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唐的眼睛微微一眯。
但并不意外。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会跟我坦白，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
“你猜到了？”
羽苍生有些惊讶。
林唐摇头：“算是吧，毕竟以你的性格，若是不说，绝对很难的……只是这些事情你大可以不必要跟我说的，毕竟这事情是你的私人事情，而我，倒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心生芥蒂、”
羽苍生楞了下。
随即笑道：“伴君如伴虎，我所能做的，便是最好罢了，当然，你也并不是很清楚，心中也绝对很好奇，我和狐无央之中究竟经历着什么，甚至你更好奇，一个涅槃五重，实力足有半步轮回存在的她，如何连涅槃，都失去了一次，是吧？”
林唐沉默。
这的确是他很不解的地方。
狐无央这个女人……很特别！
实力，强大。
可身份地位，尴尬不说。
就是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凤无之中，林唐是很难相信，究竟有谁能杀了她？甚至……乃至于是两次！
若是别人，林唐倒也不至于是好奇，可是狐无央，林唐还真的想要知道下。
“果然，你和她之间有关系？”
林唐突然看着羽苍生：“那么，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灵魂之伤，便是因为这狐无央了吧？”
羽苍生拳头紧握了起来。
仿佛想起了什么，目光都变得有些痛苦了起来，许久，这才叹了口气：“是……也不算是，但终究到底还是因为她，若是不是她，我便不会出这羽族，也不会遭遇到玄狐一族的追杀了！”
故事，很狗血。
之所以称之为狗血便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戏码罢了。
羽苍生是睿智，沉稳的。
可这是在这几年重伤躺床才洗尽了铅尘，在数年之前的羽苍生虽不至于说如同那一群所谓的天骄一般愚蠢，可他的高傲，绝对是当年天骄之中最为狂的一个。
但就算是狂，也总有被压制的时候。
狐无央便是最不可撼动的大山，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怎么可能承认。
独上灵狐，最终被狐无央重伤。
“所以，你的一魂一魄，是她抽离的？”
“不，是狐尘！”
羽苍生摇头：“而她，在求情，可终究没有任何的效果……甚至她也因为这事情，被囚禁于幽阁之中……可以说，我欠她一个人情！”
羽苍生声音有些沙哑，她苦涩一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也是如此，但终究我无能为力，其实在和她对决的时候，我已经败了，败在了她的容颜下，乃至于……痴爱！”
“她也知道？”
“知道……”
“所以求情？”
“不！”
羽苍生摇头：“那是因为我说了，我要带她离开，离开玄狐一族！”
林唐的眉头一皱：“看来，你也知道她的事情？”
“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爱上她，也是因为知道，那狐尘才会将她囚禁在幽阁，抽离了我的一魂一魄，想要我狼狈的死去，可他却从不知道，狐无央……她不会离开的，纵然是玄狐一族对她在如何，她也不会离开……”
林唐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羽苍生的述说。
就比如，为何整个玄狐一族会如此的厌恶狐无央……
而这事情，甚至要波及到她的母亲。
也就是狐尘的嫂子！
当年在怀有狐无央的时候，狐无央的母亲盗取了玄狐一族仅存的一枚帝脉狐心……这是玄狐一族仅存的一枚丹药，传闻吃下这一枚丹药，便可激活体内无上帝脉。
可以说，这便是玄狐一族的未来。
可是，狐无央的母亲却盗取，甚至吃下……
这还不止，这狐无央的母亲在被发现之后，借助着这帝脉狐心带来的药效，直达涅槃圆满，在无数玄狐一族强者的围攻之下，反杀了当年狐尘的儿子，也是当年整个玄狐一族天赋最高的一人。
后来，狐无央的母亲便消失了。
她杀出了重围，但也是在同时，狐无央诞生，被她留在了玄狐一族，和她的父亲在一起。
自然的，发生了这种事情，狐无央一家在玄狐一族的下场并不好。
她父亲一生都在赎罪，连同的还有逐渐成年的狐无央。
可就算是在黑暗的生活总也有那么一一点光明的存在。
狐尘有一女，名为狐笑笑。
她便是狐无央从小到大，唯一的一个朋友，哪怕是狐无央的母亲是杀了她哥哥的凶手，可这狐笑笑还是对她很好……
正如她说的。
她一直在赎罪，也赎过了。
这些事情，甚至不关她的事情，她早已经被抛弃，虽是她的血脉，可也没有必要为这个女人所做的事情去一辈子而不能解脱。
但狐笑笑还是死了。
在狐无央渡六心之难的时候，她死了……
就是为了帮狐无央打破心魔。
自然的，狐尘如何能承受？
他一生只有一儿一女，全部因为这个狐无央死亡，他如何能原谅这个狐无央？
至于她的两次涅槃……
却是这个狐无央还给了狐尘。
在她渡过涅槃之时，她祭奠了自己一命，换取了狐尘晋级涅槃五重！
而在涅槃五重之时，她再一次祭奠自己一命，再次帮助狐尘达到了七重之境！
她欠下了狐尘两条命，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想要还他。
“但终究还是不够，她自己也知道，她欠下狐尘甚至玄狐一族的，不是这两条命所能还清的……乃至于，从出生到现在，她始终只能成为玄狐一族的工具……一个，有着绝对天赋的工具？”
林唐开口说道。
“是的，工具，连她自己都定义成是工具！”
羽苍生叹气：“她很可怜，也很可悲，可她却从没有想过要走，就算是死，也从不想过要走，因为她还是无法忘记那一个狐笑笑因她而死，所以她一生都在赎罪，任其狐尘对她的百般厌恶，羞辱！”
“为什么，在开始的时候，不跟我说？你既然爱她，或许，我会留下她一命！”
林唐开口。
这样一个可悲可怜的女人，
还是羽苍生喜欢的女人。
林唐未必不能留下她一命……
羽苍生沉默着，许久抬头，看着林唐沙哑道：“她必须死……死对她来说，比活着，更好！”