,没有到达沙州,但这个女道士并没有找他自己,找的却是萧嵩。

萧嵩回忆道:“我只见过她两次,当时往回赶,有许多兄弟受伤,医治,因此没有派人跟随她,但好象她只有一个人。”

王画摇头无语,真正是艺高人胆大,他说道:“那样的话,不能听信她的话,毕竟这不是法术,如果真有通天的法术,都不需要士兵浴血奋战了。因此我还想请郭都督再派人探听那些殿后的士兵下落。”

刚说着,一个士兵跑过来禀报,说是有一个少女求见王画。

王画奇怪,自己第一次来西域,什么少女求见自己。

他踮起脚,抬起头,向后面望去,一看也乐了,可不正是那个冰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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